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赎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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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这只弱鸡

    隗陵拍了拍宁倾川的脸,一边感叹宁倾川的脸好软,一边叫醒他:“喂,你醒醒。”

    宁倾川的眼皮像是上下两块磁铁,想要合拢在一起。宁倾川十分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下半身正躺在地上,上半身在隗陵怀里。

    周围黑漆漆的,还在那个监狱。

    “哇,你醒啦?”隗陵连忙扶起宁倾川,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撂,“真是对不住你了。”

    宁倾川迷迷糊糊的,听见隗陵在耳边嘀咕着什么,抱怨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在想别的。”

    “唉,是是是,对不住对不住。”

    她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捉鬼师了,所以她没有带着宁倾川走大门,因为走大门会死。她虽然是鬼,但是不会傻到带宁倾川穿墙,因为墙上面才是陷阱最多的地方。

    不能穿那就钻,她用法术凿了个洞,现在她又拍了拍宁倾川的俊脸:“喂,你快醒醒,你是要自己钻出去还是我帮你?”

    宁倾川的脑袋此刻就像一片浆糊的,他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看见一个只有隗陵化成烟才过的去的洞,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隗陵,你想让我死就直说!这么小个洞你糊弄鬼呢?!”

    隗陵撇撇嘴,简单粗暴的给宁倾川施了一法,宁倾川就和她一起变成一股红烟钻出去了。

    到了外面,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宁倾川瞬间清醒了许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月亮就挂在天的一边,照亮了这里的景物。

    隗陵召唤出自己的银白色丝线,丝线像一只小虫子,围绕着宁倾川和隗陵转圈圈。见隗陵扶着宁倾川站了起来了,这才慢悠悠的往前飘。

    “这个是云檀丝线,一会如果有人追上来了,它能保护你,你就跟着它走,我去断后。”

    隗陵语气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饶是宁倾川心里有再多的郁闷和不开心此刻都被她哄住了。

    “他们还会再追上来吗?”

    两人跟着云檀绕过了布置了陷阱的地方,来到了洒满月光的驿道上。

    隗陵认真地看着路,也认真地回答着宁倾川的话:“我不知道,但是你被抓进去的时间里我也没闲着,多少也知道了背后的人是一个想要你命的人。他就是今天放过了我们,明天也不可能安分。”

    现在依旧很危险,但是宁倾川需要休息,隗陵扶着他,探了探他的脉后眉毛都快拧成一条线了。

    她让云檀找了一块安全的地方,扶着宁倾川在那里休息,“真是对不住你,你先休息一夜吧。”

    宁倾川抓着隗陵的手,面色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好像很难受。

    “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他说出这句话好像很费力。

    看着宁倾川难受的样子,隗陵竟然有些慌,她握住宁倾川的手腕,给他输入一些灵力。柔声说道:“有我呢。”

    隗陵度入了一些灵力后,宁倾川确实舒服了不少。只是要靠女子救自己,心里渐渐感到羞耻。

    云檀分散出许多丝线,环绕着宁倾川。见宁倾川睡着了,隗陵渐渐松开手。

    她长舒一口气,要不是自己贪玩贪心,也不会这么麻烦了。哦,别人该说贪心,现在的她或许该说贪婪了。

    隗陵解开自己别在腰间的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零钱,心里的烦躁才平静一些:“恩人给的公费还多着。届时省下的还能给我做工资。真不错。”只见那个荷包里还剩几块碎银和两块金元宝,被隗陵默默的收起来。

    宁倾川醒来的时候,发现隗陵正背对着他做什么。

    他坐直身子,静静地看着隗陵。隗陵盘起了自己的头发,露出自己细长的脖颈。

    她红色的背影小小的一只,像他们族落还未长成的小凤凰,浑身是绒毛,让人看了想揉一揉。

    隗陵察觉到一道视线,转过头去,就见宁倾川正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

    隗陵连忙回头,藏起自己手里拔了一半毛的可怜的大公鸡。

    世间冷暖,生物都会共情,更何况还是同类生物。也不知道宁倾川看见她杀了一只鸡会做何感想。

    宁倾川已经精神多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向隗陵:“你在干嘛?”

    走近准备一瞧,隗陵连忙站起来,把两只手背在身后。遮遮掩掩的样子让宁倾川蹙起眉。

    “宁倾川,我给你看样东西,希望你不要不开心。”

    这还是隗陵第一次叫宁倾川名字,但隗陵这样子是真的让他感到不安:“我看看。”

    宁倾川话音一落,隗陵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递上手里的公鸡。

    宁倾川嘴角一抽,忍住扶额的冲动说:“你们鬼一类的不是很怕鸡吗?”

    “怕的是它驱邪的功能。”

    “这样来说你还挺厉害嘛。”宁倾川负手站在隗陵面前,隗陵听出了宁倾川的讽刺。

    “也是,毕竟我也不是一般的厉鬼。”隗陵耸耸肩。亏她还担心宁倾川的身体,特意为他逮了一只鸡呢。

    杀了之后才想起宁倾川也是鸟类,本来还担心宁倾川与这只鸡共情,现在看来她担心的还是白担心了。

    宁倾川看着这只鸡,想到隗陵这么喜爱阴德的鬼,断然不会乱杀生,于是问她:“这只鸡怎么招惹你了?”

    隗陵继续蹲下来拔鸡毛,漫不经心的回答:“肥厚多汁,绝对嚼劲十足……”

    “认真回答!”宁倾川提高了一些音量,看隗陵拔毛拔的实在慢,于是从她手里拿过这只鸡,自己埋头苦干。

    宁倾川的熟练程度看的隗陵目瞪口呆,不过她要先回答宁倾川的问题:“这只鸡当着我的面打鸣,我不开心了,就杀了它。”

    宁倾川拔毛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问:“打鸣是人家的职责,怎么惹着你了?”说完突然就恍然了,“哦对,害怕鸡报晓是你的职责。”

    隗陵:“……”

    宁倾川又问:“那你杀了一只鸡,不会损阴德啊?”

    宁倾川拔毛的速度隗陵看了有点害怕,这家伙在说话期间就把这只鸡半身的毛都拔完了。

    “不……不会啊。”

    扒在鸡身上的绒毛被宁倾川轻轻抖掉了,他并没有注意到隗陵的近乎怜悯的目光,当做聊天一样又问她:“用这么离谱的理由杀生,阴德怎么会不受损?”

    隗陵硬邦邦的解释:“不会吧,我看见它骑着一只母鸡使劲啄它的脑袋,可残忍了。”

    宁倾川听完隗陵的话,觉得身上好像被瞬间冻住,举着鸡就这么看着隗陵,眼神晦暗不明。

    “唉?弱鸡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宁倾川暗骂一声,把鸡扔给隗陵,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说:“以后不许叫我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