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被秦乐狠狠地削了一顿，并被严肃警告以后不准靠近灵槐。向楠惨兮兮地就差起誓了，秦乐才终于肯放过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秦乐在给了向楠一通好看后，正经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向楠这一次毫无保留地倒了出来。

    秦乐眉头紧锁，对向楠口中的话，百思不解，“半个守梦灵？”

    这确实叫人费解。秦乐心想，没听说守梦灵还能有半个，那另外半边又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不了。”秦乐说道：“你要真的想要一个解释，可以去找荣慎。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轻易地下结论。”

    守梦灵的事儿向楠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念头，但不甚清晰。自从上次被守梦灵占据身体，遇见那个叫小明的家伙后，向楠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当他利用撕下来的那一大片的灵槐木展开梦域的一刹那，脑海中似乎闪过某个人的警告。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里，有着“坍塌”、“降维”之类的词语，然而当他细细去想时，却又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今，向楠仔细地回忆，也只能记得那个叫小明的人曾经存在，但他说过些什么，又做过些什么，竟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这才是向楠最费解的地方：这个小明倒是在哪儿见过？他们之间是不是说过些什么？

    然而，单纯的警告并非秦乐真正的惩戒。

    之后几天，向楠被秦乐和阿桑按着脑袋狠狠地操练起来。向楠没有一天不是大汗淋漓，手软脚软的。这两人发了疯一般地训练向楠，甚至到了疯魔和苛刻的地步。3倍加强的力度让向楠每天一睁眼就是无尽地训练，直到月亮高悬，才浑身疲惫地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如此“惩罚”进行了快半个月，总部审批的手续和一应准备完全，秦乐拿着批复和各种指示过来，向楠到底是被迫搬出了总部，住进了设立在另一栋大楼中的员工宿舍。

    搬家这天，杨光特意请了半天假。开车送一群人来到新居所。

    整栋楼里都住着总部的人员，从后勤到外勤队的，从医疗到科研组的几乎都住在这栋楼里。大楼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保养的还算用心。顶层上立着“人才公寓”四个大字的招牌，门洞上挂着“1001”的字样。

    向楠住进总部的时候就没带任何行礼，如今搬出来，除了一兜子杨光强行塞过来的棒棒糖，也没有任何累赘。秦乐将向楠安排在自己隔壁的空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向楠听见杨光跟阿桑抱怨这屋子不吉利。

    “死得也太惨了，”杨光小声嘀咕，“空房间那么多，换一个吧。”

    阿桑扛着刚到的纱窗，颠儿颠儿地进门，“换一个？你是想要楼下那个脑袋被炸成烟花的，还是想要四层那个半截身子扯开的？”

    杨光听他说的凄惨，怒道：“不是还有个植物人的吗？我看那个就挺好！”

    向楠抱着洗脸盆，在一旁悠悠地叹道：“就没有一个善终的吗？你们这也太费人才了吧？”

    外勤人员出意外的概率确实很高，尤其这些年有截灵门的人暗中掺和，把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事儿，搞出各种要命的乱子来。

    秦乐把水阀打开，确定屋子里一切正常后，才将钥匙交给向楠，“收好，没有备份。”

    每个人的房间都只有一把钥匙，就连后勤部的人都没有备用。这么做既是表现出总部对外勤人员的绝对信任，也是尊重外勤人员的个人隐私。

    向楠刚接下钥匙，林圆就坐着电梯，带着礼物上来恭贺乔迁。

    一群人挤挤攘攘地在三十几平的小房间里，一时间热闹又温馨。直到韩静山一个电话打到秦乐手机上，秦队去走廊接听半晌，快速地跑回来。

    “庆祝的事儿先放放，”秦乐正色道：“出事儿了，都跟我走。”

    上一次他们追查那家网店客服007给出的地址，很快锁定了工厂位置，总部第一时间派人过去查看，可左看右看，愣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虽然这个地址跟工商注册的不一致，而且这家厂子里也不只是做手办，还替代加工一些其他模具和工艺品，但同样有着合法的手续和证件，并不是黑作坊。

    更叫后勤人员费解的是，这家工厂在当地还颇有名气。如果真的是截灵门的暗桩，低调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张扬？

    最终，在种种证据面前，这厂家就是没有问题。

    韩静山和秦乐对这个结果也很无力。既然抓不到他们的尾巴，倒不如将计就计。韩静山果断买了那套葫芦娃手办邮寄过去，本以为这家工厂指不定还有别的说法，可万万没想到工厂这边完全按照韩静山的要求做了出来：一个五彩斑斓的葫芦山，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关卡按键，只要按下来，葫芦山就会裂开，露出里面的手办。

    韩静山收到定制款货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木的。侮辱，挑衅！这就是赤裸裸地嘲讽！

    韩静山瞧着这东西实在头疼，干脆丢给了自己的干儿子——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正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昨天晚上。对手办爱不释手的孩子昨天晚上突然失踪，他们翻遍了监控，查遍录像，找遍了附近孩子常去的场所，全部一无所获。

    韩静山接到孩子母亲的电话时，第一反应是问那个手办在哪儿。

    手办，也不见了。

    “这么说来，那工厂果然有问题！”阿桑一拍脑门儿，“可是不对啊，我记得那手办拿回来的时候，科研部的人查了个底儿掉！愣是什么也没发现啊？”

    “也未必就是手办的问题。”秦乐说道：“总之我们先去孩子家里看看。”

    韩静山也在现场，焦急地将众人迎进去，向楠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正在默默地流泪。

    韩静山揽着女人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害怕，秦队很厉害，一定能找到小童的。”

    女人呜咽地哭起来，林圆凑到向楠耳边嘀咕，“我听说，韩静山还没结婚呢，这就出来个干儿子……该不会是亲儿子吧？”

    向楠看看书柜上孩子的照片，再看看韩静山，摇了摇头，“不太像，我觉得不是。”

    杨光在后面狠狠地瞪他俩一眼，“别瞎八卦啊，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前男女朋友！”

    前男女朋友？

    向楠和林圆互看一眼，齐齐转头看向韩静山。

    韩静山一脸地温柔，拍着前女友的肩膀，安慰地真情实意，“咱们家小童福大命大，一定没事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