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苟到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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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互相识破

    在江亥身后的沈雨柔却惊恐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他是故意的,沈雨柔不敢往深去想,不过这个乞丐是个疯子,她可以确定。

    啪的一声,江亥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寒声说道:“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我说谁能动刀,谁才能动刀。”说完,他瞪大眼睛环视了一圈。

    “刚刚我穿着的是皇城司最低级杂职的衣服,上面绣着练雀,我不去考虑那些穿着绣麒麟狮子的大官他们的事,我只想活着,你们却将我往火坑里推,让我穿上这件绣着彪的官服,成为总旗官。

    现在这里我最大,你们就都得听我的,在这个城里,谁穿着皇袍,咱们就都得跪下,这就是最大的规矩。”

    江亥扫视了一圈,看着他们不明所以的表情,他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方头方脑的李旗官身上,眯着眼,训斥道:“你想要这块令牌,我看你没这个能耐,你也不想想,狗腿子是那般好当的。”

    说完不屑的转过了头看向周旗官,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个被废掉的大皇子的狗腿子更加不好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个院子里勾当。”

    “还有你们一个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只要知道我拿着总旗官的牌子就行,所有人都要听我的。”

    江亥将腰牌拍在了桌子上,当的一声,震得众人低下了头。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任凭外面任何事发生,除非有绣虎豹狮子,那些比我职位高的进入这个院子里,在这之前,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谁要是不遵守,那就是乱战,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死。”

    江亥微微吐出舌头,像是蛇信子一样,狠毒的盯着每一个人,任何与他对视的人都低下了头。

    江亥非常满意的这场表演,缓缓起身走到了沈万三,一伸手就将他拎起来了,拖拽他来到沈雨柔身边。

    看了眼发蒙的沈雨柔,此刻他很得意,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和这个大小姐同等的层级,起码在这个院子里,之前所做的一切,那般欺辱于她,都是为了看看这些人当权会不会杀了自己,自己最后做的那件事情会不会留下一丝情谊来抵消他站对曹公公一方。

    结果显然,是不能,就在他挥刀向沈雨柔时,就有好几道凶狠的目光射来,加上那些下人如狼似虎,深仇大恨的眼神,如果让他们得势,怕是自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留下了。

    还是这个肮脏的活计和那把绣春刀,都是这身官服带来的,只要穿上了皇城司的官服,就要成为最为凌厉的刀,如果有一点卷了,或是拿错了方向,砍的便是自己。

    看着脚下瑟瑟发抖沈万三,不屑的踹了他一脚,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与李旗官对峙的周旗官脸上,嘲笑道:“你们就是要扶这个垃圾上位吗?哈,烂泥扶不上墙。”

    周旗官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沈万三,声音有些哽咽,调整了一下,反驳道:“我们是清君侧,请被废黜的原太子登基。”

    江亥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了片刻,双眼迸发出凛凛寒光,手拿着令牌指着周旗官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不是你该死,是沈大将军该死。”

    看着他迷惑的表情,江亥不介意说的更加明了,给这些傻大黑粗的用刀的傻人解释解释,“你不知道功高震主吗?废黜了一个太子,你振臂一呼,军队便云集你手下,恢复一个太子,罢黜另一个,你当权力是过家家啊?”

    “即便原太子登基,一时不杀大将军,还不能杀你们这些碍眼的狗腿子吗?”

    哼。

    “即便,你们这群拿刀的,砍掉了所有人,慑服了所有人,能砍掉史官的笔吗?能砍掉这天下悠悠众口吗?能砍掉那些说书唱戏的传播吗?”

    “我自出生便漂流到这座黎阳城内,喝过无数人的奶,吃过无数人家的饭,看过无数人家的书,在瓦舍旁听过无数多的帝王将相的故事。”

    江亥顿了一下,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为自己倒满了酒,一口饮尽,接着落寞说道:“你们的大将军现在是生死两难,进退失据。”

    沈雨柔静静的听着,直到江亥说到自己的父亲,她细一思索,果如他所说,顿时两行清泪流了下来,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江亥没有管她,道心破碎,怕是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他起身走到了沈万三旁边,将他提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沈万三颤抖着身体,警惕的看着江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点点的被他扶到了主位上。

    然后江亥坐在了沈万三的位置上,将他的碗筷挪了过去,将自己的碗筷拿了过来。

    “你不是说想吃庆功宴吗?吃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是你的庆功宴,还是断头饭,明日就揭晓了。”

    江亥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叹了口气,声音低哑的说道:“我倒是不希望沈大将军赢。”突然转头,死死的盯着沈万三,提高了音量,“想着,那时候你第一个就要杀我吧。然后”

    江亥扫视了一圈,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他想将屋子里的人帮上自己的战车,可是他们也是一个为了前途搏命的人,他却不想拉人陪葬,而自己怎样都会死,任何一方势力都要他死,只不过是死在那里,好像怎样都没有全尸了。

    真是可怜啊,他又喝了一杯酒,手也有些抖了,挑了一块肉吃进了嘴里,怎么会是凉的呐,这让他想到那日登鹰嘴崖的肉饼,忒的一声,吐了出去。

    “去做一桌新的,还是这般。”江亥挥手喝道。

    “江亥,你这话太过诛心了吧,万三他还尽是个孩子。”沈雨柔缓过神来,转过身子看向江亥说道。

    江亥当做耳旁风,再次怒喝道:“我说的没听见吗?”

    沈雨柔在旁边挥了挥手,示意桌子旁边的侍女离去。

    江亥拍了下桌子,歪过头,看向沈雨柔,轻喝道:“我有叫陪酒的侍女离席吗?”

    一句话便让那些起身的姑娘又坐了回去。

    两人就这般瞪着,最后沈雨柔轻咳了一声,“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这时刚才舞剑的侍卫,半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我这就后厨重做一桌,总旗,稍等片刻就好。”说完起身便跑了出去。

    江亥转过头,喊道:“你千万不要想去外面报信,这里可有太子、公主,千金之体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