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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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辛

    诸葛寒“逃”到自己的房间,拉上门栓后松了一口气,其实诸葛寒很疼爱这个妹妹,只是这丫头每天晚上都会缠着别人给自己说故事,时间久了家里三个大男人已经没有故事可以说给她听了,只要不听故事她就会闹腾大半夜,她不睡谁也别想睡。她最喜欢和诸葛寒在一起,她知道这个哥哥不能说话了,只能靠肢体语言描述,这样一来她可以说故事让诸葛表演,她觉得这样更有趣,因此诸葛寒是最不情愿领她睡觉的人。

    由于刚才三人喂招时,最后一招抽去诸葛七分气力,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床边,刚踢掉靴子,就听“兹呀”一声窗户开了一扇。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诸葛寒一脸黑线,自己忘了关窗户,此时再想去关为时已晚,小丫头已经抱着自己的枕头跳进房间,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爬上床然后对着诸葛寒的屁股踹了一脚:“大邋遢鬼,不洗脚不准睡!”诸葛寒自知今日难逃劫难,便垂头丧气的打开门洗漱去了。

    简单洗漱之后回到房间躺到床上,正在回想今日喂招细节。就见立春凑了上来,“小寒哥哥,我们今天一起表演剑魔-破军的故事怎么样呀!”立春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诸葛寒只好无耐的答应,接下来立春只需要说,而诸葛寒则绞尽脑汁的用动作把它呈现出来,尤其是破军一脚踹飞匪徒,诸葛寒则翻了几个跟斗。每每到这种场面立春都会笑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诸葛寒则是在傍边宠溺的看着她。过了一刻多,属于诸葛寒的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却见立春神秘兮兮地问:“听说四剑煞都是哥哥的师兄,是真的么?”,就见诸葛寒点了点头,开始用手语跟立春说自己知道事情。

    提到四剑煞就要先说一个人物,他就是青渊居士裴渊,传言他已经150多岁了。裴渊是鸿烈830年状元,那年他才17岁,世人皆以为他从此便可平步青云,一生无忧了。可气运这东西总是爱和世人作对。就在裴渊及第的第二年,元康帝便驾崩了,其第五子用阴谋手段即皇帝位,史称哀帝。哀帝昏聩重用外戚,任亲不任贤,外戚与朝臣相互勾连。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他沉溺声色不理朝政,导致外戚弄权只手遮天。再加之年成不好,三年内长江决堤一次,黄河决堤一次,洪水之后便是瘟疫横行,导致鸿烈帝国哀鸿遍野、饿殍千里。而朝廷的赈灾钱粮均被外戚及其裙带贪污,一时间各地流民四起、恶寇横生,鸿烈帝国刹时化为人间炼狱。

    裴渊发现自己苦读了多年的圣贤之书并不能救黎民与水火,便折断狼毫笔辞官挂印,开始练剑行走天下。裴渊20岁习剑、21岁弃剑诀,同年得剑魂悟道、23岁便以剑得道,25岁便已是凉州第一剑客,后进入玉虚剑宗修道。50岁蓬莱观海时一夜白头,凝了顶上三花聚了心中五气,一步登天进入天人和一的境界,当真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名号。

    自那以后便自称青渊居士,云游四海,每到一个郡县都会收徒,并留下两门心法一套剑诀。长此以往,天下但凡剑术小成的人都会说自己是青渊门徒,就像千年前的鬼谷弟子那样,如今天下谁也不知道这些自称青渊门徒的人,有没有滥竽充数之辈。

    而他留下来的两门心法是由“八九玄功”演化而成的“断魂决”和“通玄决”,剑诀则是根据遇到之人的性格及天资来定。留给诸葛寒的剑诀很奇怪,只有基础剑招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外加一个羊皮卷上面画着名为“剑一”到“剑十”的剑招,名字奇怪招式也怪。至于心法诸葛寒则修炼了通玄决,因为修炼断魂决的人下场都不是很好或者说很惨,其中就包括立春提到四剑煞。

    四剑煞分别是:剑魔、剑魂、剑首、心剑,他们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青渊门徒,四人都习断魂决,至于习练何种剑诀剑招诸葛寒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们后来都弃剑诀、得剑魂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剑首-七杀,原是开封府漕帮成员,行船时遭贼匪暗算,沉入黄河被裴渊居士救下,后收为首徒并改姓裴。跟随裴渊习剑十年,剑术大成后行走江湖,后被神都明昭司聘为剑术教头,因习练断魂决伤了心脉只活到了42岁便重疾身故,传闻神都裴家就是他的后人,因其剑匣内有七柄宝剑,被称为七杀剑首。

    鸿烈915年,那年豫州大旱,裴渊救下了经父母易子,即将被烹食的两个婴儿,他们便是剑魂-贪狼、剑魔-破军。贪狼此人沉默寡言,像个孤狼一样喜欢独处,而破军则是大大咧咧嫉恶如仇,就是性格冲动。

    裴渊将二人抚养至16岁,便让二人下山自谋生路去了。他们自幼形影不离,下山之后二人也不曾分开,由于除了剑术之法也没有其他的傍身之技,只能成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游侠。二人遵本心行走江湖,因剑术高超所获赏金也不少,日子也算得上逍遥快活,可谁也没成想兄弟二人爱上同一个女人,最后这个女子选择了贪狼。破军只能黯然退场,破军那满心的愁苦也只能通过战斗来宣泄。修炼断魂决本就有入魔的风险,破军渐渐迷失在暴力带来快感之中。因常年杀伐树敌太多,破军被仇家偷袭,导致丹田失控真气暴走,加之体内煞气淤积,最终还是入魔了,在徐州大地上欠下累累血债。

    好巧不巧,破军在一次庙会上现身,再次失控屠杀二十余人后扬长而去,而这些不幸遇难的可怜人中便有贪狼的妻儿。由于一起长大一起练剑,贪狼怎会不知道破军的手段,自此贪狼千里追凶,在辽东奉天府截住了破军。

    那日漫天的白雪犹如柳絮般纷飞,仇恨与愤怒化作狂风在雪原上呼啸,二人在这风雪中对垒数百回合后,一声清脆的剑鸣仿佛让风雪停了下来,只见贪狼拄着断剑半跪在地上,身下的鲜血在雪原中化作一朵盛开的火莲。而破军则流着血泪,弓着身子拖起自己的大剑,歇斯底里的狂笑着,而后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传说四剑煞中目前仍活在世间的只有心剑了,他一直在凉州的玉虚雪山闭关,准备迎接玉虚剑派,剑宗和气宗的这次生死对决,这场对决决定了未来50年内,玉虚剑派由谁统领。

    立春很认真的看诸葛寒比划着,当诸葛寒比划完之后,立春便担忧的看着诸葛寒说:“哥哥,你答应我千万别练断魂决,会变成傻子的哟,咱们拉钩。”诸葛寒伸手刮向立春皱着的鼻子,然后和立春拉了勾,转头吹灭了油灯,一只手在立春背上缓缓地拍着,不大会立春就睡着了。

    诸葛寒看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渐渐泛起各种思绪。首先想到了喂招时父亲说的话,剑招里多了东西,如果我去掉这多余的东西,能不能像四位剑煞师兄那样悟出自己的剑道,难道所谓的弃剑诀得剑魂,就是精炼剑招化繁为简么?我的眼前似有一层薄纱罩住了我,如何才能突破壁障,诸葛寒轻叹着摇了摇头,可能我的天资不如他们吧。

    随后又想到了断魂决,这断魂决和通玄决都是由玉虚道门的八九玄功演变而来,通玄决我一直都在修炼,通玄决是丹田之气按天罡之数运行。那这断魂决莫不是按地煞之数运行。天罡为阳,地煞为阴,就如同我们诸葛家的两仪劲,按阴阳两脉运行复归丹田后合二为一,谓之两仪。若八九玄功本为阴阳一体,那裴渊为何要将它一分为二呢?

    诸葛寒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本身就已经修炼两种心法,若不是怕贪多嚼不烂真想再练练这断魂决。人就是如此奇怪,心里不能有想法,一旦有想法就会心痒难耐,诸葛寒也不例外。想到这里就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跟立春拉钩只是哄小丫头睡觉,怕她闹人,我就看一眼,如果不对劲就不练呗。

    想到这里诸葛寒起身点起油灯,放在了卧室的中央,撬开一块地砖,拿出里面的百纳箱,熟练的打开之后,将断魂决和通玄决的卷轴都拿了出来。诸葛寒走向院内,先在石桌上铺开通玄决,开头那句已经烂熟于心:“丹田为黄庭,居於中之中,黄庭领罡气,可为阳神通”。随即便打开断魂决,开头那句是“丹田为黄庭,居於中之中,黄庭领煞气,可为阴神通”。阴神、阳神?莫不是真如我所想,天罡地煞二气并不冲突,就像两仪劲那样本就是一体,可为何四剑煞不二者兼修呢?算了不想这么多,练一下试试。

    诸葛寒看了一眼断魂决的穴位运行走向,便运气出黄庭经断魂决所指经脉运行,然后再复归黄庭,如此运行一炷香左右,诸葛寒便觉得灵台清明,精神也好了一分。因为诸葛寒尚未进入得道之境,没有发现丹田内,有一丝黑气融入两仪劲的混沌之中,便激活了这个混沌,它化为漩涡吸收了通玄决练就的白气,待到白气消失殆尽之后,漩涡又归于平静了。不如我拿起兵刃试一下吧,诸葛寒起身走向兵器架,拿起一柄八面铁剑,双手握住剑柄,左右各出天罡地煞二气,随即挥出一剑,就听一声剑鸣回荡在诸葛寒的脑海之中。这一剑比喂招时的最后一剑可迅猛了一倍不止,诸葛寒会心一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