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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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白衣送酒(告诉你个秘密)

    乱说话,很像随地便溺,当时是痛快完了,就不管后边的事了?

    守土开疆四字,会触及很多人心中最深的痛点。

    包括魏期行,包括怀安帝,甚至包括贾敬这种从没出过长安,只在梦里见过闽江的二品征南将军。

    无论他们有没有志气,有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他们会希望有人做得到,但不会允许有人真正做到,更绝不敢说,绝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甄玠心知肚明。

    却也不曾后悔。

    哪怕是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

    他缓缓起身,走到魏期行身前一丈处,深深躬身一礼,直身,坚定道:“守土,开疆,了不起。”

    下决心迎娶秦可卿之时,这样的宿命早已被他抗在肩上。

    或者说,他渴望扛起这样的责任,才更为坚决地想要迎娶秦可卿。

    前世有清一朝,着实太过丑陋。

    且任朝堂村野笑骂,尔等甲辰之辈得见辛丑之辱乎?

    何惧区区胯下之辱,也敌得过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所谓国士。

    天下无双!

    “你可知晓,扬州卫上一任镇抚,因何而亡?”

    魏期行低声问道。

    “不知道。”

    甄玠并不想提起此事。

    “他和你一样……”

    魏期行再次放低几分声音,几乎不闻于耳。

    “我,不知道。”

    甄玠周身紧绷,垂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碎字。

    “宽心!”

    魏期行猛地起身,甩手在他额头屈指一弹,良久之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孩子,好孩子……”

    而后,平静地走出房门。

    “谢,魏老提携……”

    甄玠向着空荡荡的椅子深鞠一躬。

    樱桃在魏期行抬手时已经赶到甄玠身边,抚摸肩膀安慰着,轻声问道:“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

    “没事了。”

    甄玠慢慢吐出一口浊气,一笑,“前些日子要你准备的素白衣袍,可备好了?”

    樱桃点了点头,心中似有疑问却问不出口。

    ……

    ……

    一夜,红袖添香读书,软玉温酥铺床,有嗔有笑无话。

    ……

    ……

    自慵懒梦中回神,甄玠忽觉脸边湿漉漉地发痒,气流顺着而后钻进发丝,十分酥麻,一时想起樱桃就在身边,于是暗自发笑。

    小蹄子,忍不住了吧?

    猛地睁眼想要唬她,却是一怔。

    钻在被窝里的雪白大猫也是一个激灵,两只鸳鸯眼中满是惊诧,悄然后退几步,似乎是察觉出眼前大怪必存不轨之心。

    “一早跟着秦家小哥儿过来的,见你还睡着,人就走了,却是把猫忘在这儿了。”

    樱桃梳洗已罢,穿戴得齐整,纤腰巧臀坐在玫瑰凳上,一笑,“快些起了,昨儿要你去问秦姑娘好,你说晚了不方便,秦老与魏老说了你一天的好话,瞧瞧人家姑娘怎么了?”

    说着起身,过来伸食指点在甄玠额头,揉了揉,“这下手也太重了些……”

    又道:“要妾身说来,夫君快别撑着那口气了,早些哄了她开心,大家都轻省。”

    食指从额头一直滑到脸颊,倏地一挑甄玠下巴,“绷着面子一个误会说不开,耽搁了姻缘,岂有个不多的?戏文里都唱烂了。”

    甄玠伸手去捉她的手指,樱桃起身逃开转头又笑:“错了没错的,就当是为我,说句软话还不成么?往常也没见你少说,这会儿就给人堵了嘴了?要不,我把你那些话再说给你听?”

    “作弄到我头上来了。”

    甄玠翻身而起作势欲恼,却见她自己慢步回来,依偎身边缓声劝道:“往后日子还长,夫君也不能每日守在家里,你若出了门,家里不还是夫人说了算么,哄得她开心,不知省去多少烦恼。”

    猫儿样地在他胸膛蹭了蹭头,“人家送你的那个香菱姑娘,我瞧着模样与她有几分神似,又乖巧得很,便给她送去了,还说是你特地与人讨回来给她的,你可别说走了嘴。”

    大猫看了看她,过来拿脑袋把她拱开,往那处重新贴脸蹭了几下,而后抽身子甄玠身前一蜷。

    忽听门外脚步声起,又听瑞珠朗声问道:“可起了?”

    甄玠抻被盖上单薄衣衫,来挡凉风,便连大猫也盖着了,只留一条尾巴露在外面。

    瑞珠问过也不等回话,直接推门进来,正见他拽被掩身子,于是爽气笑道:“哟,还怕瞧呢?挡得一时,还藏得住一世不成?”

    “有高兴事?说来听听。”

    甄玠见她满脸喜色,信口问道。

    “有也不告诉你。”

    瑞珠瞟了一眼榻上的樱桃,“我是过来找小鱼儿的,谁管你们快活不快活……看见我家猫了没?”

    眼神儿一转便瞧见那条尾巴,“小鱼儿,出来!”

    大猫把尾巴缩了缩,只剩个尾巴尖儿在被沿外边摆动。

    瑞珠立时沉了脸,几步过来一伸手攥住,把它慢慢拖成一长条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也不理它十分绝望的叫声,双手箍了,扭身便往外走。

    “瑞珠姑娘……”

    樱桃轻声开口出言唤她,便见瑞珠猛转脸回来:“干嘛?”

    忽想起什么似的,“昨儿你和我家小姐说的事情,她应了。”

    又抱着张牙舞爪的大猫回来,趾高气昂道:“那话儿你可不能说说就算了,哪怕小姐不和你计较,我们也是听着了的,瞧着你呢。”

    “我记着了。”

    樱桃弱声说道,直了直身子端正坐着。

    “除了那事儿,还有两点要你记着……”

    瑞珠板着脸不依不饶,想了半晌,“这第一件事……”

    “过来。”

    甄玠心知这两点又是宝珠教她说的,这会儿估计话都记不全了,于是开口打断,不想让话摔在地上伤了樱桃的心。

    “嗬!”

    瑞珠只甩了个白眼过来,“二郎爷好大的威风!”

    甄玠叹息着,揉了揉眉心指节长的红点,心说只瞧魏期行这个手劲,可真不像八九十岁的老爷子。

    “过来和我说说,宝珠又有了哪样好主意。”

    “宝珠……不让我和你说话。”

    瑞珠支吾着,低头去摆弄大猫,大猫可怜兮兮地望向甄玠。

    “是不让一时呢,还是不让一天,或者这一辈子也都别说话了?”

    甄玠笑着问道。

    暗想着,宝珠这丫头,得治。

    “那倒是没说。”

    瑞珠想了想,小声回了一句又低了头。

    “那你家小姐是怎么说的?”

    甄玠又问。

    “她说……”

    瑞珠犹豫了一下,“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翻来覆去看那盘子,想的什么也不和我们说了,昨儿听了你那首曲子,又见了香菱,话才多些。”

    甄玠点点头,没成想这小娘皮还是个热血青年。

    “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