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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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威利还是温利斯

    摇晃的车厢和午后的阳光让厄尔诺也感到昏昏欲睡,他想趴在窗边睡下,但又害怕自己睡着了被温利斯看到,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仆人,应该时刻准备以备主人有什么需要。但孩子依然是孩子,当马车驶入一段林间道路时候,凉风吹拂过刚刚被晒得汗渍渍的面庞,困意便再也压制不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温利斯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撒进车厢照在厄尔诺熟睡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一样,温利斯笑了笑,费劲得爬起了身子,问“我们到哪了,伯里。”

    “就快到卡拉科尔了,先生,7点前应该能够到。”驾车的男人回答道。

    温利斯听后擦了擦他困顿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良久以后说:“到了之后就按照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要求来办,明白吗伯里。”

    “是的,先生。”伯里专注着赶车,没有回头。

    窗外的景色已经从出发时的绿意盎然变成了一片荒芜,瓦肯河的河水可以滋润瓦斯特的土地,但要是指望它来面对科尔温特王国西部的戈壁来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晚风时不时卷起一些黄沙,活像着一股股黄色的海浪。但这海浪要是漫进车里就不有趣了,温利斯起身拉起了窗帘,也许是动作太大,将厄尔诺碰醒了。

    厄尔诺见是温利斯,赶忙坐了起来,温利斯笑着说:“抱歉,打扰到你了,外边风沙太大,我想把帘子拉上。”

    “是我该抱歉,威利先生,我是您仆人,可总是您在照顾我。”厄尔诺回答。

    “我昨天就对你说过不需要你为我干什么不是吗,我是成年人,生活上并不需要人特殊照顾,你看我像残疾人吗,厄尔诺?”温利斯开玩笑道,“我找你来是为了有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而不是找一个唯命是从的下人。”

    “可您为什么找一个我这样的当朋友?先生。”厄尔诺不明白,在他认知里,作为一个拥有着一个硕大庄园的主人,身边应该挤满了朋友,每天都出入高级的宴会。

    “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和你说的,厄尔诺,你刚刚叫我威利对吧。”温利斯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说。

    “先生,要是冒犯到您,我向您道歉。”“不,我喜欢你叫我威利,听着,一会等到了卡拉科尔,就是我们今晚休息的地方,不要告诉别人说我、或者我们是列伊庄园的人,更不要说我是庄园主人,懂吗,我叫威利·博克斯,而不是温利斯·列伊。”温利斯嘱咐道。

    “明白,威利先生。”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温利斯这么做的目的,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是列伊庄园的,还要是知道车里有着30万科亚,那他们恐怕没法活着去到乌特班了。

    “卡拉科尔,出了卡拉科尔就代表着离开了西部,厄尔诺,旅途才刚刚开始,你会看见很多风景,会遇到好多人的,我在南方读了大学,每年离开总会在卡拉科尔住一晚。”温利斯语气中带着点快乐但又有着一丝伤感。

    厄尔诺此时看清楚了温利斯手中的是什么,是一条玫瑰项链,中间还镶嵌着一颗小的红宝石。好奇心驱使他想问些什么,但想起玛琳娜教她的规矩,话终究是咽了回去,或许是为了掩盖身份,总不能带一条橡树纹章的项链吧。

    等到月光浸入到车厢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卡拉科尔,这是座不大的小镇,但也许是因为这儿是西部关口的原因,即使是晚上了,街上依旧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这儿最多的就是旅店和酒馆,街上最多的自然也就是拿着酒瓶喝的走路七歪八倒的酒鬼。

    三人找到了一家旅店,温利斯安排伯里去安排入住和安顿车马,他就拉着厄尔诺吃饭去了。

    厄尔诺本想着是找一家饭馆,没想到的温利斯带他到了一家酒馆面前,二话不说就将他带了进去,门口的壮汉拦住了他们:“小孩子不允许进酒馆。”“行行好,这是我侄子,要是将他留在外边他会哭的。”温利斯用着一种祈求的语气说,这语气完全就是哀求,如果厄尔诺是个路人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列伊庄园的主人的,于是二人就这样进了酒馆。

    “威利!你小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什么时候多了个侄子?”吧台后一个老头一看见温利斯就朝他喊道。

    “大学后就没有来过了,诺夫特大叔,这次正好家里有些事要去趟乌特班,就来看看。”温利斯说,“这是我亲戚家孩子,让我带着他出来见见世面,我快饿死了,快给我按老样子上吃的吧,大叔。”

    “好、好,可是这孩子吃什么呢?”诺夫特说。

    “把他给忘了,给他来一份牛排加土豆泥还有一杯葡萄汁吧。”温利斯看着厄尔诺说。

    点完餐两人便开始寻找空座位,此时虽然已经快10点了,但这个小酒馆还是坐满了,好不容易在角落中找到了张空桌子坐下,此时的厄尔诺终于忍不住问道:“威利先生,他们既然认识您,为什么还要用...”,话没有问完,厄尔诺便被温利斯用一个苹果堵上嘴,温利斯低声说:“他们只知道我是威利·博克斯,而不是温利斯·列伊,明白?”,温利斯·列伊这个词就像蚊子叫一样,厄尔诺好半天才听明白。

    “酒馆是吃喝玩乐的地方,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你会在这知道很多或真或假的故事,当然要是嘴不严,你也会被人知道很多你的事情。”温利斯继续说。

    此时饭和酒上来了,“给,威利,你的鸡肉面和小杯威士忌,还是不喝榛子酒对吗。”诺夫特一边端菜一边说着,“给,孩子,你的牛排还有葡萄汁。”

    “我实在喝不惯那酒....诺夫特大叔,看来你老糊涂了,我的苹果汁呢?”温利斯看着桌上的菜问,“抱歉,威利,今天苹果汁没有了,要给你换葡萄汁?或者橙汁也可以?”,“不,没有就算了吧,谢谢你,大叔。”温利斯摇了摇手。

    “那就请二位慢用,威利,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不喝榛子酒的西部人。”诺夫特笑着走开了,温利斯也朝他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老家伙。”

    饿了一下午的两个人看着眼前的食物都狼吞虎咽了起来,厄尔诺更是不及将牛排切碎就啃了起来,那吃相吸引了不少喝酒的人的目光,毕竟小孩子在酒馆里如此狂放的吃东西是不多见的。但两人显然饿了,都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厄尔诺甚至还多要了一份土豆泥。

    “威利先生,榛子酒是什么。”厄尔诺一边嚼着土豆泥一边问。

    “橡树结的果实统称榛子,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温利斯已经吃完了面,抿了一口威士忌说。

    虽然厄尔诺还想问为什么不喝,但是想了想这问题很蠢,每个人口味不同,喝不惯某一种酒是很正常的,但是列伊庄园,这个橡树庄园的主人不喜欢喝榛子酒,倒是颇有些黑色幽默。

    一杯威士忌下肚的温利斯有些喝多了,看起来主人不光榛子酒不喝,其他酒的酒量似乎也不太理想,厄尔诺看着脸红的温利斯心中想。“我觉得酒一点也不好喝,你说呢,厄尔诺。”温利斯醉醺醺的和厄尔诺说。

    “我不知道先生,我还从来没喝过酒。”

    “最好永远不要喝,酒是王八蛋,厄尔诺,酒精只会麻痹你的大脑,你看看酗酒的都是什么人,全他妈是失败者!”温利斯突然激动了起来,“为了逃避生活中的失败去喝酒,喝醉了仿佛问题就消失了,但是他们清醒以后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只能继续喝,都是懦夫!一群懦夫!”温利斯似乎忘记了他是在酒馆里,厄尔诺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一种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

    “先生们,这位先生喝多了,孩子,帮我一起把他送到后边休息去吧,来。”诺夫特赶忙跑来解围,让厄尔诺和他一起扶着温利斯到后边房间休息去。

    “我没喝醉!诺夫特,我只是说了实话!”温利斯还在喋喋不休,“威利是不是有心事,以前来我店里总是高高兴兴的,今天怎么了。”诺夫特问厄尔诺,“不知道,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厄尔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诺夫特转身回到吧台去招呼客人了,但显然有些客人被温利斯的一番话饶了兴致(也许是戳到痛处)都纷纷结账离开了,诺夫特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房间里的温利斯还在对厄尔诺说着,“我只是说了实话,厄尔诺,你看他们酒桌上,扯着嗓子,一杯杯下肚,又让边上的人陪他们喝,说什么我都喝了你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这简直是扯蛋,更别说是上级对下级灌酒了,那简直是变态,他们喜欢的是喝酒吗,他们喜欢的是你明明喝不下却因为命令不得不喝,那种感觉让他们很有成就感!皱着眉头把酒喝下去,还得笑着说这酒真好喝,我真怀疑他们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世界上的甜味是消失了吗,会觉得酒精好喝。”

    “先生,您需要休息...”厄尔诺无法回答温利斯的话。

    “不,厄尔诺,去把这1000恩克给诺夫特大叔,把我们帐结了,顺便告诉他不用找了,我搅了他今晚的生意,一会我们就回去。”温利斯掏出钱,顺带喝了一大口刚刚送来的橙汁。

    等厄尔诺回来时,只看见温利斯已经躺在后边呼呼大睡了,脖子上的玫瑰项链露了出来,厄尔诺将项链塞了回去,找人去旅馆去叫伯里,毕竟他一个人可没办法把温利斯背回去。

    等伯里到店里,看见温利斯,他什么都没有问就背起温利斯上了马车,厄尔诺在回去的路上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伯里,“因为老爷酗酒。”伯里的回答简单明了,“另外,你不该把主人的事情随便告诉其他下人,不问不说不信,这是你作为主人贴身仆人应该遵守的准则。”

    第二天醒来时,温利斯除了觉得头疼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十分奇怪自己的酒量明明没有那么小,一杯威士忌怎么就把自己喝倒了,但是再难受也得启程出发了,向着原先的首都乌特班,暂时告别西部,告别瓦斯特,向乌特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