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乐水乐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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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刘亚萍醒了,这是他常年的习惯,也是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动作虽然很轻,可还是惊动了新婚妻子。

    妻子小他两岁,少女的稚嫩还没有退去,又增加了初为女人的羞涩。他是个哑巴,看到刘亚萍在穿衣服,自己也要起床。

    刘亚萍虽不懂一个少女变成女人之后的不适,可他知道村里的规矩,新婚妻子九天之内是不需要干活的,也不能出屋,所以道“天还早,再睡会吧。”然后提起尿桶出了屋。

    刘亚萍住的房子比上世纪要好的多,可跟村里的新房子比起来就差了不少。

    他家的房子还是窑洞型的,从东到西共六间,爷爷奶奶住最东,其次是父母,他住在最西。他家的院子还是比较大的,东边是鸡舍,西面是猪圈,南面是菜地,这样算下来,空间就比较小了。

    他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在搅拌鸡和猪的饲料了,他打了声招呼就去厕所了,方便完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新婚妻子也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了。羞涩的看了他一眼也上厕所去了。

    刘亚萍挑起水桶到井上担水了。村里的井在村底,旁边有条小溪,前几天下了场大雨,溪流还是比较大的。

    他到井边的时候已经有人了,刘亚萍放下水桶看打水的人在井里搅啊搅的,估计是水桶掉下去了,道“奶奶,我帮你吧。”奶奶听后直起了腰无奈的说了句“真是年纪大了,打个水桶也能掉下去。”刘亚萍笑笑说了句“我也经常掉下去的。”

    桶很快就捞上来了,刘亚萍又帮奶奶把另一只桶也打满,才打自己的水桶。

    从井返回的时候是一路上坡,刘亚萍年轻力壮,走的很快,而奶奶就走的有慢了,明显还有点吃力。刘亚萍把自己的水桶放到一个比较平稳的地上,返回来再帮奶奶挑。奶奶客气的说不用,可她毕竟七十多岁了,还是把水桶从肩膀上放了下来。刘亚萍担起来往前走,奶奶跟在后面。没一会距离就拉开了,刘亚萍走到自己水桶旁转身对奶奶道“奶奶你给我看着点,我去送你家里。”奶奶回了句好的。

    往奶奶家的路是一条石阶小道,比较窄,刘亚萍走的时候都比较小心。过了石阶道,路就比较宽了,离奶奶家也不远了。他担着水进了厨房把水倒进缸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到了奶奶住的卧室,因为他知道奶奶的孙子晚上跟奶奶住在一个屋的,刘亚萍进去就把奶奶的孙子叫醒了“永波,醒醒,别他娘的睡了,你家缸里没水了,奶奶一大早就到井上担水了,他娘的你也是心大,不怕奶奶掉进去。”永波也姓刘,跟刘亚萍是一个高祖,是奶奶四儿子的三子。他一听就清醒了,边穿衣服边生气的说“我昨天就告诉她,让我起来去担的。”刘亚萍没好气的道“你他娘的到是早点起啊,缸里的水都不够今早上做饭的了。”刘永波却道“他娘的昨晚上洞房闹的那么晚,能起来才怪呢。”突然又道“三哥,怎么样,女人什么滋味。”刘亚萍踢了他一脚“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去担水吧。”刘永波却不依不饶“说说呗,什么滋味,你可是咱这辈里第一个娶到媳妇的。”刘亚萍骂道“滚你的,以后你结婚就知道了。”两人说说笑笑就往外赶。到刘亚萍放水桶的地方时候,刘亚萍挑起水往自己家送,刘永波则在原地等他。

    大概十分钟不到刘亚萍再次下来了,两人一起去担水。路上刘亚萍问“你什么时候回城上班。”刘永波道“过几天吧,地里的庄稼马上上化肥了,上完再去上班。”

    刘永波跟刘亚萍同岁,都是小学毕业后去学了一门手艺。刘永波去学了厨师。而刘亚萍跟着爷爷学的泥瓦匠。正是这门手艺他才娶到媳妇的。

    去年的时候他跟着爷爷到隔壁村修房子,而修房子的主家便是妻子的娘家。房子修到一半的时候,妻子的母亲病倒了,送进了医院,连医生也是刘亚萍的二姑找的。等房子修完了,妻子家的钱也花没了,于是爷爷便趁人之危说钱不用给了,看月清长像还可以,我孙子也不是不学无术之徒,不如咱们结个亲家算了。月清姓杨,是刘亚萍妻子的名字。

    没想到杨月清的爸妈就同意了,一来家里实在没钱,就当彩礼了。二呢自己的女儿是个哑巴,想找个太好的也不容易。三呢正如刘亚萍爷爷所说,刘亚萍确实也挺能干活的。

    刘亚萍道“要不在家多待几天,我想在院子里打井,正好也给你打口,省的长辈年纪大了到村里的井上挑水不安全。”刘永波道“可以啊。”刘亚萍道“那就这么定了,吃了早饭到我家来就开工。”刘永波听后却嬉皮笑脸道“凭什么先给你家打?”刘亚萍瞪了他一眼“我他娘的怕你半道跑了。”刘永波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刘亚萍很肯定的回了一句是。刘永波骂了一句滚你妈的。然后又拒绝道“这几天不行,我得先给庄稼上完化肥再说。”刘亚萍听后说“也对,我家也得上化肥,等完了再开工也行。”

    刘亚萍家有两口大缸,来来回回跑了十趟才挑满。吃完早饭和爷爷一起用独轮车拉了三袋化肥往地里去了。

    刘亚萍家种有五亩地,其中三亩玉米,剩下的两亩种的有谷三分,土豆,三分,红薯三分,还有其他的农作物。由于前段时间筹备婚礼,耽误了一茬除草,这看上去满地绿油油的,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玉米有点发黄。爷爷在前面一边除草一边挖浅坑,刘亚萍在后面用手一把一把抓化肥。三袋化肥一上午最多上一袋半,到太阳很热的时候刘亚萍就回去了。因为前段时间结婚向村里借的锅碗瓢盆,座椅板凳还没有还回去,需要他去一家一家去送。

    爷爷是吃中午饭的时候才从地里回来的,奶奶还抱怨了几句“这大热天的也不怕种暑。”爷爷却说“趁天气好把草除了,太阳晒一中午,草就死了。”

    刘亚萍的奶奶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二十多年了。刘亚萍的爸爸也是个泥瓦匠人,只不过三年前修房子的时候从架子上掉了下来,伤着腰,只能躺着了。妈妈却比较能干,在家洗洗涮涮,做做家务,基本上家务全承担了下来。妻子杨月清整个上午就做在屋子里看电视。

    下午的时候刘亚萍的妈妈也下地了,上化肥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共上了三袋化肥。

    如此三亩地刘亚萍上午和爷爷两人,下午加上妈妈,用了不到三天,连除草带上化肥就结束了。刘永波化肥也完了,就等第四天两人一起开工挖井了,可晚上妈妈的一句话让他暂时停止了。妈妈说“得去给你老丈人家上化肥。”这个理由太正当了,因为老丈人家没儿子,如今丈母娘卧床,老丈人一个人化肥肯定还没上完呢。所以第四天他一个人就去了老丈人家。为什么是一个人呢,因为九天时间还没到,妻子还不能出门。老丈人家的地有四亩。待刘亚萍帮老丈人上完化肥准备开工挖井的时候刘永波已经回城上班了。他想一个人开工挖井来着,可爷爷却不同意,理由很简单家里不能动土。转眼到了第九天,妻子该回门了。

    妻子的家族也是不小,老丈人兄弟四人,本家还有一位奶奶,一家一袋面,一箱方便面是最起码的,另外老丈人家的东西还要多一点。对于这些刘亚萍是不懂的,都是妈妈提前准备好的,他和妻子两人吃完早饭,开着三轮车便去回门了。

    到老丈人家是三十里的不到三米宽的路,路面有点坑坑洼洼,好在三轮车装的满满的,妻子坐在上面不至于太颠簸。两边是大山,山上绿树成荫,更远处雾气蒙蒙。

    三轮车在路上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到了一条小路口便停了下来。路口已经有妻子娘家人在等着了。见刘亚萍把车停了下来,老丈人杨文胜就上来招呼妻子下车。刘亚萍从三轮车上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给在场的人挨个发了一根。妻子下来后杨文胜就吩咐侄子门搬东西。

    回村的路有五里长,宽却不能行驶三轮车,还有三个地方坡度很陡。妻子的年龄在家族里最小,来帮忙搬东西的全是妻子的哥哥和姐夫,大概二十多人。一大帮人在路上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进了村。

    时间正是上午十点半左右,村里的大叔大婶,大姑娘小媳妇的看见一大帮人抬着东西进了村,好奇的站住了脚观看。

    老丈人的家在半山腰的地方,路过之处,有些大婶们便问老丈人“文胜,这是姑爷回门了?”老丈人好不客气“知道还问。”然后刘亚萍就能听了“什拿的东西还真不少。”“这有什么奇怪的,谁家姑爷第一次回门不是带这么多东西。”

    到了老丈人的院子门口还有妻子的嫂嫂和姐姐们负责迎接妻子进屋。进屋之后妻子就去看母亲了。刘亚萍则和一众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中午吃饭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足足五十多人,安排了五桌。刘亚萍首先挨个给在场的男子敬酒,这一圈喝下来就醉了,饭也没怎么吃便回妻子原来的卧室睡觉了,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亲戚们也都走了,家是回不去了,便在老丈人家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