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往里运气……”林圆闭着眼，抓着灵槐木，念念有词。

    ——怎么可能运得进去？我又不是输氧管！

    毫无进展的林圆砸在餐桌上，恨不得让牛肉面淹死自己。

    “第三天了……向楠一下就成功了，怎么到我就这么难啊！”

    “你可真能找个人对比，他毕竟是元壳。”杨光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定，翻出一叠的资料给她，“快点儿吃，吃完把这些都给我签了。”

    林圆咬着筷子，歪着脑袋看他。

    “吃饭，看我干嘛。”

    “你今天心情很好。”

    杨光难得地尴尬了一瞬间，林圆笑起来，“遇见什么好事儿了啊，光哥。”

    “没什么。”嘴角的笑弯儿怎么也掩饰不了，杨光干脆大大方方地笑给她看，“就是突然发现，烤肠挺好吃。”

    “小~向~楠~复习滴肿么样了呀~~~”阿桑翘着兰花指，故意恶心向楠，“哟，这还做了去年的考试题呢，来来来，哥哥给你批个分儿~~~”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向楠摸着满手臂的鸡皮疙瘩，打个冷颤。

    “考试是明天上午9点到11点，两个小时。劝你今晚别熬夜。”阿桑随手拿来一本教材，哗啦啦地瞎翻一通，提醒道：“虽然只有你一个人考，但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还是有人给你监考的。不过，哥哥我给你争取到了个特权，现在有三个监考老师可供挑选：我，秦队，还有你的小竹马，杨光。”

    向楠翻他个白眼，扭头指向窗户上的高科技，“有监控还不够？”

    “当然不够，你要是把监控蒙上呢。”阿桑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然你不选，那我们就随机了啊。赶明儿哪个有空哪个过来了哈。”

    “随便你们。”向楠把手上的《精元概述》一合，正色道：“问你个事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林圆的梦域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怎么办？”

    “嗯？干嘛问这个？”阿桑一头雾水，“你不是成功唤醒了她么？”

    “如果没办法唤醒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主梦人故意把我拉进去，然后攻击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向楠追问：“揍他一顿就行么？要是他的攻击也很棘手，我完全不是对手，这时候又该怎么办？”

    阿桑面色一肃，“有人拉你入梦？”

    “我只是个假设。”

    “平白无故的，假设这个做什么？”

    “我好学行不行？”向楠并不打算把两次梦境遭遇说出来，既然已经肯定是总部的内部人员，那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尤其……

    向楠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金属环，心口发闷。

    阿桑盯着他看了又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许久之后，才答道：“现在的你，如果只凭暴力对上那时候的林圆，没有胜算。但要是融入元力，就有反杀的可能。”

    显然，不通过即将到来的考试，向楠是没有资格进一步学习怎么将元气凝聚为元力的。

    “向楠，我跟秦乐对你没有任何偏见，我们只想帮你，也是为了你好。”阿桑郑重地说道：“如果你遇见了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呵呵，我被关在你们的大本营里，能出什么事儿。”向楠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还有，这种话我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次——都是为了帮我，都是为了我好。把我关起来的时候你们是这么说的；曹丽打完我清醒过后也这么说的。”

    阿桑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这副表情，向楠也看了无数遍。

    “都是为了我好，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想要什么。也是，我一个元壳，命都活不长了，还能要什么？”

    “向楠！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爱听就滚！少在这儿耽误我背书，影响我复习！”

    阿桑气得甩手就走，向楠目送他离开，狠狠地把笔摔在了地上。

    窗外，有人嗡地一声弹了下栏杆，向楠开窗，田六探着脸往屋里瞧，“我刚才听见你跟谁吵架来着？谁呀？不会是光哥吧？”

    光哥个屁，是个死光头！

    向楠避而不谈，眼珠子一转，想起了别的，“田六，我跟杨光的事儿……总部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吧？”

    田六呆愣愣地回忆一番，点头，“嗯，都知道你俩因为那只狗闹掰了，后来不到半个月你就跟着曹丽跑了，当时大家都觉得是狗的原因。”

    “豆豆……”向楠沉思，那个人能详细描绘豆豆疯魔的场景，显然当时也在场，可又不清楚杨光跟他半夜打架的事儿，所以……

    是一个不住在院子里，却有资格白日出入的人。

    那个时期，符合这两点的只有两种人：总部的某些领导，以及后勤人员——当时冲进来处理暴乱的那些隔离服，就属于后勤部的。

    “向楠？向楠你想什么呢？”田六的催促唤回了向楠的神志，“你明天就要考试了，复习得咋样啊？我瞧你这黑眼圈儿……你别明天做做题，再睡过去！”

    “你可少在这儿乌鸦嘴吧！”提起睡觉向楠就来气，两次入梦碰见了个怂包垃圾！

    最后一天备考，向楠整理好心情，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来。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再不睡明天可能真要糟，向楠揉着后脖颈，收拾了所有东西，安安稳稳地躺上了床——那孙子再敢拉他入梦试试？！

    果然，怂包就是个软蛋，向楠一夜无梦，舒爽地兜头到天亮。

    迎着美美的晨光，与端着早餐进门的杨光来个了炫目地对视。

    自向楠回来后，杨光还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他把早餐放在桌面儿上，热情地招呼向楠来吃。

    “今天我给你监考。”

    向楠嘴里的豆浆差点儿喷出去，不情愿三个字满满地写了一脸。

    杨光很是意外，还以为昨天的烤肠已经拉近了他们俩儿的关系，怎么一晚上过去，又回到了原点？

    “瞧瞧这嫌弃的小表情，”阿桑晃晃悠悠地夹着试卷进门，“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是个没心肝的，可怜我们的小光光，巴巴地请了假来给人监考，一张热脸贴人冷屁股上，啧，郎心似铁哟~”

    向楠恨不得把包子塞他嘴里，杨光也眉头紧皱，十分不高兴，“阿桑，早跟你说过要多读书，以后的述职报告你自己写。”

    阿桑瞬间认怂——开玩笑，他大字不识几个，报告全靠光哥！

    阿桑放下试卷扭头就走，生怕杨光再翻脸。撵走花和尚，杨光对着向楠重拾温和，耐心地等他吃完饭，替他收拾好餐盘，盯着他洗漱完毕，看向架子上的机械闹钟。

    “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始，你可以再看会儿书。”

    向楠实在受不了，真心恳求，“要不，咱提前一个半小时开始吧？反正就我一个人。”

    “也行，”杨光点头，拿出计时器放在一旁，拆开塑封取出卷纸和答题本，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向楠无语：这家伙该不会为了来给我监考，一整晚都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