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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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病房里的野兽

    走入黑色的建筑内,穿过走廊、接待室、大厅,这里的装潢简单,墙壁在腰高以下全都粉刷成绿色,上面保留着白色,每隔一段距离装着一个探照灯还有一些装饰性的花盆。

    到了关病人的地方,装饰发生了些许变化,墙壁成了统一的白色,墙上的窗户也缩小了一倍有余,数量也减少了一半,环境更显压抑。

    克莱拉几人统一的黑色装束,气势汹汹地来到最里面,一路上不管是门卫还是其他护工、护士、医生都不敢阻拦,被几人的气势震慑住。

    到现在还没有名字的医生还再读着杂志,突然一团黑影挡住了自己的光线,医生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面无表情的克莱拉,他小心的放下手中的书,脖子微缩眼神下意识的四处瞟望,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满了人,还有三个黑衣人围在自己身旁。

    “那个……你们有什么事吗?”

    克莱拉掏出那个印有国安局的证件在医生眼前停顿一下,然后收回。

    “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今天你们这收了个新的病人,他现在在哪,被关在哪间病房?”

    医生咽口吐沫,心里有些发颤,虽然并没有看清克莱拉手里证件的模样,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勇气敢让对面的人再把东西拿出来检查一下。

    不过当听到克莱拉来的目的也是亚德后,医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人到底犯了什么事,让那么多人为他而来,他甚至有些后悔应不应该把亚德关在自己的病院里,好吧其实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个人是警署直接塞过来的,医生根本没有权利拒绝。

    在克莱拉的注视下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开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医生的小动作克莱拉都收在眼里,她并没有在意,每当她进行询问时人们往往都是这般,只要接受配合就行,她可不期盼当人们知道她的身份后还会笑脸相迎,但医生听到要找今天来的病人时闪过的一丝意外还是被克莱拉捕捉到了。

    “还有人来找过他?”克莱拉逼近医生,一米八多的身高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他的喉咙滚动,额头开始有冷汗沁出,顺着鼻梁滑落。

    “刚刚……就……就在刚刚有一个心里医生过来找那个病人。”汗滴滑落,医生的鼻子发痒但他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断断续续的解释道,“他自称怀特,是……是个心理医生,他的手里还有警署的文件,我……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手续齐全,对……他……他刚走没多久,就在你们来之前。”

    一个黑衣人往前走一步靠近克莱拉,低声问,“队长?要不让我去?”

    克莱拉闭上眼,她想起来刚到时注意到的那辆车,摆摆手,“没必要了。”

    “那个人,有问题?”医生小心的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那个病人现在在哪?”

    医生听的出来眼前这位心情不好,不敢做停留,急忙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像在大喊一样递出去,声音有些变形。

    “在九号病房,九号!”

    钥匙碰撞发出哗啦的声音,刚才询问克莱拉的黑衣人接过钥匙向着身后那一排病房走去。

    其他人跟在后面,没有人注意到医生的双腿已经发软,在他们刚转身不久就瘫软地倒在椅子上,当然就是注意到克莱拉他们也不会在意。

    亚德蜷缩在墙角,身上的约束衣让他做不了太多动作,怀特医生临走前的疑问并没有給亚德造成太大困惑,因为这是他故意没有提及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怀特,只是相比较被警察抓捕后的供词稍微扩充了一下,详细了一点点。

    不是亚德不相信怀特的身份,他觉得那些事情不管告诉谁他们都会认为是他疯了还不如随便说点就当讲故事了。

    这是他被扣押后,只是初步审查一下就被押送到这个精神病院后得到的结论,这里的普通人对他们的世界的认知其实不比他这个外来户强多少,绝大多数人还没他这一个多月经历的多,最多就是对这个国家的历史比他熟悉点,给他点时间他也能做到比一个普通人更了解他的国家。

    期间内亚德得出两种结论:

    一是这里的人无知,相似的事情很少见,危害也较小,导致上层不管是哪一方面都知之甚少,以至使他们根本不重视。

    二是这个世界的人被保护的很好,上层做了足够多的保护,使两个不同的世界割裂开,让人们没有相应的概念才会认为他疯了。

    不过连警署这样的机构和人员都能直接认为他是个疯子,而没有更近一步的调查,亚德对第二种情况也不抱很大乐观。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超凡机构足够强,已经掌控或者解决了大多数的特殊事,像小镇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小偷小摸,不用在意,不用担心,因此警署这类执法机构才没有任何经验。

    思考这些也没用啊。

    亚德苦笑着摇摇头,这算是苦中作乐吗,说到底也不外乎两种可能,不管外面对特殊事件什么态度,到他这除非有特殊人员过来调查,把他带出去,那么他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这个小单间里度过了。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看着眼前的情况,亚德无端升起一股怒火,直上心头,他开始扭动身躯,双臂用力外扩,想挣脱身上的衣服,但被束缚用不上力,那就用牙去咬,去撕扯。

    全球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选中了他?他既不是孤儿,也不是那种没有感情的疯子,更没有身患绝症,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穿越了……为什么……

    牙龈硌得生疼,口水糊得到处都是,衣服上、被子上。可亚德却不知疲倦的撕扯着,他想要发泄一下,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预想,在这一刻,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小屋子里,亚德紧绷了数天的神经,没有任何预料的断了。

    亚德狠狠地咬着约束服,他脸上的肌肉扭曲,他的眼眶发红,他的声音嘶哑,他就像一只困兽,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充满未知与恐惧的陌生森林里这无用的凶狠成了他最后的保护色。

    “队长……”被打断开门动作的那名队员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队长。

    “等一会儿吧。”克莱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