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断片似的经历没有多少实感留存，要不是刘兰芝拉着大伙遁逃进青儿妹妹家分赃，情殇甚至以为她刚刚是遇到了云端bug。

    泛着各色金属冷光的陨铁块，花花绿绿像是面团般的精气被刘兰芝逐个摸出兜后，情殇才有了实感，她随手捡起一块柔软的红色精气，软乎乎捏来捏去逐渐捏出了懊悔的叹息和粘稠的口水：“我去！这玩意怎么能那么贵！”

    “嘿嘿！”曾经研究过一段云端耗材市场行情的大佬笑笑，掂着柔腻的一团粉色糊到赵四脸上后质问：“说！那地方怎么去！我要用这些东西换个灵境中最大的包裹，然后去捡出个仙人境界玩玩！”

    赵四摇摇头，用颇为正经的语气告诫刘兰芝，她就算带个像月亮那般大的包裹，也捡不出来个仙人境界。倒不是说仙人境界不靠精华玄物融丹外助，而是刘兰芝本身资质太平凡了，拿着精气团只能上云端倒卖换些浅显的灵气，多玩几次不怎么厉害的深潜而已。

    真正有仙资的玩家就需要不懂行的把好东西挂上云端市场，让他们捡漏。比如坠魔谷被神魔打落的天外陨铁，除了打造神兵外还可以“吃”，算是灵境中天然被淬炼过的超极品灵精，蕴含着各种奇妙的法门，一向被修外丹的仙家所追捧。

    “可恶！怪不得挂在市场上的陨铁都附带特殊交易凭证！”刘兰芝不堪赵四念经，碎碎念的扯着手中的精气团出气，似乎很不甘心。

    “什么是特殊交易凭证？”

    “一般就是拿陨铁换神兵，或者要求有打造神兵的资格才能交易。原因是灵境中普通凡俗玩家最多，得到陨铁的机会也最大，神兵算是普通玩家入门仙道的基础了！”赵四给云初的解释不清不楚，不过一向沉迷捉鬼的小道听到拿手边的东西可以换神兵后表情也渐渐不对了。

    只有李青儿还关心赵四的安危，小心翼翼的唤醒各位姐姐，说她们该去想办法解决队友生死未定的大问题！其余人闻言，再看看活奔乱跳的赵四，瞬间感觉诡异极了！

    “你是仙人吗？”刘兰芝上来就切中要害，认为赵四一直以来都有戏耍她们的嫌疑，不然怎么动不动就死啊活的，亏得有灵境混淆视听，不然发生在赵四身上的任何一件事传出去都能让星际和平出现裂痕。鬼扯的重生能力居然还能在灵境外出现，细想下来简直匪夷所思，野心勃勃的狠人不追着赵四干才说不过去呢，谁不想有应对死亡意外的超能力：“话说你能活到现在真是离谱，星际大坏蛋都是纸老虎吗？他们看见行走的不死者不会激动的哇哇叫吗？能束手让你玩灵境浪费生命吗？”

    “意思是你才反应过来赵四是危险人物？我的傻妹妹！”

    “老实交代！”刘兰芝忽视了云初的嘲讽，盯着赵四有几秒后果断上手，用尽力气把扼住了危险的腰身让他动都不能动丝毫，实属欺负出习惯了。

    线下这么危险？赵四先是愣愣的想了会，然后不解的反问：“我小时候都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也没人招惹的啊。。。”

    “而且你要是说自己有重生不死的超能力，大家听完后还会笑话你对不对！”

    “肯定啊！”

    “错！你没暴露之前世界是白色的，现在世界已经变黑了，而且黑的很快，靠我们几个肯定保护不了你。36号清楚这种事，因此才害怕你活过来后再出意外，或者说是肯定要继续出意外的。明明是笑话，但突然有个人当真了，居然亲自动手想试试结果，赵四，你的能力可以继承到别人身上吗？”

    “继承？不会，这不是我的能力，是蓝星的能力。。蓝星也算是我的一部分。。解释不清，反正别人休想从蓝星哪里得到帮助，除非我愿意帮他！”赵四还是小孩子脾气，让云初听的摇头，她转头看看同样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青儿，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赵四的影子。

    “青儿就是因为你帮忙才。。。活过来的吗？她能到线下去吗？”

    赵四没试过，但应当是可以的，于是轻轻点点头。点头的动作赵四感觉轻飘飘很无所谓，但身边三个真正的玩家都从中体会到了让人窒息的惊涛骇浪：“你能把灵境NPC带到线下！”

    伴随着再一次的点头动作，情殇已经晕了，她没玩过几次深潜，但也知道灵境NPC是个什么概念。其中强的，都有创世背景，言出法随偷天换日实属常态；即便是像白羊古镇中这些柔弱的，也是无数个别具一格的“人物”，如果这些NPC能够随便出现在线下的话，天知道人类的态度会是什么样。

    而稍微比常人聪明点的云初却想到了更大的可能性：“那。。换个方向呢？你能把玩家带入灵境中永生吗？”

    赵四摇摇头，设身处地的给同伴解释：“灵境里并不如你们想的那么好，就像兰芝，她注定是没有天赋再进一步的。。。”

    “关键是这个吗？要是我不依靠维生舱能自由在灵境中生活。。。谁还管我有没有天赋，再说，我只要比云初厉害就行了啊！”

    “不，关键就是这个！”赵四认真教育刘兰芝，如果终有一天，她的寿命走到尽头而灵魂掉入灵境的话，会有无数的存在把她同化，最后变成灵境废墟中的阴影，永远追逐吞噬着灵气依靠本能存续下去。古有宗教观念认为恶人会转世退化为猪牛羊这些牲畜，受苦受难，是能在灵境中真实发生的，不过和善恶无关，而是与灵魂特质息息相关。比如云初小道天天拿捏装瓶的灵境小鬼，就有很多是退化的死者之魂，除了鬼王级别独领一方的强者，鲜有小鬼能获得足够的“意识”。

    “怪不得它们飘起来很快，却从不知道逃命，只会嗷嗷和我硬刚。。本以为是小怪特有的设定，原来单纯是没有自保的概念么！那东云山的小鬼为什么知道守地盘，知道嘲讽人？”云初始终忘不掉她穿仙器玉玄衣单挑东云山鬼王时的遭遇，那些小鬼明明会说会笑，还会欺负人的。。。

    “呵。。因为它们是鬼王啊！虽然我分不清是哪一家的，但绝对是能和山上仙人掰掰手腕的老鬼，应该是一群相当特殊的灵魂，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想招惹也不敢去啊！云初笑笑，她还有好多疑问要赵四回答，可仔细想了想，又发现那些都无所谓，即便知道了一切，她也仅仅是云初而已，就像眼前的赵四仅仅是赵四一样。

    “我要下线了，如果能换到神兵的话记得分我一件！”云初从维生舱中爬起来时，正好是刚入夜的时间，云和平在做饭，36号则呆呆的定在餐桌前思考人生。线下的时间似乎比灵境里更有质感一些，因为连带着线下的思维也比较沉重，云初想了想认识赵四后发生在身边的一系列怪事，不由得生出许多诡异的揣测来。

    灵境是多么广阔，但感觉又那么的渺小，渺小的连现实痕迹都遮蔽不了。赵四是故意找上大家的吗？抑或是一切都是她的主观感受，用成年人的话来说就是自作自受？有时候想太多的话，反而并不适合当灵境玩家，大多数以娱乐为目的的活动并不依靠合理和逻辑，感性的用唯心观念对待或许能更“自由”些，起码不用在灵境中上演道德的批判和理性的解析。

    “还在想赵四的事情吗？”

    36号听到软绵绵的话音后抬头向云初认真笑笑，然后恢复酷酷的表情摇头：“我似乎对猫太敏感了，仔细回想几遍过去和猫相关的事情后，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种敏感或许只是某个坏人恶作剧，就是想给36号的人生贴上一种看似私密的人造标签。结果是什么呢，结果是反而因此让赵四更加敏感的捕捉到了36号最为特别的魅力，充满恶作剧性质的魅力。云初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发觉无论是她还是别人，都对普通嗤之以鼻，喜欢琢磨奇异的、在自己眼中不同人和物，就像赵四当初落入她无聊的视线中一般，36号居然可以刺激的赵四流鼻血。

    “要去调查赵四的死因吗？我建议还是让赵四自己解决好一些，大家越陷越深的话，谁知道有人发疯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你不是！36号其实相当的纯粹，仅是稍显犹豫的话语，就让云初发觉了人真正的心思。不好意思拆穿，草草吃完云和平花样百出的晚饭后，云初迅速放弃了当日份的睡眠，拉起36号一起窜进了灵境。

    两人上门的时候，情殇和刘兰芝还像电灯泡一样赖在青儿姑娘的破落小居室里没走。美其名曰研究如何在云端市场用宝材换神兵，实际上是执着于灵境的秘密。

    其中神魔大战的事情已经被赵四模糊的讲完了，刘兰芝也知晓了她是走了何等狗运。带她们一行去找赵四的炎发仙长是蓬莱秘境的最强者，用赵四的话说就是可以化星的强者，何为化星，赵四解释不清。放到线下大概比对，就是普通人和行星的差距，双方不仅差在体量上，更重要的是，差在生存方式和思维认知上。

    赵四自己也是化星强者，他甚至还要比普通的化星强者厉害些，但他有个命门，也叫克星，不是像猫之于36号这种，赵四的克星恰好是赵四本身。依旧不在大家的理解范畴，好在赵四会举不恰当的例子说明。

    蓝星类似于还没有既定轨道的流浪星体，在星际中那是八方受力，每个足够强壮的星系都能把蓝星吞入自己的麾下，虽然诸多星系并不想这么做，可人家也抵御不住蓝星自投罗网。蓝星为什么还没自投罗网，恰巧是因为蓝星能躲在灵境里。

    事实正好是反过来的，蓝星比于星际，正好是赵四比于灵境。

    “意思你是抢手货，仙长们都想把你招入麾下当打手？乖乖！”刘兰芝的想象足够直白，但不够准确，赵四也懒得再解释，只说先前是灵境中玩家色欲的化身尼古拉斯，拉着他上白羊宫坠魔谷闹了一场，目的就是宣示赵四是有主的了。

    结果呢？结果当然是尼古拉斯心血来潮遭遇大面积不服，加上蓝星捣蛋，硬生生联合蓬莱强者给赵四带回了自由身。

    证据就是，云端亮着的名号是“赵四”，而不是先前被人附体二创的“赵·尼古拉斯·四”。才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情殇直接发出了惊叫，惊叫声中饱含对刘兰芝的同情。一开始大家都没回过味道来，直至刘兰芝自己对着云端好友位的两个名号反复琢磨许久后，才冷着脸大呼小叫起来。

    言语里全是露骨的质问，让后来看戏的云初脸红心跳，忍不住抓着新认的妹妹揍过之后才用恶寒的眼光鄙视赵四：“你骗她？”

    赵四梆梆摇头，诚恳解释他和尼古拉斯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尼古拉斯是创造蓝星的存在，天生有接近并蛊惑蓝星的能力；从玩家层面来说，尼古拉斯只是一种即朦胧亦直白的欲望，每个人玩家都有，也必须要有才能进入灵境。况且。。。”

    “况且什么！”

    一个字不对刘兰芝就要毁灭赵四，畏缩之下，赵四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舔着脸说实话：“现阶段尼古拉斯的自我意识继承于赵星月，那个养育我长大的生母。”

    “啊！？”这回该轮到刘兰芝畏缩了，她小心收起玩乐的心绪，在其余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结结巴巴的问了赵四半句：“那。。那个。。伯母没事吧。。。”

    赵四再次强调，尼古拉斯只是灵境中虚无缥缈的存在，它并不是具体的玩家或者NPC，喜欢缠着玩家玩乐的本质是玩家自己在念想。因此，大家的关系并不是现在大家脑补的那么混沌不堪。

    “呃，是吗？之前你不是被附身暴走。。。还说喜欢云初来着！”

    “。。。”赵四无话可说，沉默着赖过去了，只有云初，恶念丛生的恨恨踢了刘兰芝几脚，而后摆摆手想结束相关话题，为了拖住36擅自行动准备刻意来一段时间的仙法大乱斗赛前集训。

    结果有人不听队长的，抓着赵四问：“既然伯母这么厉害，你让她附身我，带我去什么坠魔谷多拣点宝贝好不好。。。”

    云初很难想象便宜妹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也很容易想象赵四对某人的纵容，尤其是赵四有了抱歉的补偿心理时：“你要这些东西又没什么用。。。”

    “不给？”

    “不是。。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记得把我拉回来，不然我就永远回不来了。。”

    没等李青儿乞求，刘兰芝就提前挥挥手，熄了心思，只有情殇还在傻乎乎的疑惑：“永远回不来了？”

    “坠魔谷是非常诡异的深潜时间线，云端插足不了，对玩家极其不友好，迷失在里面后就会被困千百万年。这次要不是你们拉我回来，我也许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是真的回不来，而是需要感受千百万年的时间流逝后才能回来吧？那也挺可怕的。。。”情殇想象着她做了个持续千百万年的梦后从维生舱醒来的样子，忍不住打个冷颤，忽然感觉那些沉溺于深潜的神仙玩家好变态啊！一般人不会疯吗：“会变疯的吧？”

    “嗯嗯！”赵四赶忙点头，提示曾经有大聪明为了把灵境深潜的好处带回线下，而做过在梦里偷换时间概念搞创造研究的野路子，结果无一都把自己变成了心理疾病患者。

    “但这是为什么呢？我上次考医药证书的时候想在灵境里背题节约时间，结果书没记住，下线反而吐了个七荤八素，明明玩家对灵境是有记忆的啊！”这个问题估计困扰了情殇好长时间，所以她忍不住要一问到底。

    “嗷！问题来了，你是怎么躺在维生舱中背书的呢、是不是让云端把书扫描复刻到了灵境里？”

    “是啊！”

    “是吗？”云初笑笑，转头问刘兰芝：“你在灵境中拳脚变厉害了一点，下线也会一样厉害吗？”

    “怎么可能！要是那样谁还幸苦在道场蹲马步呢？”

    “这就对了啊！规则就是灵境只会带给玩家虚幻的体验，既然是虚拟的体验，就不会涉及真实，也从来不涉及真实。。赵四除外！灵境里灵魂是第一性的，和物质第一性的线下有本质的区别，真正的玩家大概都能够认清灵境的梦境本质。”云初把云和平口中的经验之谈复述完之后看着呆傻的情殇和刘兰芝，非常欣慰：“嘿嘿，其实我也不明白！这么说对吗？”

    “呵。。。”赵四不敢表态，倒是李青儿，跃跃欲试的接上了玩家们的奇怪话题：“玩家是什么！”

    问得好，玩家是什么呢？自以为是的蠢货吗？大概就是了。云初耐心跟李青儿解释完灵境之外还有一个多姿多彩的无聊世界后，青儿妹妹苦思不得解，最后想到了蛮族，南人，兵戈，乱世：“我已经不想那些了，凡人间净是些糟心的事物！”

    “是啊！凡人里净是些糟心的事物呢！”赵四有感而发，妇唱夫随，简直像是烧坏了脑壳。连带着友人们对星际人类的观感也微妙起来，尤其是情殇，被俗世情感伤害后还没有彻底振作起来呐！

    话说，线下受了憋气可不得在线上找回来，不然做什么玩家，滚回现实吃勾心斗角十全席多好：“不行！我不服，要把那对可恶的狗男女当菜品，就算大家都不在意仙法大乱斗，我也要自己拼一把！”

    “好！我们都要帮情殇出气！”云初借此立刻定下往后厮混灵境的主要基调，把蠢蠢欲动，准备去线下研究赵四的36号强行绑定在了身边：“集训！马上就开赛了，备好营养液，苦耗维生舱，定要拿出成绩来！话说，到底还剩几天做准备？顺便问下，秦殇你口中的狗男女是哪个。。。”

    江湖恩怨，动起来风轻云淡，可说起来，那得是腥风血雨，不然怎么能上得了江湖这个鱼龙混杂的大台面做出好菜来。

    于是情殇添油加醋的在众人脑海里构筑了月球街两大恶人，两大恶人之下还有一大魔门，名曰幻空。幻空组织专业干些欺负孤儿寡母、恶心三好玩家的蠢事。历届仙法大乱斗里，幻空都是小丑般的存在，可因为种种缘故，正义的蝙蝠骑士还没有从蝙蝠洞里悟道，于是小丑猖獗，时隔多年之后又把炸弹埋到了情殇心底，想让她七零八落。。。

    好在，正义使者的诸位收留了苦命的自己，还顺道拆解了小丑炸弹，现在，复仇兼审判的时刻到了。三日之后，正是仙法大乱斗终极生死场，正义使者和幻空魔门势不两立，你死我亡！

    而真正见识过幻空两大恶人的赵四听着情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煽动心里好笑，在他眼里，两大恶人可可爱爱的倒是比情殇还像个灵境玩家，甚至有些专业，知道灵境本事不够，线下充值来凑。

    可惜正义使者这伙人中除了赵四，都是对小钱嗤之以鼻的二代纨绔，刘兰芝倒是有吃波大钱的心思，可耐不住被队友牵着走，鼓噪几句后强者之心也死灰复燃，有了天下人物都是王八的浅显骄横，明明不久前还被家长用单手长剑教育着失去变强热情了呢。。。

    至于赵四的死活，在场诸位好像都不怎么关心了，反而思考着怎样积极榨干赵四的潜能，比如，让谁也不懂的化星强者低调仙长担任本次集训的教练，争取在三天后一鸣惊人，打的幻空魔门落花流水，让正义使者扬名的同时，达成情殇复仇的目的。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般的过家家，纯真的让赵四没有办法拒绝。他还记得往昔年幼时，母亲会带着她到处翻找市场的包装箱来搜集各种被丢弃的好东西，有时候攒的太多，搬不动时，会有好心的路人乐于上来帮忙，以此获得母子两感谢的同时，还能开心拿到一份免费的赠物：两三根熟过头的香蕉、略有破损的苹果香梨、有点奇形怪状的南瓜土豆。。。

    眼前几个放不下“体面”的同伴让赵四莫名感受到了欢乐，以搞耍为目的的欢乐。“复仇”只是手段，天知道没有情殇的煽动她们还能相出怎样的借口“集训”，赵四或许只是她们眼中免费的好东西，不吃着尝一点总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好心情。

    星际人类还真是无所事事啊！赵四自觉没有什么超越灵境玩家的能力，也不会指导大家的才艺，他也许只会锐评，用高高在上的态度锐评。锐评什么呢？刘兰芝的无敌剑术，云初的专业法咒，情殇的超强药丸，36号的制敌擒拿和李青儿的呐喊助威。。。

    “嗯，都不怎么样。。。”实际上，赵四想说大家比他要强些，可看着情殇推送过来的往届仙法大乱斗集锦，他不能昧着良心坑自己人，到时候几个憨憨万一遭别人调戏嘲讽教练岂不是要背全锅！

    “是吧！花里胡哨的，确实都不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怎么样。。。”

    “咳。。怎么可能！我可是进步了不少的。。。不久前立斩炎魔。。快从云端找出来复习复习，让我再看看自己无敌的英姿！”刘兰芝不信，强行给教练推荐私货，教练继续锐评：“那是全仰仗着身外之物，给小猫小狗穿套旅行服，它们也能嗷嗷叫着用机械助力暴打普通人。。。”

    意思是自己不如小猫小狗了？刘兰芝气愤的收回凝魂甲和青钢剑，捉着赵四的肩膀求战：“单挑，不，群殴！除了36号，你们几个一起上！”

    青儿姑娘看着自家小院子里灰溜溜的旧石板地，感觉赵四摔倒在坑坑洼洼上要遭大罪，于是果断出声：“姐姐，要不我们比猜拳吧，也能定输赢的，玩不够还可以多玩几轮的！”

    “猜。。猜拳！赵四说我不如小猫小狗，猜拳怎么解气！”

    “姐姐赢了可以让夫君扮小猪啊！这多解气！”

    好腹黑！刘兰芝居然找不出借口拒绝，只能含糊着答应先玩猜拳试试手气。首个迎战的是赵四，刘兰芝通过加赛鏖战到七战五胜后成功让赵四撅着屁股哼哼爬了几圈。结果满员爆笑中刘兰芝猜拳上瘾了，捉弄教练的简单乐趣让队员沉醉，接着刘兰芝主动邀战，强行把云初拉下了水。

    “我们无冤无仇！”

    云初恶念丛生，但又不敢说她怯了，只能咬牙出拳，首战出了剪刀，结果被刘兰芝鼓鼓的石拳碾碎。不服气之下，云初尖叫：“三拳两胜！”对手憨，但着实不傻，同样尖叫：“不行，再输你就七拳五胜了！”云初不甘，临刑前说了相当程度的狠话：“我可一直把你当主力看的。。。”对手琢磨之下，不敢太搞，轻声商量着建议：“就学几声猫叫？”

    “就？”

    眼看云初脸色都不对了，聪明人立马改口：“就一声，学一声！总不能什么都没吧，姐姐！”

    “哼！咳。。咳。。喵呜~”

    要么不做，要么就要用心，云初的喵叫刷新了青儿妹妹的萌之极限，让刘兰芝听的浑身发痒，喷着火气失了理智：“再来！赢了就可以复仇了嗷！”

    简单的激将法只适合哄小孩，云初是小孩吗！不是，她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刘兰芝把青儿妹妹祸害：“先说好，愿赌服输，不能像小云初一样夹带恩怨要挟胜者的啊！”

    青儿妹妹小鸡啄米，故露憨态，看的赵四心底发凉。接下来，其余人亲眼目睹着简单的划拳过程重复了九九八十一次，刘兰芝额头满汉的跪倒在地，以零蛋胜场封印了自己的热情。

    猜拳诡异事件的当事人还没明白过来，直到在大家兴趣十足的注视下，汪汪喊着走完了妖娆的步伐后，刘兰芝还是懵的。她先是回味了一番输掉猜拳比赛后的落寞，继而迅速催眠自己，陷入了一种赌徒怪圈：“从来，这次一拳定输赢！”

    一拳后接着是两拳，接着三拳，怒气冲冲的甩完整整一百拳后，别说刘兰芝，连云初都魔怔了：“读心术！”

    自以为能测谎处于优势地位的36号则用神圣的眼光盯着李青儿，她从来都没重视过赵四身边默默无闻的小跟班。结果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反而是小丑。

    “假的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读心术。。。”只有情殇像个正常玩家，对灵境中千奇百怪的现象保持着怀疑精神，却丝毫不影响她徒手挫药丸的热情，可谓把虚拟和现实的界限拎的很清。

    只有刘兰芝，疯疯癫癫的，已经自动开始汪汪叫着爬圈圈了！赵四就欣赏她傻乎乎的这点，正在偷笑间，李青儿刚忙拉起刘兰芝，怯怯的告罪：“妹妹不知长幼。。。”

    “为什么！我们再比一次，这回真真一拳定输赢！”

    李青儿垂首答应，很刻意的输给了刘兰芝，索然无味之下，刘兰芝终于清醒了一点：“妹妹会读心术吗？”

    并不会，李青儿灵魂的特殊之处在于直觉，这点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猜拳只是小儿科，真正用心的时候，李青儿甚至能获得超然的感知。在仙法大乱斗49竞技场的火山洞窟里，隐形的夜煞就是率先被李青儿察觉的，只不过这种超常的直觉李青儿自己并不感到超常，在她的眼界里，人本来是各有所长的坏东西。

    现在队友发现了李青儿的特殊，并迅速把这种能力计划到了实用战术里，坚决的和平主义者瞬间成为正义使者的侦察先锋，不适应！因此表达了相当程度的担忧：“万一到时候我看不出来敌人的弱点怎么办！”

    “好办！你就把打斗当猜拳，及时给我爆信息就好，比如我要出石头，对面要出布，你就要提示，喊我快变招，简单吧！”刘兰芝说的很简单，李青儿听的也简单，简单的只会小鸡啄米答应她姐姐。真正的教练见此，瞬间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觉，为了到时候不让李青儿的延迟把刘兰芝害惨，赵四琢磨了好一阵，决定了一件事，作为教练，他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