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的那个班花
徐鹤仍然在一天天地学习新的枪法,从基本的拦拿封闭钩剔提撸,到进一步的圈枪缠枪变化行著,乐此不疲。
有一天傍晚,徐鹤结束了又一天的训练,打扫完训练的院子,正准备回他住宿的偏房,忽然一个俏丽的倩影拦住了他。
这是一个走廊的拐角处,前后花木掩映,在这里,杨冰兰拦住了他,把他逼在墙角。
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见面,已经算是熟识了。
杨冰兰仰着她可爱的小脸,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徐鹤,一声不响。
徐鹤被盯得浑身发毛,不得已问道:“杨…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杨冰兰一改往日的轻松俏皮而又温柔优雅的模样,变得气势汹汹,她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徐鹤的眼睛,也不再叫他鹤哥儿,一本正经地问道:“徐鹤,我问你,你家里有没有给你说媳妇?”
徐鹤确实是被吓到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没没没有……哪儿有啊?”
“真的?”杨冰兰脸色稍稍松驰了一些,往后退开了半步。
“你没有骗我?”杨冰兰又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我骗你干嘛?”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杨冰兰低下了头,小声地问,声音越说越小。
她想问的事情太多,可是她不知道怎么问。
徐鹤没有听清,就问她:“他们什么?你问他们干什么?”
“哎呀讨厌!”杨冰兰忽然又生气了,“我说话你别插嘴!”
“好的我不插嘴。”徐鹤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然后,徐鹤就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等她开口。
“他们…他们……”
杨冰兰又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面,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丫儿在那儿尴尬地抠着地皮。
这是要现场抠个房间出来吗?
徐鹤想笑,但是不敢笑,他只是直,又不是傻。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就硬着头皮问她:“你要挖个地窨子出来吗?”
“啊?什么地窨子?”
杨冰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徐鹤看了看她的脚下。
冰兰还真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稍微一楞神,随即反应过来,大叫道:“啊!你个死鹤儿!你取笑我!哼!”说着,一个寸腿踢在徐鹤的小腿上。
冰兰毕竟是枪棒之家的后人,虽然她端不起大枪,一般的拳脚功夫她还是掌握了的。
这一脚叫人猝不及防。
徐鹤猛然挨了一脚,立时弯腰抱起小腿,蹦着跳着唉唉叫疼。
杨冰兰踢了他一脚,转身就跑,也顾不上问他什么了。
她刚走开,杨进就过来了,看见徐鹤抱着小腿在那儿蹦,就问他怎么了。
徐鹤呲牙咧嘴地支吾着:“不小心踢到石头了!”
“哦,这儿有石头?”杨进低下脑袋四处寻找,找了半天没看到有什么能绊到人的石头。
“毛毛躁躁!走路小心点!”
没有办法!这年轻人!
杨进稀里糊涂地训了他一句,自顾自走了过去。
回到宿舍,徐鹤静静地回忆了一会,前世的他毕竟活到了三十岁,人生经验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杨冰兰这个小丫头绝逼是喜欢上自己了。
刚才小丫头逼问自己的眼神,让徐鹤莫名的回忆起了久远的前世。
那时候,他还是个高中生,记得是高二,那天晚上,晚自习课间休息的时候。
在那个学校操场的旁边,树木葱茏的林荫小道上,他们班上的班花,那个集全班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子,眼巴巴地望着他,逼问他,要他回答喜不喜欢她!
那个眼神,和今晚的冰兰一模一样。
徐鹤现在才蓦然醒悟,那是一个女孩子拼了多大的才勇气问出来的话啊!
可是前世的自己,一直懵懵懂懂,以为自己就该做个好学生,当时,他慌乱地拒绝了那个女孩,落荒而逃,从此,就永远地错过了……
那一天的林荫小道,也像今天的走廊一样,花木繁胜,宁静幽深。
迄今为止,他每每想起那个女孩当时眼中的羞涩、哀怨和绝望的神情,那楚楚可怜的伤心的模样,他都无比地心痛,无比地心疼,无比地痛恨自己!
前世的悲剧,不能在今世重演,再不能让悔恨和哀怨填塞自己今后的人生!
徐鹤霍然挥动拳头,像在战场上毅然决然地向敌人刺出致命的那一枪的时候那样,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再次让喜欢他的女孩伤心。
第二天早上起来练枪的时候,他就有点心不在焉,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后院,看到杨进向他看来,他便忍不住的一阵心虚。
他几次想跟师父开口,话到嘴边,又无奈咽回,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样过了几天,终于有一天,徐鹤实在憋不住了,在这天午饭后,杨进正准备去午睡,徐鹤拦住了他。
徐鹤望着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杨进愣住了,这个弟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徐鹤望着师父,一字一句地吐字如钉:“师父,弟子喜欢您的女儿冰兰,想要娶她为妻,望师父恩准。弟子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
杨进愣了半天,蓦然反应过来,操起一杆槌枪就向徐鹤打去,边打边骂道:“好啊,你个小兔崽子,教你练枪,教你练枪,你把主意打到我闺女头上!你是来学艺的吗?你个小兔崽子,狼子野心啊你,你学艺是假,想拐走我闺女是真啊你!亏老子教了你这么多枪法,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杨进的枪杆在徐鹤肩上腿上后背上噼里啪啦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后“啪”的一声,竟然生生抽断了。
杨进又换了一杆大枪,这杆不是槌枪,枪杆上装着银光闪闪的铁质枪头。
忽然人影一闪,杨进一看,女儿冰兰已经抢在他前面,拦在了徐鹤身前。
女儿声嘶力竭地喊道:“父亲,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
杨进眼睛都红了,一抖大枪,枪头舞出斗大的枪花,恶狠狠地嘶吼着:“丫头,你给我起开,老子非捅死这个白眼狼!”
“啊不行!啊父亲,你要捅就先捅死我吧!”
杨冰兰已经顾不得女孩儿的矜持羞涩了,她一转身直接抱住了徐鹤,柔弱的后背对着父亲的枪头,悲愤地大喊:“你捅吧,你就把我们捅在一起吧!”
这时候,杨进的夫人沈氏也被惊动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后院,一见如此情景,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双腿一软,当场坐倒在地,呼天抢地:“姓杨的,你个死没良心的啊,你要捅死你闺女吗?你今天要是敢碰我闺女一根头发,老娘非跟你拼了不可?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