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警方这边掌握的线索越来越多，一大早王奇就已经出现在了警队办公室里了。王奇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门口进入。

    “你可总算来了。”张队吐槽道。

    王奇漏出惊讶的神色，“总算？你知道现在才几点么？”王奇指向墙上的钟表，“现在才六点半！我能这个点到这里已经算是很早了，天一亮就来了好么？”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皮了。”张队摆摆手罢了，整理手上的文件，将一部分信息投屏到直立便携大平板上，“大家看这份碎片的dna报告，已经确认是死者李楚生了。”说着操纵手里的遥控滑动屏幕，“那么，目前由于尸体不完整，空大法医正在尽全力恢复其原貌。额，另外呢就是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说，别制造悬念！”王奇在后面铿锵有力地说道。

    “好消息是，经过熬夜苦战逆向排查监控，我们终于发现了李楚生最后出现的地方。”

    坐在王奇旁边的单全和孙全悄悄握拳庆祝，被王奇发现反被教训，“你们俩先别着急，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么...坏消息就是...”张队敲了敲屏幕，然后切换下一张图片，“这个地方是阳光足浴养生会所，这里面因为有情色服务所以内部监控形同虚设。通过外部监控我们发现，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这个会所人流量也很大，今天上午需要进一步排查。”

    张队说完四周看了一遍人员，“小傅，由于抛尸李楚生的人还未查到，你那边抓紧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汇报。额，还有，小魏你带两全子一起查近七日出入会所的其他可疑人员。”

    “那...那张队，您和王探分配什么任务？”孙全半举着手示意说道。

    单全反手拍了孙全后脑勺，“笨蛋，张队肯定要带队去扫黄抓内部人员问问清楚啊。”

    “你俩又不去抓，给我好好待在这看人！”张队清清嗓子，“好，现在所有人准备出发！老王，你也跟我一起来吧。”

    “生平第一次参与扫黄，新鲜呢。”

    张队意味深长的泛泛指了指王奇。这次由民警和刑警联合办案，民警控制现场抓捕涉黄人员，刑警负责调查与李楚生相关的人员。

    阳光足浴养生会所外，已经有大批警员准备就绪。

    在旁边的张队还用着调侃地语气和王奇说话，“怎么样？没见过警方扫黄吧，待会前面的几个警员会率先进入里面控制大厅，严禁人出入，然后剩下去各个房间控制可疑人员。”

    王奇扫视了一圈，一些警员是携带电击枪，而有的携带了枪支。

    张队拍拍王奇胸膛，“放轻松，就是联合办案，最好是能找到最后见到李楚生的人，扫黄抓人不归我们管。”

    其中一人的一声令下，前锋警员率先冲入进去，随后一批警员紧随其后。

    王奇不是警员自然是不用冲上去的，但是他旁边的张队仅仅是走着跟上去的。

    进入大厅，张队四顾，周遭传来许多刺激耳膜控制嫖客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同样有个神情自若的警察。

    那个警察转身，见到张队，好像是认识，上前与其寒暄了几句。

    “老张啊，想不到你的杀人案会查到这边来，说是联合办案刚刚都见不到你人影。”

    “说笑了苏队，我的人就是把守几个出口而已，刚刚我和兄弟在一边呢。”

    苏队的眼神转到王奇上面来，上下打量了一会。“你就是被平河市刑警大队视若珍宝的王奇王神探？真是好年轻啊，年龄估计都不到三十吧。”

    “苏队好眼力。”

    “那个我一会逮几个可能见到过死者的人就走，不打扰你们扫黄了。还得多谢你们提供的信息。”

    “问完了记得把人送回来，要给处罚的。”

    半个小时过后，特警携一批人员下来，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头心虚，倒是也有几个依旧淡定的。

    苏队张队王奇三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这时苏队说道：“老张，你挑人吧。”

    “你们几个，认识这个人么？如实回答。”说罢，张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前方的小桌子上。

    不时有不少的人怀着好奇的心尝试往前看去。

    “没有认识的么？没有认识的话，拘留的日子可不会减少了，按照法律督办。”

    “一个男嫖客我们男的怎么会认识？”其中一个男人吐槽道。

    张队简单几句回怼，“问你了么？不知道就把嘴闭上。”

    王奇看向大堂经理，问道“既然他们不认识，那经理这个人你认识么？”

    经理也就是个大概年龄稍稍大些的妇女，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然后又上前拿起了照片观摩，“我想起他来了，他...他就是本市有名的钢琴家李楚生，前段时间经常来这里找18号技师。”

    “谁是18号技师？”张队问道。

    经理朝被逮住的人群中望去，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指向一个大概三十不到气质儒雅的女子身上。而这个被指的女人也正是之前淡定如是的人之一。

    此时张队看向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望春梅”

    “好，苏队，这个望女士就先交给我们带回了。”

    “等一下。”清澈透亮的声音从张队身边传出来。

    “老王，你还有什么事？”

    王奇看了一眼张队和大厅经理，从内衣口袋掏出了一张照片，“来经理你看看这人你认识么？”

    经理走到王奇身边观看，其他外围的人从这个角度都看不到照片。“这人？”经理又陷入头脑风暴，“这个...我真不认识。”

    “好。”王奇起身，“收队回去了，老张。”

    张队看向旁边的苏队，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我先撤了，苏队。”

    “唉，好。”

    警车上，张队若有所思道“老王啊，你问经理认不认识比杨夫人是觉得她可能来这里捉奸过？”

    “我有我的节奏，你就不要多问了。”

    “但是你的节奏我们都跟不上啊。”张队无奈挠挠头。

    王奇忽然投来异样的目光，眼睛眯成一条线，“张队，昨天中午你怎么说的？要调查比杨夫人，今天早上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汇报是不是忘记了？”

    “咳咳，这个，我当然没有忘记。”张队故作轻松道，“我们今天上午的工作不就是完成对望春梅的询问然后对比杨夫人以及李楚生母亲家里的调查么？”

    [警队审讯室]

    “十八号技师是吧？”张队翻看着面前春梅的个人档案，“不是，以你的姿色，你怎么到这里卖淫来了？你这不是作践自己？”

    “我...我就是来寻找真爱的。”

    “不是你开玩笑吧，这种地方你寻找真爱？”张队回怼道。

    “等一下，你说的真爱不会是李...”还没等王奇说完就被眼前的女人打断了。

    “对，就是那个畜生。”春梅云淡风轻地说道。

    张队仔细看起了春梅的个人信息，“你还打过胎？什么情况？”

    “那一个夜晚，夜色正好。他真的很懂一个女人的心，跟我深入交流。我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于是我把他灌醉了。我偷偷怀了几个月，最终他才发现端倪让我打掉他自己的孩子。”

    “还知道作为一个浪子不能四处撒播留种啊，真是讲究。”王奇讽刺道。

    “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但是他每一次来就找我，有时还会带去他练琴的地方听他悦人动听的琴声，他说这一首只为我奏。”

    王奇往旁边瞟了一眼她的档案，“你做这个行业是为了还你爸欠下的债，给生病的妈缴医药费，你还有个上学的弟弟？”

    春梅闭上眼微微点头，“对。”

    “好家伙，真是buff叠满了。不是你都干这行业了你觉得你还能找到真爱？没有一点羞耻心么？”

    “自从我开始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是李楚生将它又唤醒了。”

    王奇无奈捂脸，“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人是我杀的，别查了。”

    “不对，你明明那么深爱着人家，不惜当小三怎么忍心杀人家呢？”

    “因为他让我打掉了孩子，我恨他。你不懂这对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

    张队看看王奇，“那...帮凶也齐了，剩下的就还继续查么？”

    “继续。”王奇看看春梅接着问道，“你们拿什么杀的李楚生，在哪杀的怎么抛尸的。”

    “你们...”张队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还认识叶母吴晓红。”

    “对，我们俩认识。那天是我骗李楚生到这里来，然后我们合伙杀了他，然后用行李箱给他运到了吴晓红的屠宰场。”

    “用什么车运的？”

    “吴晓红拉货的车。”

    “咚咚咚”魏警官进来，“张队，阳光足浴外面的监控有情况。你过来看一下。”

    二话不说几人来到外面的监控大屏观看，魏警官指着屏幕开始解释，“张队你们看，监控这里显示有一辆面包车，视频中出现的有且仅有这个吴晓红和望春梅。她们合伙拉着一个很重巨大的行李箱搬上了车，最后驾驶离开。”

    监控中，角度及其刁钻，车里面本身有无人根本拍不清。很快车辆又已较高的时速驶离。

    下面的傅警官也举手示意讲话，“是这样的，我把这边找到的线索给你们投一下。”说完便把自己找到的线索投到大荧幕上。

    “大家看，市场那么多监控我只找到这一段里的人进行抛尸黑色袋子，虽然视频稍微模糊，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就是吴晓红。另外，我们在她的屠宰场里也发现了那个搬运用的行李箱，在箱子中发现了李楚生的毛发。”

    “很好，那么只剩下那把凶器了，这样的话就能结案了。”

    转眼间，王奇和张队在询问春梅，“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并且作案的？凶器又在哪里？”

    “我和吴晓红是在菜市场认识的，我跟踪他怀疑他不仅有老婆外面还有偷腥的，但是我那天刚好碰到一个猪肉贩子跟他吵架。待他走后我找上了吴晓红，根据她所言，果然这个死渣男外面还在糟蹋其他女孩，我忍无可忍。于是我俩一拍即合决定杀死李楚生。

    那天我约他出来，在足浴店内，我给他的水里早就下好了蒙汗药，把他捆了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箱子，让晓红开来车我们一起送进屠宰场分尸，让晓红在菜市场分掉肉。而那把凶器你们找不到是因为分尸后我带回去藏家里了。”

    春梅一下深呼吸，最后像是赴死般的决绝，“来吧，抓我们吧。我们俩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奇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淡然自信的样子盯着人家。

    张队交代好搜刀的事情后，用肘顶了顶王奇提醒道，“唉，结案了，你可以回去了。”

    “还没完呢，李夫人还没查呢。”

    “啊？”

    “现在还要去？”

    “怎么？”王奇撇过头慵懒轻松地说道，“不信？”

    “哥信你。”

    办公室内，傅警官匆忙给了王奇一份文件就去忙找凶器的事了。

    “什么消息？”张队问道。

    “比杨千鹤她...是本地人。”王奇无意说道。

    “本地人，本地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