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萧翊为陈爱吟付了钱之后,还坚持送陈爱吟回酒楼。
陈爱吟推辞不了,也就让他送了。
萧翊将陈爱吟送回酒楼之后,对陈爱吟说:“爱吟,今晚我来找你逛花市,你可千万要记得!”
阿荷:“……”总感觉萧翊在陈爱吟面前像一只摇尾巴的狗。
陈爱吟点点头,然后目送萧翊离开,与李淳上了楼。
李淳边走边说:“这萧公子倒是闲。虽然向来朝廷都会养一批没用的贵公子废物,让他们挂个闲职。但这萧公子看起来连个闲职都没有。”
“许是家里有钱罢了!”
“也是,看他这样子,估计家里也是非富即贵。”
“萧阁主回来了吗?”李淳问。
“不清楚,我看看。”
陈爱吟说着就推开酒楼房间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看样子是还没有回来。”
“唉,他堂堂龙渊阁的阁主,杀个人还要亲自出去打探消息,还真是……”李淳感叹道,“你说,他们龙渊阁怎么连几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陈爱吟听到李淳的吐槽,又想起那日他也如此说萧钰,不禁觉得好笑,继而又神神秘秘地说:“师弟,龙渊阁阁主没有,杨潇有啊。估摸过段时日你就会见到了。”
“陈公子,”阿荷在旁边弱弱地说:“你们说话我这么没听懂几句?”
李淳与陈爱吟闻言就站在房间门口笑起来。
“你还小,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虽然阿荷没再父母身边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但她也知道陈爱吟这话就是在哄她,不由得嘟起了嘴,感觉自己似乎被看轻了。
这是,在陈爱吟他们对面的房间“吱吖”一声打开,接着走出来一名男子,身着蓝衣,身量比李淳要矮一些,身形也并不高大,长相也是放在人群中就看不出来的那种。
李淳与阿荷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只当是普通房客。
倒是陈爱吟用眼神示意他稍等,接着对阿荷说,“阿荷,你先回房间吧,我跟师弟商量些事。”
阿荷撇撇嘴,感觉自己始终没有进入到他们的圈子。
算啦,反正好吃好喝,还有那么多免费的脂粉拿,她就不计较啦。
于是她点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师弟,你进来,”陈爱吟说完,就对对面那名男子说,“你也进来。”
李淳见师兄对那陌生男子说话,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但脚却已经迈进了陈爱吟的房间。
陈爱吟进去就坐在桌子旁边,然后给旁边的李淳也倒了杯茶。
那男子泰然自若地走进陈爱吟的房间,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师兄,这位是?”
“卿三思,”陈爱吟笑着说,“萧钰能用的人。”
李淳没听过卿三思的名声,不知道是谁,忍不住打量对方。
卿三思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然后开口说:“爱吟,许久不见。”
陈爱吟也回了一句许久不见。
接着卿三思就将眼光放到李淳身上,问陈爱吟:“这位是?”
“李淳,我师弟。”
“在下卿三思。”
李淳点点头,不知为何,在卿三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卿三思的眼神有些像之前老路和卫芝兰的眼神,充满着某种不知名的怜悯。
就在李淳对他的眼神感到疑惑的时候,卿三思忽然问陈爱吟:“你刚刚说这是你的师弟?”
陈爱吟笑着点点头。
接着只见卿三思再次将眼光放到李淳身上,然后十分感慨地说道:“这才多久没见,小少年就长这么高了!”
李淳闻言十分惊讶地问:“您认识我?”
且卿三思还将他叫作“小少年”,但卿三思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几岁啊,顶多三十出头。
“当然认识!”卿三思笑着说。
他不笑的时候十分普通,笑起来却十分光彩夺目,眼角都透着温柔。
只听他忽然用十分苍老粗粝的声音对李淳说:“小少年,渡河吗?”
李淳听到这句话双眼瞪大,瞬间知道他的身份。
北栖是一座及其险要的山,要上北栖只能走唯一一条较缓的路。而这条路被一条大河隔开。河上长年有一老翁载人渡桥。这老翁脾气古怪,每次载人也不收钱,只要些物什。且无人知晓老翁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载客,通常都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你是那个渡河的老伯?”李淳不敢置信地问道,不为别的,就为那老翁看起来已逾古稀,且驼背跛脚,头发苍白。而眼前的这位卿三思看起来却如此年轻。
卿三思看李淳的反应着实有趣,于是点点头。
“你……你怎么,变了个样了?”
陈爱吟闻言大笑,说,“师弟,卿三思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了,除非遇到真主,否则真假难辨。”
“那你到底几岁了?”
卿三思摇摇头,表示不愿说。
李淳继而将眼光转向自家师兄。
只见陈爱吟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淳:“……”
“那你是把北栖山下的老翁也捞过来给萧钰了?”
陈爱吟点点头。
“那你怎知山下的老翁另有其人?”
陈爱吟闻言大笑,说:“师弟,你小时候跑丢多少次你还记得吧?你可还记得是谁给你送回来的?北栖山险峻,倒也并非无路可走,但是为什么那么多年山上都只有我们几个呢?”
经陈爱吟一提醒,李淳这才恍然大悟。
年少时他贪玩,经常趁师傅不注意就溜出去玩,结果自己根本就不认得路,北栖上面也没有其他人家。每次都是兜兜转转被老翁找到,然后带回去给师傅。
且陈爱吟说的不错,北栖多年来一直只有他们师徒三人,加上一个逢年过节过来蹭吃蹭喝的师叔,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话说回来,师傅的是安平王,那师叔是哪位你可知?”
“不知道,”陈爱吟摇摇头,“师傅的身份是我下山之后才知道,彼时知道当年的事的人不多,我去求助龙渊阁,后来知道的你也差不多知道了。至于师叔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还真不知。”
“唉!”李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初就应该问问师叔的名讳,喊了这么多年师叔,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