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锁定了生肖佩饰的货源，那就可以继续刨根，找到贩卖灵槐木背后真正的人。

    杨光打着哈气被阿桑从被窝里拽了过来，他眼底青黑的厉害，整个人虚脱地摇摇晃晃，向楠担心他一个慌神儿能磕坏脑袋，特意倒了杯浓茶给他提神。

    喝下一大口苦茶水，杨光整张脸扭成了麻花。

    “你们这效率比我们都高……”晃了晃脑袋，杨光给自己塞了颗糖补充能量，“这么快找到淘宝店了？我看看……嗯？”

    杨光一看这家店铺的资料，顿时乐了。

    “还真是巧了，”杨光指着店主名字道：“林圆妈妈的那个吊坠儿，也从他的网店里买的。我们追查他快两个月了，这小子纯粹就是个二道贩子，货源不固定，网店也随意开开关关，堪比互联网流动小地摊，最擅长搞噱头，挣快钱。”

    后勤部的人亲自下单购买了这人店里的多种商品，却没有一件是灵槐材质。他们试图打着谈合作的名头与店主套话，可这家伙机警得很，完全不上当。

    “我已经跟总部报了备，请求警方的协助。”杨光用力搓了搓脸，安慰众人，“先等等吧。要是他真的成吨往外批发灵槐木，现在早出乱子了。所以，我还是认为林圆和这次的事件都是小概率，可能当初被炸飞了几块儿比较大的碎片，被人当材料捡回去雕刻也说不定。”

    杨光这句话说的无意，却叫向楠心里咯噔一下。

    他向来不信什么巧合和偶然，杨光不说他还真没细想，可要都概括成“小概率”和“偶然”……

    ——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林圆：“既然还需要时间调查，那我想回医院看看，也许那个叫秀玲的姑娘，能多给我们些信息。”

    于是，众人兵分三路开始行动。秦乐和阿桑继续跟进经纪人唐哥和后援会的情况，淘宝店家的情况就交给杨光和后勤部来查，而林圆和向楠已经跟秀玲的父母混了个眼熟，最合适继续深挖。

    再次来到医院，王新的情况又好了很多。向楠陪着小孩子玩儿了会儿弹弓，出去转了一圈儿的林圆回来，隐晦地指了指楼上，低声说道：“她在特护病房。我打听了一下，手术本来挺成功的，但第二天突然恶化被推进了ICU，昨天刚脱离危险，人还没醒过来。”

    看来不能直接从秀玲这儿得到什么了。

    向楠：“她父母还在陪护吗？”

    “母亲在，”林圆说道：“我刚才看见她坐在走廊里掉眼泪。”

    向楠点点头，当即从背包里翻出了两套秀玲所在高中的统一校服，林圆心有灵犀地接过来套上，两个人一起去到楼上。

    特护病房外的走廊上只有秀玲母亲一个家属，她背靠医院冰冷的墙壁，垂着头不停地擦着眼泪。

    向楠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林圆与他打了个眼色，故意拿着保温杯从秀玲母亲身前经过，又演技十足地将杯子掉在地上，成功吸引了秀玲母亲的注意。

    女儿这些天反复挣扎在生死线上，秀玲母亲那脆弱的神经几近崩溃。此时一眼瞧见林圆身上的校服，无数情绪潮涌而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林圆赶紧蹲下来，体贴地安慰，“阿姨？你还记得我吗？头几天，你送了我那个红绳手链。你……你女儿不会是……”

    秀玲母亲满脸眼泪，认真瞧了瞧林圆，勾起了些回忆，“是，好像是你。孩子，阿姨心里难受……我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她颤抖地抓着林圆的手，急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你也是嘉华高中的？我女儿也在那儿念书，她今年刚考进去的。我家秀玲，很乖很听话，脾气也很好。她学习很用功，从来不用我们做父母的操心。而且她一直身体健康，中考的时候，体能测验得了满分！怎么会突然就、颅内高压……我们祖宗三代都没有人得过这种病，秀玲年纪轻轻的怎么会……”

    “阿姨，”林圆坐到她身旁，轻声细语道：“没有人想到会这样的，秀玲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孩子，谢谢……”发泄了一通情绪，秀玲母亲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孩子，你又为什么会在医院？这里，不是健康人该来的地方，你还是个学生，应该以学业……”

    “我是陪我哥来检查的，”林圆早跟向楠对过“剧本”，此时根本不慌，信口拈来，“他之前被拐卖进大山里，好些年才找回来。他从小腿就不太好，在山里又遭了罪，我爸妈怕他落下病根，所以来医院好好地查一查。”

    一直不远不近偷听中的向楠，艰难地抽了抽嘴角。十分钟前他俩对剧本的时候，林圆提出了“股骨头坏死”和“秦乐版本”两个极端方案。向楠回忆起自己的“表弟”身份，脸黑得直接逗乐了林圆。

    秀玲母亲惊讶地顺着林圆的视线看向向楠，“这、这么标志的孩子……”

    “都是命，”林圆似模似样地叹口气，眼瞧着这位母亲对自己彻底没了戒备，当即开始了情报工作，“其实，我跟哥哥还没有正式入学嘉华，我们俩是转学生，父母为了给哥哥治腿，全家搬到京里租房子住。阿姨，我能问一问嘉华的情况吗？我跟哥哥人生地不熟的，尤其我哥，以前在山里动不动就被打……他很有些怕跟人来往的。”

    “可怜的孩子，”黄玲母亲当即拉着林圆的手好一通安慰，“都是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嘉华的校风正，我家秀玲就在一班，她最好的朋友琴琴也在一班，琴琴这姑娘性格活泼，喜欢交朋友，你要是怕孤单，就跟你哥转去一班找琴琴。”

    向楠慢腾腾地挪到林圆和秀玲母亲身边，接过林圆手中的保温杯，“我去打热水吧，你们聊。”

    秀玲母亲盯着向楠精致的脸瞧个不停，等向楠走开，又回头看向林圆，一脸地疑惑。

    “你们俩儿……是亲生兄妹吗？”长得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林圆被这致命的一问哽住，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比较像妈妈，我长得像爸爸。”

    “是吗，那是真挺神奇的。”秀玲妈妈并未深究，继续跟林圆说起了秀玲的病情和自己的担忧。

    向楠走出两人视线时就恢复了正常腿脚，他现在只要不久站、跑动，寻常人看不出问题来。向楠拧开保温杯接开水，斜下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保温杯截了胡。

    “我当是什么人物呢，能叫我家表哥扛着所有风险，一力担保。”

    一张艳丽逼人的面庞贴了过来，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儿扑面而来。

    “你就是总部上下最珍贵的‘白月光’？所有外勤队员必争的‘朱砂痣’，向北？”

    向楠：…………？？？

    ——什、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