三国穷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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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试试吧

    张家的事这几日在东海郡内传的沸沸扬扬,奸夫淫妇,谋害亲夫,这种事传出来孙氏大概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不过孙氏已随着马护卫在冯家领了钱逃之夭夭了,乱世之中,四处匪盗横行,杀个把的人,也没人会无休无止的逮捕你的。

    虽然张家算受害者,但这事对于张家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如张迎、张跃、王氏、孙氏这几人,其他如凌儿、焕儿、萍儿因为已经出嫁,又不在张家生活了,倒是影响小一点,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这些容易被人嚼舌根子的话,张家内部自然已经开始暗暗争斗。但凡大户人家,原来家中掌权的人去世,大概后辈们更关心的是家里的财产分割问题。家世越大,这种竞争就越发的激烈,大到王侯将相时,他们的子嗣甚至会为了继承王位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张家只有一个儿子,按说并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但张家的情况又有些特殊。

    儿子太弱,没能力支撑起家中生意。偏偏一个女儿却能把生意打理好。张迎自然不想把家中生意全权交给张跃,生意是父亲辛苦一生打拼的,又是张迎付诸许多心血的,交给他就是给他把家败了,张迎怎么忍心看着家败了。

    但张迎此时似乎是没有办法反抗了,亲眼目睹父亲的离世,张迎受到身心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前几日本来压力有点大,此时身体已经吃不消,又加上腿上的伤,料想近一两个月无法下床料理家中的事了。

    沈良这几日一直陪着她,除了端药喂饭,便尽量找些令人放松的话题谈,不去触及张迎内心的痛点。

    这日照例的要给张迎喂药,小莲被沈良支开,最近这些端水喂药的事都是沈良亲自来的,张迎毕竟正是脆弱的时候,这时候需要自己的丈夫陪在身边,虽然似乎这个丈夫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但至少可以谈谈心,也算有人支持张迎一下。

    在张迎心里,沈良似乎也就能做这些了。当然,有些内心深处的话,张迎还是会跟沈良诉说。

    “要是当初听你的话,先把二娘和马护卫的事告诉父亲就好了。”

    张迎这几天也在为自己没有提前将孙氏和马护卫偷情的事告诉父亲而自责,这种事也只能跟沈良说一下了。

    “如果提前告诉了父亲,他也就不会......”

    父亲惨死的一幕又出现在张迎的脑海,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抽泣着,眼泪从眼角流出。

    关于张典惨死的事,沈良其实不想让张迎再想起,但既然张迎忍不住还是会想到这事,沈良也只有劝慰一下。

    “这种事怎么能怪夫人呢,这种事你一个女子,而且还是女儿的身份,又怎么开得了口。”

    沈良的劝慰总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张迎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沈良用汤匙一点一点的喂食着药汤,张迎微蹙眉头。

    “有点苦是吗?”

    ......

    “苦也要喝的,良药苦口。”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张迎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养伤,家里的事她总忍不住操心过问一下。

    “王氏和张跃今早过来有什么事?”

    “啊......没事,这些夫人交给我处理就行,放心吧。”

    “你处理?”对于沈良,张迎始终是不太放心的。

    “嗯,我来处理。”沈良平静的说着,似乎胸有成竹。

    “他们应该是为了家中生意来找我的吧。”

    沈良又喂了一口药,“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你怎么答复的!”张迎知道王氏他们果然为此而来,心里着急,生怕沈良顶不住压力,把生意拱手让出。

    “我告诉他们,下邳的生意还是咱们打理。”

    “他们答应了?”

    “如今生意不好做,这些他们也清楚,所以他们给我们一年期限,如果一年内生意没有起色,我们就把手中的生意全部让出来。”

    “我就说嘛。”

    张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沈良这样处理,张迎仔细考虑之后倒没有什么不妥。本来自己已经不是张家的人,父亲在的时候,有他罩着,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现在父亲不在了,王氏他们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自己的生意抢走。

    他们现在不来抢夺生意,无非也是看出如今制酒业出了问题,把生意给张迎他们做,如果他们能保住家中生意以后再找借口赶走他们,如果不能,到时候更是理直气壮的送走张迎,无论如何,现在把生意交给张迎打理都是合适的。

    对于张迎,也是别无选择,如果现在强说要夺取家中生意,必然遭到王氏更直接的反对,没准现在就会被扫地出门,直接放弃又太可惜。所以,总的分析起来,沈良的做法倒是最合理不过。

    “唉!”

    虽然沈良的做法的确合理,但张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夫人又为何叹气?”

    “如今家中生意的确不好做了,这段时间我又卧床不起,怕是我们撑不了半年。”张迎面露为难之色。

    “家中生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夫人何不告知与我,我或许可以替夫人分忧。”

    “没用的,这次对手下手太绝,连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生意方面我好歹已经有过几年经验了,即便这样,全权负责下邳的生意也有些吃不消,如今又面对这种局面,你从未真正的涉足生意,没有系统的了解,甚至连多少粮食产多少酒都不知道,是不可能有应对方法的。”张迎说起话来已经有些有气无力,嘴唇略微发白。

    “这些可以学。”

    张迎苦笑了一声,气若游丝,“夫君想宽慰妾身这我知道,但这些生意经我积累多年,还是有些拿捏不好,夫君一个门外汉,事情都火烧眉毛了,现在再学哪里来得及。”

    “夫人,我说可以学,你要相信我。而且我有一些消息,怕是夫人需要知道的。”

    “什么消息。”张迎笑看着沈良。不管沈良说的是真是假,如今大难临头,沈良有这种态度,张迎总是欣慰的。

    “呐,消息来源于这两幅画。”

    沈良说着,已经从怀中取出两幅画来。

    “这是?”

    “两个人的画像?”

    “画像?”

    “对,画像,而且不是普通人的画像,这是兖州泰山郡人士,臧霸父子的画像。”

    “哪又如何?”

    “夫人听我慢慢讲来......”

    沈良便把臧霸父子和泰山郡太守之间的恩怨悉数说给了张迎听。

    听罢,张迎慢慢消化着其中的信息:“夫君的意思是,冯家私下和马护卫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这幅画很可能是从冯家来的,反推冯家和那个蒋太守有私交。”

    “没错,所以冯家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购入粮食。”

    “因为他们不愁酒的销路了!”

    “正是。”

    “然后呢,我们能怎么办,我们还是买不到粮食啊。”

    “夫人久经生意场,应该知道生意和朝廷政令之间的玄机吧。”

    “生意成败自然和朝廷下发的政令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可是哪又怎么样呢,我们又无法揣度天子要颁发什么政令。”

    “虽然我们无法猜测,但是我们不妨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一番。”

    张迎再次认真的看了一眼沈良,眼前这位夫君不知何时竟然对生意、时势有了这般研究,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接下来,沈良便将如今的形势一点点讲给张迎听。旱灾、瘟疫、黄巾起义、粮食短缺、国库空虚,这一些列概念串联到一起,张迎自然而然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禁酒令?”

    沈良微微一笑,“夫人,如今我们已然知道背后的敌人是谁,又推测出黄巾之后的可能的政令。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夫人把生意交给我,放心否?”

    张迎撇嘴道:“要不,你试试吧。”

    “那我就,试试吧。”

    微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男子不停地比划着什么,女子则时不时露出一个微笑。

    这是近几个月来女子难得的笑容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