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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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信

    郑可芒眉头微皱,进了厨房。

    傅岩瞥了常平一眼,十分自如地坐在了柿子树下面,那个桌前的板凳上面。

    常平连忙跟着坐过去。

    傅岩看着桌上的一碗面,有些糊了。

    问常平:“你不吃?”

    语气有些凶,仿佛他没吃面,多么的十恶不赦似的。

    常平连忙说:“吃吃吃。”

    他拿起筷子就挑面。

    吃一口进去后,傅岩问:“好吃吗?”

    常平说:“好吃。”

    不好吃也得说好吃啊,看你那一脸敢说我的女人做的饭不好吃送你上西天的凶相。

    傅岩莞尔:“还有更好吃的。”

    常平这碗面没酱没辣椒,如果加上酱和辣椒,那才是人间一绝呢。

    郑可芒给傅岩换了个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面条出来,又把酱和辣椒也端了出来,然后又盛了一个中等碗的面,摆在桌子上面,然后冲厨房里头喊:

    “郑可炎,出来吃面。”

    郑可炎哦一声,搁下书,小腿跑着出来。

    看到傅岩,腼腆地喊了一声:“哥哥好。”

    傅岩起身,将郑可炎抱到腿上,问他:“想哥哥了没有?”

    郑可炎看一眼郑可芒,郑可芒正低头,给郑可炎碗里放酱料,酱料是很多种东西做的,芝麻黄豆鸡肉丁黄瓜丁酸菜泥还有她研制的五香粉以及一些佐料,加以芝麻葱和芫荽爆香,十分香醇可口。

    因为这个酱料主要是给郑可炎吃的,而郑可炎又小,故而就没放辣椒。

    郑可炎见姐姐低头忙活,小声说了句:

    “想哥哥,哥哥上次教我下棋,我还没学会,这次哥哥要留多久?”

    傅岩伸手,摸了一下郑可炎的脑袋,眼睛也往郑可芒身上扫了一下。

    他倒是想一直留在这里呢。

    但是,现实不允许。

    他如果太久不回家,祖母会急死的。

    不过,等他娶到郑可芒后,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傅岩又轻拍了一下郑可炎的额头,笑着说:

    “哥哥还有事情要办,留的时间不长,明天就走了,不过,今天晚上可以再教你下棋,晚上跟哥哥睡?”

    郑可炎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好,今晚跟哥哥睡。”

    郑可芒将放了酱料的在面条搅了搅,喊郑可炎:

    “过来吃面了,别以为小声说话我就听不见,姐姐的耳朵很灵的。”

    郑可炎磨磨唧唧的坐过去,看着郑可芒:“我晚上跟哥哥睡。”

    “我听见了。”

    “那姐姐同意吗?”

    “姐姐不同意你就不睡了吗?”

    “还是要睡。”

    郑可芒笑,伸手揉了揉郑可炎的小脑袋:

    “人小鬼大,睡吧睡吧,我晚上不照顾你了,我去陪母亲睡。”

    郑可芒起身,去厨房里头端粥,还有一叠小菜,进了堂屋。

    堂屋两侧是卧室,后面也还有三间卧室。

    卧室后面原来是块地,被郑可芒改成了后院,后院跟前院差不多大,但没有猪圈,十分干净,也种了花和树,还有书桌书案,以及上一回傅岩来,送给郑可炎的围棋,这里相对前院而言,更加安静些,也是郑可芒的母亲杜如云养病的地方。

    郑可芒将粥和小菜端进后面三间卧室的其中一间,这个房屋也被郑可芒改过,原来的屋子,窗户极小,光线极暗,还潮湿,几乎终年照不到阳光,杜如云之前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病气很重。

    郑可芒来了后,把窗户改大了,虽然没办法改成现代的落地窗,但好在,窗户可以加大,而窗户加大后,光线就特别的好了,她又把这间卧室前的树砍了,碍眼物也挪开了,窗户跟后院对着,阳光很容易就照进来,泥土的地面也换成了水泥的地面,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而且,不再潮湿。

    窗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月季花盆,这个花盆是应季摆的,这个时候月季开的正好,郑可芒就剪了一些月季花,用废弃的瓶子做了个小花盆,摆在了这里,挨着桌子,就是床,古代的床厚重,四周围的严实,为了跟窗户通风,也能照到太阳,郑可芒将拦住的那一面实木卸掉了,这样一来,床就没那么累赘,看上去也敞亮的多,人也不感觉那般压抑了。

    杜如云躺在床上,人是清醒的,但身体动不了,她看到郑可芒进来,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郑可芒将饭菜摆在桌面上,再弯腰将杜如云扶起来,然后端起粥,去喂杜如云。

    杜如云想说话,嘴巴张了又张。

    郑可芒笑着说:“娘你别说话,吃饭。”

    杜如云泄气,只得先吃饭。

    吃完饭,又是张嘴想说话。

    郑可芒一边给她擦嘴,一边笑着说:

    “我知道娘想说什么,弟弟在外面吃饭,上次来看你的那位公子,今天来了,在外面陪着弟弟,你放心,弟弟很好,我也很好,没人来欺负我们的。”

    杜如云想伸手,朝哪里指,但手臂也动不了。

    她急死了。

    郑可芒无奈,只得道:

    “今天确实有人来过家里,是林媒婆,是来为女儿说亲的,但女儿拒绝了。”

    杜如云的眼睛猛的睁大,越发急的想说话了,更甚至,她都急的想翻身下床,奈何身子动不了,她急的呼吸都哼哧哼哧了起来。

    郑可芒连忙安慰她:

    “娘别急,那户人家是申城里头的,姓傅,傅家是有名望的人家,知书达礼,又讲究,不会因为我拒亲而怎么着的,再说了,就女儿这样子,就我们这家的样子,那人也瞧不上我的,只不过林媒婆早年跟祖母有些交情,想着家里困难,想帮我们一把,这才往我头上说亲的。”

    杜如云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家里没个大人撑腰,她的一儿一女受别人的欺负。

    郑可芒扶着杜如云又躺回去,陪她说了会儿话,聊了会儿天,把她哄睡后,这才端着空碗和菜盘,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靠在门外面一侧墙壁上的傅岩。

    郑可芒问:“面吃完了?”

    傅岩抬起头扫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重新把头垂了下去。

    郑可芒说:“来看我娘的吗?”

    傅岩这回不说话了,连嗯都不愿意嗯了,只点了点头。

    郑可芒说:“我娘睡了,你别打扰她了,去陪我弟弟玩吧,他没缠着你教他下棋吗?”

    傅岩说:“我一会儿去陪他。”

    语气一顿。

    见郑可芒端着碗盘往往面走,他也跟着出去。

    实在没忍住,就问道:“今天有人来给你说亲?”

    郑可芒笑着说:“听到我和我娘的对话了?”

    傅岩说:“你没同意?”

    郑可芒掀了帘子出去,笑着说:

    “是呀,那户人家不是我能高攀的。”

    傅岩说:“申城傅家,不过就是有些钱罢了,怎么就不是你能高攀的了?我倒觉得,是他们配不上你才对。”

    郑可芒一顿,扭头看他,表情很是古怪。

    她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居然觉得申城傅家配不上她?

    他什么眼神,不,什么逻辑。

    郑可芒也真笑了: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真的配不上那傅家的大公子。”

    傅岩有些气:“为什么你要说配不上?”

    郑可芒嘿一声:“你生什么气啊?”

    傅岩说:“别诋毁你自己。”

    郑可芒说:“我没诋毁自己啊,我是有自知之明。”

    她扫了他一眼,上一次见他,他就穿的很破烂,这一回稍微好一些,至少衣服没那么破了,但是,她和他的第一回见面,是他帮她付了母亲的医药费,还给她当时发烧的弟弟拿了药,所以她感激他,但那一回,他明显穿的十分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后来两次,也不知道他是落魄了,还是怎么的,穿的越来越不好了。

    本来想问一问的,但又觉得不该问,所以也就没问。

    郑可芒似笑非笑的说:

    “如果以你现在的样子,就门当户对而言,我跟你还是很配的。”

    她这明显是打趣,傅岩听得出来。

    但傅岩偏要理解为,她这是在跟他告白。

    傅岩勾唇:“那我们成亲。”

    郑可芒说:“我开玩笑的,你也信?”

    “信啊。反正我没娶妻,你没嫁人,我感觉我跟你很有缘,你弟弟喜欢我,你娘亲也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你们,我们不成亲,岂不是暴殄天物?”

    其实傅岩还想说,我叫傅岩,你弟弟叫郑可炎,我们的名字都以yan结尾,这难道不是一家人的缘份吗?

    但不敢暴露自己的名字,就没说。

    郑可芒返身看着他,摇头叹气:“你别烧糊涂了。”

    “我没发烧!”

    “那你说什么胡话?”

    傅岩认真地道:“我没说胡话,你当我是在向你求婚。”

    郑可芒很干脆:“我拒绝。”

    傅岩又扎心了。

    他猛的咳嗽起来。

    郑可芒说:“我最不喜欢病秧子了,你看我家的情况,我有病重的母亲,还有幼小的弟弟,我如果再找个病秧子夫君,那我干脆不用活了。”

    她很嫌弃地瞪着他:

    “你如果真拿我当朋友,就别说这话,不然,我跟你绝交。”

    傅岩立马不咳嗽了:

    “我刚只是被你呛的,我身体很好,没病没灾。”

    “不信。”

    “……”

    为什么骗个媳妇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