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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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摄影

    天空是深紫色,好像空气中也垂下着一层层薄薄的紫纱。月亮是银白色的,中间有些圆形的纹路,被树的枝桠轻轻托起。忽然画面闪了一下,世界从原有的位置缩小了……

    缩小到了我的相机里。

    我短暂地凝视了相机中的景色,舒了口气。冬天的风并不惹人喜欢,吹的人直哆嗦。但我不急着离开,毕竟我现在站的这条路,可是一直很温暖、很可爱的。也是在这条路上,我的相机里终于开始装下世界……

    不,是装下我的世界。

    起初,摄像机被买回来的几个星期,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放在最显得重要的位置上。因为小时还怀有些懵懂美好的愿望,想用它装满这个世界。

    一开始为了拍一张满意的照片,我宁愿等上几个小时。但事实往往并不如意。就算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神,我也没有拍出一张令我满意的“绝美”照片。

    从一开始的期待、希望、幻想,到被事实打击后的失落、悲观。再加上时不时地耳边就会响起爸爸妈妈的声音:“还拍啊。浪费时间吗不是。”

    就这样,三分钟热度的标签,成功贴在了我的相机上。

    临近期末,学习压力增加,我更没有时间去等待、发现景色了。摄影机也换成了个小相机,压在了书包的角落里。

    平平无奇的一天放学,天已经全黑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公交车上,天下起了大雨。车窗玻璃上结起了薄薄的一层雾。车外的车灯融化成光晕晃在车窗上,喇叭和鸣笛声搅浑在一起断断续续地传来,车内潮湿闷热的空气沉甸甸的进进出出。我耷拉着眼皮,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连同呼吸都被拽进了深渊,再想起学校答的并不好的分数,阵阵挫败感夹杂着疲惫就占据了我的大脑。

    下了公交车,雨天清新冷冽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雨变小了,但很密集,淅淅沥沥打在伞上。我拖着书包往十字路口走,把伞打的很低。

    好像人一丧起来,整个世界都跟着不顺畅。转弯的时候恰巧碰上红灯,我有些悻悻地定在原地,心里正想着“上天都和我过不去”,就听见前面的人一声“看!彩虹诶!”。不过这明媚只是让我动了动耷拉的眼皮,在我一滩死水般的心中如蜻蜓一点,转瞬既逝。

    “什么?你看错了吧。”另一个声音问。我心里也如是说,这天空沉的恨不得把所有光亮都吞灭,怎么可能会有彩虹。

    “噢!真的。”紧接着那个声音道,我才略微抬头,目光顺着他们手指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移去,顿住了。路两旁听着等待的车灯照成束束光,融进深沉的夜色里。在光束靠前的地方,能明显看出飘洒的雨滴。在那道道雨滴上,呈现出小段弯曲的渐变颜色来。

    我的眼神久久停留,有风吹过,那彩虹晃了晃,又定下来,仿佛在回应我的目光。

    彩虹……是啊,彩虹。

    我感觉世界都焦距在了那彩虹上,看着它轻微摇摆。等面前车流重新涌动,才缓过神来。其实就是很短的几秒钟,但仿佛光照向了死水,驱散了那窒息般的黑。

    缓过神,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相机,但那一块早就被我塞满了废纸。空空的手从侧面收回到眼前,我愣愣,将手握紧又松开,感受着、试图挽回。我忽然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的消极,自己的遗忘,自己的误解。

    等到回家后,我又重新拿出那张试卷,静下心,仔细理解每一处错误,才发现自己答的也没有看起那么差,就拿知识点的掌握来说,并没有大问题……

    次日,我又找出了相机,把它带在身边,放在书包最好拿的地方。

    那天雨中散步彩虹,也让我意识到自己对于摄影的误解。我想,当我最需要、最渴望摄影的时候,其实是生活中那些不曾意识到的、拨云见日般的小细节。那是,我的世界。

    我嘴缓缓呼出一口气,呼出的白雾立马被风吹散向了远处。掂了掂背包,我面着风走向远处。今天的夜,也很深。不过我还是相信有光的,心之所向,便是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