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鲜血在他黑色九分裤腿里，似泉水奔流般，顺腿往下，流经裸露的脚踝，淌进鞋里。

    唐锦沫双手捂着脸，露出惊瞪的双眼，吓得身体紧绷贴着墙面。

    尖锐的刀片已经全部插进他肉里，露在黑色布料外的，只有那截红色的刀把。

    “你在胡闹什么！”韩冠霖从沙发上弹着站起，赶紧去按病床前的呼叫器。

    本来只是想用这招吓唬小姑娘，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抢先一步下狠手。

    脚底下淌出一股血出来。

    他面无波澜，腰身挺直站着，任由鲜血往外冒。

    唐锦沫手忙脚乱跑上前，不知道是该扶他，还是该察看他的伤情，“我先给你按住伤口，等……”

    话刚说到一半，韩兮野却拔出腿上的刀扔掉，强撑着疼痛，优雅的往病房门口走。

    “腿伤我已经还了，还请您以后不要找她麻烦。”他大步从容迈着腿，很快就消失在门框外。

    唐锦沫拍怕颤悠的双腿，连忙跟着跑出去。

    跑出门外后，还不忘提醒里面一句：“卡给你们放床上的，密码六个六，尽管刷别客气。”

    ****

    韩兮野踩着一路血脚印，坐进医院门口停靠的车里。

    唐锦沫随着他的血迹，一路狂奔追到车子面前。

    全部车窗紧闭，她敲着副驾驶车窗，叫他赶紧回医院止血包扎。

    车里，他依然沉默。

    只是打开锁住的驾驶座位车门，滑下一小截车窗，歪一下头示意她进去。

    她快速绕过车前，到敞开的车门前吼他，“你要是还懂得惜命，就赶紧进医院止血。”

    他装作没听见，身体向侧方斜来，伸手将她手腕握住，扩张的臂肌猛的用力，她整个人都被拖进了车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清冽的嗓音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吼。

    被吼到的旁边，依然情绪稳定。

    脚底的车里已经淌了一摊血，面色也逐步变得惨白无血色。

    他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声音微微带着虚弱，“帮我把衣服脱掉绑腿上。”

    她冷着面容，不动，“我不能帮你治，里面才是医院。”

    “要不然我去给你找医生过来。”说着，她扶住车门准备下去。

    韩兮野又将她拉住，还爬上她的腿，将车门关掉锁上。

    “你要是还怀有感激，就不准下我的车。”他伸手解胸前的纽扣，又说：“帮我。”

    她实在犟不过，只能听他差遣。

    一排排整齐的纽扣很快被解开，她没有包扎经验，慌忙之间又问下一步要怎么做。

    韩兮野从座椅上直起后背，脱掉上身的外衣，“帮我绑住伤口止血。”

    “好。”她赶紧拿过衣服，三两下就叠成条状，往他大腿根部拿。

    她双手刚触到他胯部的位置，就忽的缩回来，“像像……不太方便的样子。”

    伤口旁边的部位太过隐私，好像不太有勇气下手去触碰。

    “赶紧的，再耗着就只能截肢。”他躺在座椅上，嘴唇干涸惨白。

    听催的要紧，她硬着头皮，只能伸出手里的衬衣，扶着这条腿，一圈一圈开始缠绕。

    “你真是有病。”她红着脸嘟囔，“不找专业的医生护士，干嘛非得逼迫我。”

    “能不能给我个理由？”她抬眸看向他。

    他动了动唇，缓缓开口：“因为，我只想你碰我。”

    她默默低垂了头。

    伤口做完简单的包扎后，韩兮野不同意进医院，她只有开车送回别墅，找他的私人医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