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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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矛盾

    造路,一群人当中,没人知道怎么造,不得已,吃过饭后,师爷就继续留下来,给大家讲起了造路的方法以及要用到的东西。

    或许之后走这条路的就是眼前这些人,所以师爷也没啥特殊要求,可以通行即可。

    首先就是打出雏形,拟定一个大致的路线,将其铲平,宽度来说可以根据要求来定,供日常的驴车或者牛车通过,再不济只要能走,不管如何,都必须有一个大致宽度,达不到宽度的或者挖或者补都可以,挖好之后,就要将其夯实,打下路基,接着上面铺一层粗石,随后再铺一层碎石将空隙填满,最后上面再来一层熟土。

    至于熟土,师爷也详细介绍制作方法,将土用火烧焦再炒熟,然后夯实在一起,就算完成了。

    一通介绍下来,这样繁琐的工程,每个人都有疑问,这条路要修多长?要干到什么时候?

    对于这些问题,师爷只是笑笑,不过仔细想了一阵,大概知道大家担心的是什么,开口说道:“你们先干着,如果干得好,我可以跟知县大人说说,或许可以为你们发放工钱。”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沸腾,这样一来,大家心理就都有了盼头。到了这一步,大家所求的其实不过是一个居所,当然,有了居所,自然就得为生活考虑。

    其余的话师爷没说,对于眼前这些人的安排,师爷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能明说,即使现在他们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为自己做的,做好的东西也是属于他们的。不过,一旦将事情挑明,所有人都为自己的事忙去了,那知县的打算不就落空了?

    师爷说完,就拿起自己的东西回了城里,接下来的事,有官差就足够了。

    官差让人将工具领来,交给赵春之后,对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工具保管好,万万遗失不得,就不再管了。

    赵春也不拖延,带着大家伙就直接开干,至于路要多宽,大家一合计,最起码要车辆可以通行,现在受人恩惠,自然要好好干活。

    姬离和李虎一组,分得一个竹篓和一把锄头,李虎从拿到锄头的那一刻起,便细细端详起来,嘴里也是啧啧称奇。

    “这县城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李虎说道。

    “以前的很差吗?”姬离开口问道。

    “有就不错了,还得大家轮流使用。”李虎说着,将其在手里挥舞起来,感觉颇为顺手。

    两人分工合作,李虎挖土,然后两人一起抬到另一边倒掉,但是由于姬离身体的原因,两人的配合不太顺利。一开始,李虎装了满满一竹篓,结果由于太重,两人抬起来,还没走两步,姬离就撑不住了,停下来喘着粗气。

    李虎也不急,他知道姬离的情况,经过几次实验之后,终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重量,但一个来回之后,姬离就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相对于其他人,两人的进度实在太慢。

    期间,赵春也过来看过几次,不过见到姬离浑身冒汗的样子,也不催促,叮嘱一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姬离眼前渐渐模糊,最后变成茫茫一片,只能对李虎说着抱歉,后者也只是摆摆手,并不在意,让姬离在一旁休息,自己一个人干了起来。

    另一边,姬离休息的身型吸引了不少目光。

    夜里,李虎也是因为干了不少活,吃完饭后,到头就睡,但对姬离来说却是不太好受,一天的重活,现在一躺下,就觉得全身疼痛,熬了许久,姬离才缓缓入睡。

    第二天一早,姬离率先醒来,身体虽然还有几分酸疼,不过却是有了开始长肉的迹象,见此情形,心里也是颇为欣喜,走了出去,握了握拳头,不自主地挥舞两下,只觉得这是醒来后最高兴的一天。

    边上,几个妇人,早早就已经醒了,开始准备吃食,原先给大家准备的只有两顿,不过由于干得是体力活,早上便加了一个白粥。

    姬离走过去,向一个妇人要了点清水,想将脸上清洗一下,在来回荡漾的水波里,姬离想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但是费了好些功夫,也只是模糊不清。只得先清洗一番,几个动作后,水就变得浑浊起来,摸了摸脑后的头发,已经成块了。

    不久,赵春也走了过来,几个妇人赶紧上前打招呼,其中一个将早就备好的热水送了过去。

    姬离回来后,李虎也醒了,见到姬离此时的模样,微微笑了笑。

    “怎么了?”姬离问道。

    李虎摇摇头,并未搭话,姬离此时的模样颇为滑稽,脸上只是洗掉了一些东西,让整张脸白一块黑一块的,不过这也让李虎有些好奇姬离之前是做什么的。

    吃过早饭,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经过一天的恢复,干起活来,比昨天快了不少,但比起其他人还是显得太慢,更别说,每动一次,姬离就要休息一会儿。

    对面那看向姬离的眼神几道又多了些异样。

    午饭过后,就又接着干活,但是,快的人已经干完要前往下一个地方,姬离两人要追上,最少也得明天。

    在另一边,看着又在休息的姬离,一个男子站住了身型,正巧赵春刚好路过。

    “赵哥。”男子叫住赵春。

    赵春看着眼前的男子,记得此人是叫王木,不知道为何叫住自己,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王木指了指正在休息的姬离,说道:“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家都在拼了老命的干活,他却只顾自己休息。”

    赵春也只得摇摇头,拍拍王木的肩膀,说道:“都是逃难的,担待一点,他也不容易。”

    “那还留着他干嘛,活也干不了,让他走不就得了。”旁边一人听见两人的谈话,开口说道。

    赵春瞪了此人一眼,对这样的想法有点心惊,闷声说道:“好了,别说了,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想知道自己去问宋头吧。”

    说完,不再理会几人,径直离去,徒留身后几人相顾无言。

    “我看他明摆着就是不想干活,饭也没见他少吃一点。”王木身旁的人不依不饶。

    “好了,快干活吧,少说两句。”对此人刚才的话,王木也是有几分不自在,只得岔开话题。

    “要干你自己干吧,反正他休息我也要休息。”说完,将锄头扔在一边,坐了下来。

    等到对面的姬离起身,后者也跟着起身。

    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么干没人会说什么,渐渐地,大家也看出了端倪,于是一些人也开始纷纷效仿,早就没了原先干活的心气,只是看谁先耗不下去。

    正在休息的官差,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渐渐地也看出了不对劲,这活还没干几下,就开始纷纷休息,那这条路得修到猴年马月去。

    “他妈的,这群痨鬼,要造反不成。”宋头气得大骂一声,拿起钢刀就走了过去,身后的人也赶紧跟上。

    “赵春,给老子滚过来。”走到半路,宋头就喊了起来。

    赵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过他也被弄得没啥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你到底想不想干,不想干就别浪费老子粮食。”看着眼前的赵春,宋头破口大骂。

    见赵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宋头便不再管他,走到所有人前面,骂道:“你们要是不想干,老子这里也不养闲人,随时可以走人,不过要是谁再让我看到偷懒不干活的,老子可是要动手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有何反应,返身走了回去,将赵春叫过去一顿训斥。

    一群人被骂完,只得强打起精神忙碌起来,此时仿佛只有姬离不受影响,只是休息频率较之前减少了一些,这也让赵春松了一口气。

    一夜无话,因为昨天的事情,官差宋头一早将所人集合起来,督促几句,正要离去,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宋头,我有话说。”站在王木身旁的一个汉子喊道。

    宋头闻言,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汉子,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有何事要说?”

    汉子急忙走上前,说道:“大人,我叫王磊,我想说的是,如果大家干的活一样多,那吃一样的饭我没意见,但是有些人活干的少,吃得最多,这对大家不公平吧。”

    宋头点点头,问道:“不知你说的是谁?”

    这一下却将王磊问住了,如果说出来,那其他人会怎么看自己,只得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希望大人帮忙监督一下。”

    宋头沉吟了片刻,同意了下来,说道:“那好,一会就由我来监督你们,干得好的老子给你们加餐,谁要是偷懒,那就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