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归
初春时期,冰雪消融,帝国再次恢复生机。
罗兰拉着维恩四处散步,他们来到房子后面,这里有一条小河,河对面是茂密的树林山脉,地势十分危险。
两人驻足河边,罗兰带了小椅子给维恩,自己倚靠在杉树边,沉默许久说道
“维恩,我要离开了,局长特调,我必须去塞恩城赴任,职位是副局长,说实话我不太想去,可我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呢。”
语落,维恩露出傻傻的微笑
他虽然没有主观意识,但是也知道喜怒哀乐,
如果身边的人有好事,他就会笑
如果是不好的事,他就会哭
不满意的时候他也会发脾气,总之就像是一个9岁的婴儿,这些年给安娜和莉娜添了许多麻烦。
“你笑什么,是在庆祝我升职吗?”
“别笑了,虽然看起来像是升职,事实上那就是个破地方,那里常年冰天雪地,吃不到新鲜蔬菜和水果,也没有歌剧院与艺术馆,妓院倒是很多。”
“害,我跟你说这个干嘛,或许你根本不在乎,毕竟你从未喊过我的名字。”
“好了,该送你回去了,不然路娜会想你的,这姑娘已经爱上了你,平时少发点脾气,对待人家好一点,听见了没?”
“听见了没?”罗兰又重复了一遍,但是维恩毫无反应。
奇怪,维恩虽然痴呆,但也会交流说话才对
今天是怎么了,半天不吭一声。
“维恩?”罗兰来到维恩面前,赫然发现他的额头有一个金色的点。
罗兰抬起维恩的头仔细观察,那金点内有红黑丝线相互缠绕,随后涌出金点,形成三条纹路,一条是红色的、弯曲的烟斗,一条是金色的、看起来像问号,另一条则是黑色的鱼钩。
这是神印?
罗兰大惊,随后露出狂喜
维恩这是要醒了,安娜成功了!
罗兰知道安娜的故事,她是灵魂女巫,她开创了灵魂体系,据说失去灵魂之人就会变成这副样子,而她可以将人的灵魂从远方带回到主人的身边,其中最重要的便是
她治愈好的人,额头都会出现神印。
“维恩,快醒醒,维恩,路娜与莉娜等了你三年,是时候回来了,维恩,维恩……”
在一遍遍呼喊声中,维恩的眸子在悄然间变得猩红,随后便听见他微笑着骂道
“烦死了,你喊就喊吧,晃我脑子干嘛,头晕。”
听到清晰理智的回复,罗兰瞬间红了眼眶。
这些年他经常陪着维恩,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当弟弟看待,此时看到维恩恢复,他是真的太开心了。
维恩依旧是微笑着,随后敞开手臂,起身抱住罗兰。
因为就在他清醒的时候,三年时间的记忆瞬间涌入他的意识。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付出了多少,特别是第一年的时候时常揪他的头发,把他扯得嗷嗷大叫也没摔着自己。
“谢谢你,罗兰,此恩终生回报。”
罗兰早已绷不住哭成泪人,他哽咽着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咱们快回去让路娜莉娜看看,她们会高兴死的。”
“不”维恩眼中凶芒闪过,额头神印敛入眉心,双眼一闪变回蓝眸“我们一会再回去,罗兰,我需要你,能留下来吗?”
“哈?”罗兰有点摸不清头脑,激动的心情瞬间迷茫了起来“我…我没有特殊癖好,那个,抱歉。”
???
维恩松开罗兰,坐回到小椅子上
“你想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是谁想杀我?”
“这段时间”指的是安娜离开的时候,维恩被定住身体无法动弹。
因此他只能胡思乱想打发时间,其中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为什么遇害,幕后黑手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以及怎么折磨这个幕后黑手……
“我知道你尽力调查过了,对方是迷雾跳蛛,武神会的信徒,但是查不出她的身份信息,也没有抓到她对吧?”
罗兰擦去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事应该跟维斯特有关,家里有几本书你看过吗?”
“看过,里面是你父亲写的日记。”
“日记?你是说那八本书都是日记吗?”维恩眉头微皱,随即就全想明白了。
“是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家事,还有一些备忘录,一些支出记录。”
“唉”维恩轻轻叹气“罗兰,一本空白的羊皮书价值5金,八本就是40金,你觉得我家很富裕吗?”
“就算我家很有钱,这年头有几个人写日记的,又不是航海员或者冒险家,维斯特有必要记录自己的日常吗。”
罗兰恍然大悟,当时他也觉得有点违和,只是感慨一声子爵真有钱,居然在羊皮书上写日记,现在想想,确实有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日记上有什么线索?”
“不,应该没有线索,这跟他遇害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些日记并没有被人取走,当时也没有翻找物品的痕迹,凶手只想杀人罢了。”
“那你说这个干嘛?”
“如果日记本身没有意义,那你觉得维斯特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
维恩反问,罗兰有点懵,不,是完全跟不上维恩的思维“要不你直接说吧,我脑子有点晕。”
“文字本身是有意义的,这应该是密码本,它就相当于一把锁,我们还需要一些信息当成钥匙才能打开这把锁。”
“额……”
“这也不重要,就如我说的,这些日记并没有线索,它们可能是维斯特的工作需求,那么,什么样的人才需要密码本呢?”
罗兰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他立马回道“情报人员,你是说,维斯特是帝国情报人员!难道是教会干的?”
“不一定,单从日记推理不了太多东西,我想知道三年前的调查结果。”
罗兰回忆许久,然后将三年前的调查一五一十告诉了维恩。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有献祭法阵?我记得法阵类似等价交换,如果你想召唤异兽,就要奉上相对元素的材料。”
“如果是召唤古神或者恶魔,那必须奉上人体的一部分,是这样对吗?”
罗兰点了点头,虽然很意外维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一想到他额头的神印,罗兰觉得维恩此时应该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就把法阵交给你,你拿着他去问问你的上司,能否留下来全权负责此事,你帮了我这么多,也该轮到我报恩了吧。”
罗兰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不需要你报恩,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就算你找到法阵也没什么用,效果与颜料早已消失,估计已经变成一张废纸了。”
“你说得对,但是纸肯定还在吧,如果是白纸,我们可以追溯来源,如果是羊皮纸,我们可以确定具体的制作时间,反正总会有线索的。”
“好吧,我会想办法多留几天,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
“足够了,再次谢谢你。”
维恩站起身,退后两步,对着罗兰深深鞠躬,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个人。
罗兰上前扶起维恩,顺手也拿起小椅子“回家吧,路娜莉娜还在等着你呢。”
“嗯”维恩拉起罗兰的手开始往回走,边走他边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帝国有比较靠谱的锻造师吗,精度要求最低三十二分之一英寸。”
“三十二分之一英寸?你知道一英寸有多大吗,也就手指盖那么大,三十二之一,这误差跟头发丝差不多吧。”
“所以,有吗?”
“应该有吧,你可以去找袁昆老爷子,他认识救世炉的锻造者,戈里克大师。”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