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桃花别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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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因果

    下定决心后,小心便开始研习师傅留给自己的两本功法。

    一本为真气内力的修习功法,上面记载了八式动作,分别为铁牛耕地、左右互搏、豹子推山、吸气紧拳、马步冲拳、推拉千斤、千斤坠、童子坐莲,每做一式动作时,都要全力调动体内真气流转,每式动作过后会有力竭之感,将这些动作连贯着做下来,把气力发挥到极限,当收势后再次调息时,汇于丹田气海的真气将会变得更为纯粹,更为蓬勃。简明来说,此功法旨在反复淬炼真气,去伪存真,从而充盈肉体,脱胎换骨。

    一本为刀法,名为《流星》,上面记载了刀法招式以及施展刀法时的真气流转路径,此刀法旨在以点破面,锁定目标后使真气急速流转,针对敌方的关节或要害处进行快速打击。施展者的战斗经验和真气积蓄越高,此刀法所发挥的威力便越大。

    书末有陈邶风所留下的话语:

    “好徒儿,此两本功法皆为上乘,但无论再好的功法,都需要修习者潜心研习,切忌心浮气躁,务必打好基础,勤加练习。”

    看着师傅留下的话语,小心不自觉呆愣了许久,之后的一声鸟鸣将他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便开始照着书本上所示开始了修炼。

    不知不觉间天渐渐黑了下来,结束修炼的小心只觉丹田气海更加蓬勃,照此修炼下去他自信用不了几日便可以去找张守仁算账。稳下心思后小心站起身来动身返回客栈。

    小心刚踏进客栈,掌柜便径直走了过来。

    “少侠,昨日太过匆忙,还未请教您的姓名。”

    “叫我西瓜就可以了。”

    “好名字,属实是平易近人,那姓氏?”

    小心沉默了一会儿后道:

    “跟我师父一个姓。”

    “甚好,甚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不知陈大侠最近如何?”

    小心面露苦色,不知怎得回答。

    “陈少侠,有何不妥?”掌柜问道。

    “哦...没有,师傅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小心支支吾吾道。

    “原来如此,陈大侠武艺高强自是事务繁忙,我名彭良,本地人氏,两年前被仇家报复险些丧命,幸得陈大侠出手相助,只是可惜未曾当面报答与他,既然您是陈大侠的高徒,自当尽我所能,陈少侠就在此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每日饭食我都会备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那我便代家师谢过了,看情况我应该还会住几天,不过我身上并无钱财。”

    “无妨,少侠放开住就行,如果需要钱财我自会相赠与你。”

    “那便谢过了。”道完谢后小心回到了房间。

    日复一日,眼看已是半旬,又结束一天修练的小心正静静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他觉得是时候了,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便足以要了张守仁的命,决定就今晚动手。

    决定之后,小心起身往客栈走去,他打算去与客栈掌柜说一声自己将要离去,虽然他还没有决定事成之后要去哪里,但天下之大,不能总困在一时一地,还是要出去闯荡一番,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家的线索。

    正在小心往回走的途中,路边突得有一人叫住了他。

    “这位少侠,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啊。”

    小心停下脚步回身望去,看见说话那人坐在地上,拿着一壶酒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一身破布衣服,上面打着不少补丁,脸上有不少灰尘,头顶却干干净净,仔细一看竟是个和尚。

    “你...你是在叫我吗?”小心有些犹豫地问道。

    “看这街上人来人往,小小年纪还别把刀的,可不就只是你一人而已吗,哈哈。”和尚笑着说道。

    “我看你应该是个和尚吧,怎么还给人算命啊?还有和尚不是不能喝酒吗,不怕佛祖生气吗?”小心一脸不解地问道。

    “不错不错,我确实是个和尚,但只要心里有佛,与心无愧,到最后不也是荣登极乐,与我佛相会吗,不必在意这世俗的条条框框,肆意洒脱不是更好?哈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刚才说我什么印堂发黑还有血光之灾的,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年纪轻轻,身上这杀戮之气却是重的很呐,杀心太重如果不善加引导的话容易走向邪路啊。”

    “不劳你操心了,你先顾好自己吧,谢谢指点。”说完小心便欲离去,心里想着一般算命都是要给钱的,自己又身无分文,更何况就算是有钱,自己也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去算命。

    “再等等,我还有话与你说。”那和尚开口说道。

    小心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身。

    “反正你也不差一会儿,就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多久,更何况我又不收你钱财,害怕什么?”

    听得这话小心转过了身来,心里想着自己也许久未和人说话了,虽然眼前这和尚看着不怎么正经,不过反正不要钱,也就无所谓了。接着小心便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与那和尚相对而望。

    “小娃娃不错,性格直爽,我喜欢。”和尚笑着说。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赶时间。”

    “哈哈,赶时间干什么?去杀人吗?”

    小心不由得一惊,眼前这人究竟是谁?手不自觉地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小娃娃莫要紧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较真呢?”和尚举起双手笑着道。

    “我不喜欢开玩笑,有什么话说就好了。”

    “好吧,小娃娃还挺严肃,这般开不起玩笑。那便直入主题,我此次拦住你是为了因果。”

    “什么东西?”

    “所谓因果,就是原因与结果,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因是能生,果是所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

    “你能说点我可以听得懂的话吗?”

    “小娃娃莫要心急,那就给你举个例子吧,好比你种菜,你去种是因,菜长了出来是果。”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得你,我们之前从未见过,我们之间又会有什么因果?”

    “不错不错,哈哈,你明白了一点,还算聪明。回到那个例子,你去种菜是因,但菜长了出来之后,不一定是被你吃掉,也可能是被别人吃掉,如果是这样,那便就成了是你种的因,但别人获得了果。”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再直白点,你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吗?”

    “听说过,就是好人做了好事就会有好报,坏人做了坏事就会有坏报。”

    “不错,是这个道理,但也有可能这个人做了一件好事之后,这件事所带来的好报发生在了其他人身上。再举个例子,就好比赵姓男子救了李姓男子,这赵姓男子是不是做了善事?是不是该得到善果?”

    “没错。”

    “你认为这没错的话,那么这之后这李姓男子想要报答赵姓男子,却怎么也寻不见,而这时别的不认识的人找到了李姓男子,需要李姓男子的帮助的时候,这李姓男子受到赵姓男子的感染,怀着感激之心就去帮助了他们,那这是不是赵姓男子种下了因,而别人捡了果。”

    小心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是师傅救了彭良,而彭良也是因为师傅才对自己百般帮助,这么来说这件事是师傅种下的善因,而享受善果的却是自己。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不错不错,小娃娃挺聪明。”

    “那这与你我有什么关系?”

    “正如我之前所说,一个人种下了因,却不一定会得到果,有的人会阴差阳错种下许多因,却得不到果;有的人从未种下因,但会莫名其妙得到许多果,而你,小娃娃,你属于后者,你身上有许多因果,阴差阳错下,有许多因等着你去得到果。而这天下之大,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因果,许许多多的因果交织在一起,所以就造成了一些奇妙的事情,就好比一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就有可能引起一阵大风,而我在此时此地与你交谈,正是因为你和我的因果有了交织。”

    “能不能说明白点?”

    “说明白点就是天意让我们相遇。”

    小心此刻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原来自己乖乖在这里听他说了一大堆废话,站起身来正欲离去。

    “小娃娃,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无论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定要想清楚,你身上有许多因果,而这些因果一大半可都是坏的,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有不小的代价,而这些代价可能会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和尚灌了口酒说道。

    “多谢指点,不过,如果按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就是坏人做了坏事也不会有坏报,但是我认为坏人必须要有坏报,至少我会让坏人有坏报。”说完小心便大步离开。

    回到客栈,小心找到了掌柜。

    “彭伯伯,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实在是感谢,老是在这白吃白喝我这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这就告辞了。”小心作揖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能够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这天眼看就黑下来了,少侠何不多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不是更好吗?”彭良说道。

    “多谢好意,不过事出紧急,我就不多打扰了,即刻就要出发了。”

    “好吧,那我就不再多留了。这是一些碎银,不是很多,就当作路上盘缠,少侠务必收下。”说着彭良便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递给小心。

    “这使不得,我在这白吃白喝许多时日已是过意不去,又怎么能收这些银两呢?”

    “不能这么说,要不是陈大侠救我性命,我哪能有现在,既然你是陈大侠的爱徒我自当倾囊相助,收下吧,就当是我给陈大侠的,少侠见到了陈大侠再交予他也是一样的,别忘记帮我给陈大侠道一声谢。”

    小心心里一酸,不好意思再继续推诿。

    “那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了。”做了个揖后小心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客栈,天已全黑下来,此刻小心紧握着腰间佩刀快步向张府走去,决心此夜便结束这许多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