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我只会一点点
繁体版

第二十五章 酿酒

    天气变化,从凌晨一阵雷鸣始,大雨停停顿顿好几场,直到天亮。天亮后,雨势不大,却没再停过。

    李响起得略迟,感觉腿肚子有些发酸,昨天留下的后遗症。

    亏了……

    剃掉唏嘘的胡渣子,围上围裙,厨房里揭开一支大大的盆盖,用手拈拈已经浸泡一夜满满的一盆子糯米,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拿来大筲箕,把浸泡的糯米倒入其中,静待其慢慢控干。

    今天李响同样没打算开门营业,毕竟电话依旧在呼叫转移阶段。他早有任务安排,酿酒。酒,昨晚的啤酒量少,而且说实话对于好白酒的人,啤酒不能算酒,不过李响依旧悠长回味。

    酒在老李家有着悠长的历史,据族谱有考,诗仙李太白是他们老李家好几个十八辈老祖宗,曾经杨贵妃在华清池里饮的,正是他们老李家自酿的桂花稠酒。

    李响他爷,他爸,曾经都是十里八乡大名鼎鼎的酿酒小郎君,当年,十里八乡谁个买酒不朝老李家走?所以酿酒,李响表示从小就熟,在酒缸子里泡大的他其实业务能力比烧鸡稳定太多甚至天赋秉异,可惜这些年耽误了……

    灶上的锅里,还有一个昨晚他连夜爬上楼,在一个角落里翻出的,曾经酿酒专用的小号木甑,也被安静地浸泡。

    这一下,李响率先拿起刷子,认认真真将木甑子里里外外刷了一遍。清洗这木甑,他似乎看到了一种传承,一种快要从他这里断掉的传承,想着不免心酸,手麻,实在好几年没用太难洗了,灰太特么厚了。

    把木甑子放一边后,李响才重新回到筲箕边,扒拉几下感觉米粒之间的水分基本控干了,一颗颗泡得饱胀的糯米显得格外饱满。

    转身引燃灶里柴火,锅中加水,把木甑套进锅里。筲箕太大,糯米下了大半木甑至少还是三分之二,必须再蒸两次。

    这些熟悉的一个个步骤,李响都能回忆起曾经爷爷,父亲的样子。他一边往灶里添柴,不免想,如果时代脚步不发展太快,一切传承依旧延续,那他此时该也是十里八乡叫的出名头的酿酒小郎君?他都想上楼找找他家的扁担呢?

    大约大火四十多分钟后,轻车熟路,多年了却无半点生疏,感觉木甑里糯米差不离八成熟,揭开盖子挑起一筷子用手捏捏,果然米粒只剩一点点芯没熟烂,果断出锅。

    前院门外桥上,一糟老头子拧着一支鸟笼摇摇晃晃,看着大开的院门,双眼直望天上翻,全是眼白闪烁。昌家祖有点气冲冲地闯进院子,一声招呼不打直奔厨房,正好看见已经在蒸第二甑糯米的李响。

    “小子?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李响回头,愕然:“你怎么进来的?”

    他寻思着,是昨晚回来没反锁大门?还是今天早上有开大门?一时居然没想起个所以然。

    说起这两天的遭遇昌家祖是真的说不出的愤怒:“正大光明走进来的。你说有你这生意人?你做生意就是这种态度?”

    “什么态度?”李响还懵逼,就莫名其妙钻进来指着鼻子开炮,老头你莫不是没睡醒吧?

    “开个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电话呼叫转移……”

    “哦!”李响直接打断,无所谓地挥挥手,“我一向都这样,老熟客都知道,打我电话不是我接第二天一准关门歇业。”

    “所以我老头前天活该白跑一趟?”

    “您老今天也得必须白跑一趟,因为我今天甚至明天都不打算开……”想想门似乎已经开了,于是李响改口:“营业。”

    昌家祖真的被这个态度彻底给激怒了,骂道:“那你还开什么店?直接申请破产关门倒闭不更任性?”

    “吱吱——”

    鸟笼里麻雀都哭了——

    李响瞥他一眼,什么申请破产关门倒闭?当我这是上市公司?本家小店我不倒终究红旗招展……

    “好好好……”昌家祖努力深呼吸:“那你的电话呼叫转移为什么是市三医院?我知道市三医院是干啥的?等我弄明白人家把我当神经病,一定要问我监护人……”

    “噗——”李响差点没忍住。这老头也是个奇葩,他电话每次都是呼叫转移三医院的,为什么别人都没被‘诊断’出精神病就他一个人‘病’了?

    “还笑,你个混账东西……”

    “行了,先给您赔个不是。”李响再次挥挥手:“现在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您老请回吧,我后天营业想吃什么现在就给你定上怎样?”

    “我呸——”昌家祖回头似乎要走,却不想原地转一个圈又回头,好奇问:“你在干啥?”

    他眼珠子乱转,发现案板上有几包撕开的酒曲后问:“酿醪糟?”

    李响回头有些迷惑地看着昌家祖,意思这就不生气了?不愤怒了?这个情绪的舒缓和转换?李响满脸都是黑人问号??

    “不对。”昌家祖使劲摇头,又看着锅里正在浓浓冒气的木甑,眼睛一亮:“煮酒?你在煮酒?纯酿米酒还是?桂花酿酒?桂花稠酒?”

    你还跟桂花干上了哈?李响都懒得理他,酿不酿酒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万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哈!”昌家祖放下鸟笼,连手都没洗就跑去案板上抓了几粒米捏捏,放鼻子边嗅嗅……

    李响依旧不理他,起来走到案板边,拿起筷子嫌弃地把他刚才抓米的地方刨掉。

    “嘿……”昌家祖眯着眼睛:“桂花稠酒错不了了,上好的糯米,又有上好的桂花……是不是我去后院看看就知道了。”

    “干嘛?”李响赶紧拦住他,“就不能是纯酿米酒?非得是桂花稠酒?”

    “就你?纯酿米酒?我去后院看看桂花被你摘过没有就明白了。”

    李响隐隐不屑一笑,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没人知道?问题现在还真不能让你去看,因为它被摘过一夜早就‘复原’了。

    “有桂花稠酒,还打算酿点纯酿米酒回头泡点桂花酒藏着……”

    老头马上哈喇子长流:“得……匀我一点,一样两坛,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