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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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陪你啊

    此时此刻,蓝一一等人还在排练。

    “再来首《说谎》就让吴哥排吧!”说完蓝一一转头看向吴旨廷说:“大哥教我打鼓,这样我就可以跟你替换了,我唱累了你打累了我们就互换哈哈哈哈哈哈……”

    “就你这个笨脑袋瓜和小身板,也不知道是你打鼓还是鼓打你。教你嘛教你嘛,学不会别哭啊。”吴旨廷逗着一一说,另外三人也笑起来,蓝一一噘着嘴叹气表示自己有点愤怒,四人马上收住笑开始查歌谱。

    左飞最先搜索到歌谱,他问道:“唱什么调,这首歌很难唱的哦……真的要唱吗?算了,你一一姐就是你一一姐,唱!”

    “试试,女调,林欣彤那个版本。”蓝一一查着歌词说道。

    “我听听……应该是F调,开始咯,你试试。”左飞手指在键盘上娴熟地翻动起来。

    “我鼓什么时候进?”吴旨廷向左飞“请示”道。

    “你看着进,用你鼓手该有的直觉哈哈哈哈,不开玩笑了,你自己听听原版看怎么进,先看你打成什么样一一唱成什么样我再想怎么修改,吉他就是间奏有段solo,爬格子solo,黄唐那不轻松拿下,贝斯也是看着谱子来,合理修改就好了,然后我的键盘是主音嘛,你们看着加花,别让歌变味了就好,过完一遍看效果还有主唱意见修改。”左飞边说手边在键盘上运行着。

    前奏弹完,键盘停顿片刻作为一个切口,在这里起到让主唱调整呼吸、情绪,做好演唱的作用,并且能让主唱更准确无误地进入。

    前奏准备结束,左飞看向蓝一一,等她进歌。此时谁都没发现梁一茗过眼长发下的双眼在默默看着蓝一一酝酿感情,他对这首歌有特殊的感情,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他边观察蓝一一边看谱子,头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有个几个不错对象……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可能我浪荡,让人家不安,才会结果都阵亡……”蓝一一双手轻轻握住话筒架上的话筒,平淡地唱着,才几句就有了《说谎》第一段主歌想表达的不知所措、无力反驳。

    这是一首华语乐坛中再经典不过的伤感情歌,并且几乎每个人都有与歌词贴切的感情经历。蓝一一心里对这首歌的理解是:歌的前奏由钢琴独自演奏,渲染了落寞的气氛,主歌部分电吉他进入,使伴奏听起来多了一层次,第一段主歌前面四句歌词主角平淡叙述着事情的部分经过并且自责着,也表示明白为什么“结果都阵亡”,此句时贝斯进入,鼓也由一个加花进入,伴奏层次更丰富饱满了,主唱的演唱情绪也跟着递进;第一段副歌情绪又稍微递进,第二段主歌稍微平静,说到“好久没来这间餐厅,没想到已经换了装潢,角落那窗口闻得到玫瑰花香,被你一说是有些影响……”,歌中主角自己都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曾经最熟悉的地方都变了模样,人也非彼时人了,虽然一切都变了,但是闻到那玫瑰花香又勾起了心灵深处的记忆,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在这样的状况下心理肯定不平静,只不过过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大家都长大了,学会了将想法埋藏心内,不予表现罢了。

    在第二段副歌时情绪再次递进,在歌曲结尾的歌词表达了歌中主角看到曾经所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心里不好受却还是“祝你做个幸福的新娘,我的心事请你就……遗忘”,这一句是全曲的点睛之笔,男主的留恋在这句词及旋律的走向表现得一览无余,加上它旋律的音高,以强混的方式唱出,所有感情爆发却又还有所保留,演唱时的表达是痛彻心扉放声嘶吼的感觉,但却用假音收尾处理温柔化了,这同时也非常考验主唱真假转换以及爆发力和控制力。但是蓝一一觉得,诠释这首歌,感情比技巧重要……重要太多了。

    她跟随伴奏继续往下唱,唱到了到了中间吉他SOLO的部分,她舔了舔唇,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后又透过镜子看其他几个人,黄唐看着谱子在弹solo,梁一茗将贝斯稍微调大了音量垫着低音,吴旨廷鼓轻敲跟着,间奏循环两遍后进入第二段主歌,蓝一一抓着话筒线,想着自己的感情经历,尽力表达着自己想要表达的感情,她边唱边皱起了眉,轻轻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曾经那些匿名跟她揭发杨乐有女友却对她们说自己单身的画面、杨乐因为一个讨厌他的女生骂他蓝一一替他出头他反而训斥蓝一一的画面……然后又到了杨乐带她参加球赛,比赛结束去吃饭时路不好走他直接当众将蓝一一扛上肩头的画面。

    “不可以想这些!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了!已经坏掉了!”蓝一一头脑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她顿时醒了,这时到了歌曲最激烈的一段,三次重复副歌:“它带你来骗我说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这一大段的情绪持续递进,在蓝一一的认知里,这一段是愤怒的,她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她吸足每一口气,为唱好下一句做好准备,此时她已经睁开了眼,但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她已经完全将情感代入,愤怒、责怪、悔恨……五味杂陈。

    此时此刻另外四个人也透过镜子看着她,跟着她的爆发演奏着乐器,所有的停顿、切口、渐强、渐弱都默契极了,除了演奏,他们看着蓝一一也是因为担心,可是不能多说,他们怕提起了蓝一一又会难受,虽然她已经真的想通真的打算放下了,但是爱了那么久的人自己答应放弃,心脏也不可能答应那么快放弃。来到了最后一句,蓝一一吸足气息唱:“祝你做个幸福的新郎……我的心事请你就……遗忘……”

    唱完后深深叹了口气,几个男生欲言又止,梁一茗放下贝斯撩拨了一下头发竖起大拇指对蓝一一说:“这么久了,你唱这首歌最好听,真厉害。”

    另外三人惊讶地看着他,左飞说:“你今天什么情况,很少见你主动夸哪个女的哦?”

    “确实好听啊,反正从以前我认识你到现在,包括不认识她的时候你给我听那么多她唱的东西,到今天她唱这首,这首最好听,真的。”梁一茗点起一支烟说道。

    “哄我开心的吧,我觉得我还能唱的更好,刚才还不够到位。”蓝一一说完梁一茗递给她一支烟,她笑着接过抽了起来。

    “这还不够好?一开始你那状态我都怕你破音,我也觉得好听。”左飞也抽起烟说道。

    “确实好啊,茗桑都说好了,那肯定不错。”黄唐也抽起烟说道:“吴哥不抽?”

    吴旨廷边回复手机信息边回答说:“不抽,我抽了唱不了歌……我茗桑都说好了,你就知足吧,不过我也不反对你唱得更好。”

    蓝一一点了点头。

    “抽完这支烟到吴哥的歌,吴哥先找歌,发群里,排的时候一一去前面听效果怎么样。”左飞抽着烟说道:“今晚饮点吗?”

    “今晚为什么饮?”黄唐问。

    左飞挑了挑眉,示意他们看蓝一一,然后说道:“庆祝你一一姐恋爱脑开窍,这不是件大喜事?”

    蓝一一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是想陪自己,她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反正回家了也没事,一个人反而想多,于是她笑起来说:“是呀!那今晚我请客,去哪里呢?”

    “一一姐请客那我必须去啊。”梁一茗熄灭烟头说。

    吴旨廷还在边回复手机信息边说:“你们都去那我肯定去,我都行。”

    “那就看一一想吃什么咯,河堤边有很多店,还可以看夜景。”黄唐思考着说。

    蓝一一挠挠头说:“emm……我想吃鸭脚煲还有生牛!”

    “那就去我们以前总去的那一家呗,河坝二号。”左飞说完其他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那快点排,排完吃饭去,第一首我唱《残酷月光》。”吴旨廷从鼓凳上起身走到话筒前说道。左飞等人听到后开始搜寻乐谱,蓝一一拿起一个板凳径直走到他们正前方坐下,她翘起二郎腿,看着对面的四个人,黄唐认真的样子像个没有感情的弹吉他机器;左飞陶醉地跟着自己弹的音乐律动;吴旨廷每唱到一句歌词的最后一句时他都会翘起拿话筒那只手的食指,像不翘起手指就不会唱一样;梁一茗认真地弹着贝斯,时而抿嘴时而咬着下唇,看得出贝斯很重的样子;看到这一幕蓝一一笑了起来,她觉得他们都好有意思,心想:原来看演出的人看到的他们是这样子的。

    四个人注意到了蓝一一在笑,互相给彼此眼神疑惑她在笑什么,就连左飞也耸肩表示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梁一茗也不经意地笑了下又马上收起笑意,没有任何人看到。

    排练终于在排好几首歌后结束了,蓝一一拿起包活泼地跑出排练室,四个男人关好空调、电灯、门跟在她后面,像各有各职责的“保镖”一般,当然,也各有各的帅气。

    黄唐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然后松开扎着的头发;左飞活动着她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梁一茗双手放在脑后勺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吴旨廷则不看路一直回复着信息。

    “先找个地方买奶茶吧,我请你们喝。”蓝一一已经跑到了大厅外,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温度还是很高,地板上冒着热气,橘红的落日余晖映照在她身上,显得很好看。黄唐解锁车后蓝一一就跑了进去,依旧是后座左边靠窗的位置,她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信息说不回家吃晚饭,然后粗略的浏览了其他信息,其中也包括杨乐的,她一条都没回复,直接就将手机关上了。

    四个男人上车后,黄唐问蓝一一:“一一姐,喝什么?”

    “去奶街吧,到那我再挑。”蓝一一看着窗外说道。

    “OK,走咯。”黄唐启动车出发。

    梁一茗掏出手机回着信息,蓝一一瞟了一眼,又是上次那两个人;左飞也在回复着他女朋友信息;吴旨廷不用说,就没停止回信息过,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