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点点头，“知道了，奶奶，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诶，好，好，奶奶等你回来吃饭。”

    “嗯，知道了。”说着，叶城站起身，跟着查尔出去了，出去之前，叶城又站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奶奶，这估计是他们见的最后几面了。

    “怎么了？”查尔见叶城不走，出声问道。

    叶城回头，声音有些落寞，“没什么，多看几眼，之后就快见不到了。”查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神明说到做到，我们很守信的，好了，走吧，去把琐事处理一下。”

    出了医院，还是那辆熟悉的法拉利，叶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迫使他眯起了眼睛，叶城很喜欢阳光，因此也喜欢晴天，因为这样子就不用担心衣服被淋湿，不用担心第二天没有校服穿了，他只有两件洗的发白的校服。

    车上，查尔又递给叶城一个袋子，叶城结果袋子，有点疑惑，“这又是什么？”叶城把手伸进去，拿出了一套衣服，“衣服？”

    查尔开着车，“对，是衣服，你总不想开庭的时候还穿着那一身发白的校服吧。”

    叶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发白的校服，“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叶城把衣服放了回去，“可是，我要怎么换啊，根本没机会啊。”

    “不着急，开庭前，你可以先去一趟卫生间，在那里换一身衣服，”查尔说着，“当然，如果你想在中途向法官提出这种请求，我想他也不会拒绝。”

    叶城满头黑线，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行吧，我觉得还是开庭前去一趟吧，对了，查尔，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作为因果之神，那位主神为什么不能直接改变这件事呢？这样子我们不是省去了一大部分时间？”

    法拉利来到一个岔路口，现在还是红灯，查尔刚好把车停下，回答叶城的问题，与他一起停下的还有另外一辆车，“意料之中，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叫作已经发生过的因果，那是改变不了的。”

    “为什么？”

    “因为法则，万物不是凭空出现，一切都源于最初的神明，最初的神明被称为法则之神，他制定了一切法则，生命的生长与枯竭，时间的洪流等，其中还包括如今神明的权柄，这些法子无法更改，即使法则之神也不行，何况他已经陨落。”

    “准确来说，法则与因果是上下位的关系，但是已经发生过的因果就像是铁律一样，是既定的事实，即便是主神大人，也只能创造新的因果，而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再说了，就算能直接改变这个因果，你应该也会更希望看到那个家伙受到惩罚吧。”

    叶城点了点头，“那个家伙，已经不是第1次这样干了，曾经就有一回，他是个嚣张跋扈的家伙，平时经常欺负一些没有家世的同学，甚至曾经，玷污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后来跳楼了，成了植物人，但是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原因就是他那个大官父亲的官威以及学校方不想露出这种丑闻，那件事情后来被当成意外处理了，学校方也威胁我们这部分知情人不能往外说。”说着，叶城的拳头越捏越紧，他恨不得这种人渣早点去死。

    查尔数着红灯的倒计时手指，敲着方向盘，眼睛瞥了一眼隔壁的车，对叶城说道，“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处理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好另外一个恶人。”

    叶城看向查尔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看看隔壁那辆黑色的车。”

    叶城探出头，看向了隔壁那辆黑色的车，叶城的视线被副驾驶的女人的吸引，“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电视吗？”

    “她是个记者。”查尔说着，绿灯亮起，一脚油门踏了出去。

    叶城也终于记起了这个女人是谁，“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电视上面见过，她好像是个有名的记者。”这完全出乎了叶城的意料，大记者都来了，“她的目的地不会也是？”

    “是的，而且不止她，是他们都会去。”查尔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难道想说今天来了很多记者？”叶城嘴角抽搐，这种事情能来这么多记者，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因为你啦，我们只是先前给他们加了点猛料而已。”

    “猛料？那又是什么？”

    “不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下车，我们到了。”说着，查尔一个漂移，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一辆法拉利吸引，车门打开，查尔一脚跨出，从车里走出，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这谁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他？”

    “他好像也是来这的。”

    “穿得这么正式，总感觉来者不善。”

    “诶，车上怎么还有一个人，看这样子，不会是他弟弟吧？”

    ……

    叶城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脸的黑线，查尔的车和他狂野的停车方式，不惹人注意才有鬼，这些人都是昨晚突然收到小道消息，说今天某位大人物会有大新闻，于是早早地聚集到了这里，就抢着第一时间爆猛料。

    “别看了，走啦，进去了。”说着，查尔自顾自的就走上阶梯。

    “来了。”叶城喊着，抱着袋子也跟了上去，就在这时候，叶城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甚至前几天还在向他求饶，叶城转头一看，那是一辆黑色的车，一大群人都凑了上去，叶城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认知，那个车的车标他不认识，但估计得不少钱。

    “哇，爸，这怎么这么多记者啊？”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这人看上去和叶城一个年纪，他对着从另一边下来的中年男人说道，同时一个抬头，对上了台阶上叶城的目光，罗泽的眼睛微眯，他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家伙带给他的屈辱，被人按在地上打，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而对方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顺着台阶，走进了建筑内部。

    叶城！罗泽的手捏的很紧，今天，你别想有个好下场，这家伙看上去也不像刚出院的样子，事实上，叶城下手不算重，送医院纯粹是这个家伙怕死，人家医生也是惨，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但被人家老爹的官威压着，只得硬着头皮检查。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眼里满是不屑，罗云祥昨天晚上突然收到一笔转账，一看金额，不多不少，和前几天给邓安蒋的那笔钱的金额一样，同时他还收到邓安蒋的消息，说事这件事不能替他办了，罗云祥正疑惑之时，就被告知要他今天来这，这让他很是费解。

    今天他儿子的案件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交给秘书就好了，但他今天的所有行程突然被全部取消了，每一个人的理由都大同小异，这一切都很反常，他想打电话找邓安蒋问清楚，但是对方的电话根本打不通，没办法，今天他只能自己来法院一趟，找邓安蒋问问情况。

    “不用管，大人物来了法院，估计都是来争爆料的，林秘书，交给你了，罗泽，走了。”说着，就和罗泽走上台阶。

    “您不说些什么吗？”

    “您今天为何来这里。”

    “……”

    无数记者都想去确认那件事的真假，但都被秘书挡在了外面，只能望着罗云祥走进建筑内部的身影。

    ……

    现在离开始还有段时间，罗云祥打算先去办公室找一趟邓安蒋，而罗泽在走进法院时，瞥到了拐角转瞬即逝的一抹身影，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爸，我去趟厕所。”说着，罗泽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罗云祥看着儿子离开，也好，正好他自己也有事要办。

    卫生间里，叶城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走进其中一个隔间，打算把查尔给的衣服换上，他刚走进来的时候，就看不着查尔的影了，没办法，还是决定先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

    叶城脱下发白的校服，挂在门上，说实在的，他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为什么神明会找上他，而且是在十六年前就找上的，神明，会花这么多时间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查尔说过，他们要让他成神，还要他穿越平行世界。

    从查尔先前的话里面，叶城还察觉到另外一件事情，叶城这一类被神选上的人，似乎被称为执行人，而且，数量似乎很多，叶城的直觉告诉他，这群神明不简单，或许有一些尘封的秘密，但叶城现在没得选，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唉，算了，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至少，对奶奶没有坏处就好。”叶城已经换好了衣服，打开了隔间的门走了出来，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风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城感叹这换了个衣服，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走出卫生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一个白衣的年轻人靠着厕所门旁的白墙，对走出来的叶城说道，“哟，不打算打声招呼吗？好歹也是同学一场。”

    叶城的内心毫无波澜，他转头看向罗泽，“无聊。”随后就想走。

    罗泽有一种再次被这小子无视的感觉，他快步上前，抓住叶城的肩膀，“喂，叶城，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死的很早，我还听说尸检的时候，人家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你又要干嘛？”叶城甩掉罗泽的手，他讨厌别人用手碰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讨厌这种肢体接触。

    罗泽把头凑到叶城的耳边，语气里满是挑衅，“没什么，我想说的是，都要死了，还这么嘴硬干什么？”

    叶城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看样子你恢复的很不错嘛。”

    “是啊，但即使这样子，到时候我依旧可以用重伤报告作证据，反正内伤他们又不可能当场让我验证，就算你说不是，谁又会偏向你呢？”罗泽在叶城身边来回踱步，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有什么录音设备之类的？”

    “我不认为你有，就算你有，也没什么用处，法官也是我们的人，想想吧，故意伤人，你觉得这个怎样？能判几年啊？”

    叶城没有说话，这个地方，谁先动手谁就输了这场游戏，罗泽突然注意到叶城的衣服，“哟，这衣服没见过呀，这布料不错啊，哪来的啊？”

    “你管得着吗？”

    “不会是偷的吧？那这不是罪加一等了吗？哎呀呀，你觉得法官大人会怎么以为呢，你是一个贫困生啊，一个没有贫困生名额的贫困生啊，你怎么会买得起这种衣服呢？”罗泽伸手就想摸一下这件衣服，叶城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罗泽的手停在半空，他有些不满，但他没有表现，只是轻笑一声，“没关系，先让你嚣张一会儿，下次见面说不定就是几年后啊。”

    “不一定嘛，说不定我一下急了，把你的事抖出来，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是狱友。”叶城反过来挑衅他，叶城不一定会被挑衅，但罗泽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罗泽有些生气，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哪件事情，“那个女生现在还在医院呢，你说说，要是让人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儿子是一个欺男霸女，对女同学做出那种事情的禽兽会怎么样？”

    罗泽青筋暴起，他抓住叶城的衣领，“叶城，你敢！”

    “我怎么不敢？现在还在医院的那位就是铁证！”叶城也不甘示弱，对方已经逐渐上套了。

    “你！”罗泽气急败坏，扬起拳头，就要朝叶城脸上砸去，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抓住了罗泽的手腕，让其不得动弹半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