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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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来自舜山的试探

    就在策反了赵奎之后第三天,一封来自舜山地密信,使得寿春城与舜山之间的博弈悄然展开。

    诸葛寒与白麟打开,舜山龙穴送与赵奎的密信:“龙眼启,罗山总穴已收到硫磺,听闻薛啸折了之后,寿春城风向可有变动,另外,请小心行事,莫要瞎了龙穴的招子。”

    白磷看到密信内容开口道:“原来硫磺被秘密运往罗山了,这硫磺是制造火药的材料,小寒,你可知道罗山附近有没有会制造火药之人”

    诸葛寒打起手语:“火药是我鸿烈帝国独有的发明,全天下也只有四个地方有人会制造。”诸葛寒将手指向地图上的荆州汉阳郡、雍州太原府、扬州宜城郡、徐州鲁城郡,这四个地方分别有一个兵械厂。

    诸葛寒继续打着手语:“这四个兵械厂里,离罗山最近的就是宜城郡江南兵械厂,而火药的配置秘方只有督监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学习,一般人接触不到,所以泄露这边订单的人必然是高层人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桩案子就不在寿春郡、甚至是淮南府的控制范围内了,表哥我们好像查大发了!”

    白麟回答:“先别管大不大,想想如何回复这封密信吧。”

    诸葛寒打着手语:“不如晃他们一下,把锅全都甩给胡三,然后主动说明我已经被调回了明昭司,并放出我去盐城郡查私盐案的消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于是二人便让赵奎这样回信:“龙首启,寿春城的风都吹向了胡三,另外哑巴黑狗已重回明昭司,近日或将被派往盐城查案。此次官家招子太多,勿要妄动!”随即便把信送了出去。

    送去信件的第二天,诸葛寒带了三个人,骑着快马出寿春城向东,刻意经过通山往前奔去,目的是为了让十八岗的斥候打探到自己动向。四人在远离开通山地界之后,乔装打扮,暗地里调查王枭的动向。

    又过了两天,几人都没有探听到任何关于王枭的消息,便按照事先的约定,各自乔装悄悄返回寿春城,且半月之内不能再次露面。诸葛寒回到寿春城之后,没有回家,只是托表哥转告父亲,他这么做的原因,便在稽查衙门住下了。

    诸葛寒回到稽查衙门的第二天午时,就收到了舜山寄来的第二封密信。

    信上写道:“龙眼启,前日哑巴黑狗已经过通山向东而去,寿春城的风停了没有?另查看寿春、汝阴、谯郡三地有无千手修罗现身。”

    白麟看到信之后开口道:“这帮孙子还谨慎的很,不过这个王枭还真是个香饽饽,十八岗也在找他,不过敖仲老儿找他的原因,肯定不止是为钻地鼠复仇这么简单”

    随即让赵奎这样回信道:“龙首启,寿春城的风吹倒了胡三和漕帮,帽子扣了胡三的脑袋。另外白麟于谯郡交界被修罗断了左臂,仓惶逃回寿春。”就见白麟从那日起便用白练把左臂吊起,固定在胸前佯装被折断手臂,直至再上舜山才解开白练。

    诸葛寒见白麟这样回复,便打起手语:“这样不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信件回复之后,王枭刚好在其他地方冒了头,岂不是露馅了,还是谨慎为好。”

    只见白麟笑了笑:“不会的,敖仲让赵奎去探查王枭踪迹,就侧面说明他们也没有王枭的线索,既然敖仲和我们都没有线索,那王枭现身的记录不大。假如王枭真的再次现身,去找十八岗的麻烦,那就刚好应证我们之前的猜测,王枭身上绝对有我们需要的线索,你不在寿春,我断了手,王枭找他的麻烦,你说敖仲老儿会针对谁?”

    估计诸葛寒这嘴是开了光了,好巧不巧,王枭这时又现身了,出现在了汝阴郡三十里铺。这三十里铺靠近挂甲湖,而挂甲湖则是九龙十八岗,最西边的一处龙穴,三十里铺则是贼人的聚集地。

    王枭在那里干了一件让汝阴郡百姓,为之大呼过瘾的快事。听汝阴郡而来的行商说,那日王枭偷偷潜入挂甲湖,给那里的龙首敖壬下了刮肠散,导致敖壬腹泻不止,浑身虚脱无力。到了夜晚,王枭偷袭了正在出恭的他,并用无定环断其右腿踢入茅坑,现在挂甲湖的一众贼匪正在满汝阴郡找王枭呢。

    诸葛寒和白麟听到这个消息后捧腹大笑,几乎要叉气了,白麟一边笑一边说:“这王枭倒是个有趣之人,他日有机会定要请他花船吃酒。这下可以确定,王枭此行八成是冲着十八岗来的,而十八岗的注意力此时已经转移到王枭身上,还有五天就要行动了,我们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做最后准备。

    就在这是十八岗的密信又来了,信上内容:“后续半月不再去信,龙眼知悉后,寿春之风向,三日一报。”

    随后让赵奎回信:“龙首启,龙眼已知悉,寿春城近日无风。”

    信件寄出去后,诸葛寒在心中设想,王枭淮南府此行的种种可能性。

    第一、王枭本就是拿赏金办事的游侠,可能是受人所托找十八岗寻仇。

    第二、这账本里有扬州的官府中人与贼寇勾结的铁证。

    第三、便是与三年前风铃渡一事有关了。

    现在诸葛寒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三点,三年前风铃渡一事,也就是上一次王枭渡江来到北岸时发生的事。

    诸葛寒开始在脑海里中回忆风铃渡的传说,但诸葛寒大概不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站在了当事人的角度上回忆着这段三年前的往事。

    此时寿春河西枫林,二郎庙残破的屋顶上坐着一位25岁左右的青年人,此人头角峥嵘似蛟龙显像,面虽刚毅却带三分痞气,眸似晨星闪出两点寒芒,不着半寸华服,好一个无双寒门少年郎。

    他在月光下,自怀中一方手帕,上面有一行行暗红的文字,在皎月映射下显得格外凄凉,他看着这方手帕愣愣失神,思绪被越拉越远。

    渐渐地把他拉入一个熟悉又陌生地方,江宁府长江北岸的石庙外。

    这石庙在距离风铃渡口二里外的土坡之上,江面和坡前水田里升腾的水气化作天空的乌云,将这方天地妆点的压抑恐怖。他一边祈祷一边朝石庙走去,他越走越慢几乎都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这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青年,便是自南岸而来的王枭。

    五日前他收到一封加急的信件,是北方的恩公为躲避旱灾,要举家从豫州迁徙至江南,约定好前天下午在南岸接船,可他左等右等仍不见有船跨江而来。一时放心不下,便跨江来到这风铃渡口,没成想却在这土坡前却听到了哭声,一些可怕的念头在王枭心中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王枭站在庙门前,双手推开庙门,可眼前的一幕把王枭镇住了。屋内的酒坛横七竖八的放着,一股酒味混杂着腥臭味冲入王枭的口鼻,正午的光透入庙内,照射着神像的脸,但此时神像的脸,无半分神性,阴森如地狱的修罗。

    王枭紧接着把脚踏入石庙,环顾一圈之后,看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蜷缩在墙角,她在看到来人之后吓得瑟瑟发抖,双脚蹬着地面往里面挪去,还没挪动一尺就听见“哗啦”一声,却见一条铁链连着铁锁扣在她纤细的脚腕上。

    她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紧紧地埋在怀里,还时不时地露出双眸警惕地看着王枭。身上地衣裙破败而凌乱,四肢、脖子、和脸上都有明显地伤痕。她身周的地上满是血迹,皮肤也因失血过多而变的苍白。

    这时王枭由于看不清又上前两步,但当看到这位少女手腕上戴着和自己一样的红绳,不由得大声呼唤:“是凝儿么?”

    这时女孩也看到了王枭的手腕处,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王枭哥哥,你来接我了呀。”说完话眼看就要倒下,王枭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把她轻轻拥入怀里,并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别害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没有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