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余额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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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是在威胁吗

    王梅也不废话,说:“好,你到前面等课长。”

    但她打电话上去,课长不想屈尊下来,示意他上去接受教育。

    王梅转达了她的意思,林不易也有脾气:“我不上去!”

    班长搞不定,轮到车间主任:“为什么不去62号机?”

    林不易意难平:“一个月内,安排我去三次,况且这次我开着33号,突然打发我开62号,我肯定有意见。”

    他解释说:“是从15号算起的。”

    林不易问:“骗我数学不好吗?一个月有45天吗?”

    韦建星被问得无言以对,觉得这样赤果果针对,的确不公平,便让他再去开33号机。

    一个萝卜一个坑,王梅让郑瑞环走开腾位,但她很不乐意,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梅对自己的同胞女工,还是摆架子的,她说:“是你安排我,还是我安排你?”

    郑瑞环很不情愿地离开,到62号机,但已经有人开了。

    又安排她去削瓶,她找借口拒绝了。

    课长终于出现了,冲着林不易发火。

    林不易懒得理她,不和她计较,只是心中觉得不平。

    等课长大人走后,很多好事者围过来问他有没有被罚,林不易耸耸肩:“无可奉告。”

    谢洪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你不是很屌吗?怎么,也是纸老虎?”

    林不易坚定地说:“如果只罚我一个人的,我肯定不服,要罚就罚四个人的。”

    谢洪不屑一顾:“管理对是对的,错的也对的,可能吗?”

    林不易拍拍他的肩:“就是有了你这样的奴才,才不可能,瞧我的。”

    林不易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员工不听从安排,是否有错,都被罚款。看上面的反应,公不公正。

    他们也想看,他能否说到做到,是否有这个胆,这个能力抗争。

    尤其是谢洪,特别关注事情的进展。

    结果出来,谢洪多次对林不易说,眼镜哥,你不服从安排,被罚了50元,半天白做了。

    林不易问,不会吧?

    他说,不信我和你去看。

    是真的,罚款公告栏有他的大名,但没有管理员的名字。

    他问,你服不服?又有什么想法?

    林不易说,靠,管理混乱,明天去找课长,如果课长不给说法,找老板!

    课长了解真相后,几次向他道歉,让他之前想好骂娘的话,一句也派不上用场,想发火更不可能。

    恶汉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他不是恶汉。

    她极力安抚说,管理员也被罚,只是没有张榜公布,只从奖金中扣,因为他们觉得没脸。

    虽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但是她已给足了面子。见好就收,再闹下去也没啥意思。

    好戏才开始,王梅不知是没脸在这混了,还是请假去外面走一走,反正她没来上班。

    全波开会迟到,没有女朋友罩着,终于被罚了款。

    还有温神,夜班伏在桌子上睡觉,被罚200元,不多,用他的话说,就是最低消费。

    他们以为档次不同,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林不易看不惯他们的嘴脸,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什么玩意。

    还不是同在一线上的打工仔,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林不易的初步胜利,也是新班长韦艳珍的功劳,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先拿温神开刀,以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林不易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但林不易对小田失望了,决定辞工。

    林不易找到韦建星,说明来意。

    韦建星说,为什么要辞工?

    林不易说,受不了,一个月瘦了十多斤。

    韦建星说,减肥成功,你应该感谢厂里的,回工位吧!

    林不易还想说点什么,他便背着双手离开了。

    这是他对想辞工的人的招牌动作。

    出师不利,这在林不易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会遭到轻视,好像律师计时收费一样,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林不易的牛脾气上来了,准备坚持到底。

    但他不像其他人一样被拒绝后,跟在韦建星屁股后面死缠烂打。

    他准备打听谁是行政课长,一步到位,直接跟人事部门打交道。

    林不易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他向老员工刘军玲走去。

    林不易还没开口,刘军玲就说,刚才你和主任说什么?

    林不易说,辞工呗。

    刘军玲说,怎么样?

    林不易说,刚谈了几句便给了我一个背影,离开了。

    刘军玲抺着眼泪说,前几天我去辞工也是一个鸟样,为什么辞工这么难?我的一个老乡说,是不是进了黑厂?

    林不易说,辞不到工,你的老乡当然是以为你进了黑厂。

    刘军玲说,怎么办?

    林不易说,找行政课长,如果他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去麻烦劳动局。

    刘军玲说,我也去劳动局!

    林不易向刘军玲打听到了劳动局的地址。

    以前每次见面,谢洪都问林不易有没有辞工。

    每次林不易都说没有,因为那时他还对爱情有所期待。

    现在他的爱情鸟已飞走了,他的心已死,见谢洪向他走来,就告诉他,和他们一样碰壁。

    谢洪说,我都说了,辞工很难的。

    林不易说,我知道难,所以我已经打听到劳动局在哪里了。

    谢洪说,在哪里?

    林不易说,不告诉你。到时候你想去,我带你一起去。不过,要是明天他们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去了。

    谢洪说,不会吧?你答应过我的,不能丢下我不管。

    林不易说,你们可以自己去。

    谢洪说,没人领头,不敢去。

    第二天刚上班,林不易就对韦艳珍说,班长,谁是行政课长?

    韦艳珍说,他又不在这里,我怎么告诉你?你找他有什么事?

    林不易说,你告诉我就行了。

    韦艳珍指着二楼的综合办公室说,男的,看上去很瘦。

    林不易走上二楼,敲门走进去,选择一个比较瘦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说,请问你是行政课长吗?

    他看了林不易一眼,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说,找我有什么事?

    林不易说,我要辞工。

    课长说,去找你们部门担当。

    林不易说,找了,他不批。

    课长说,你哪个部门的?

    林不易扬着厂牌说,注塑课的。

    也许,像温神认为的一样“档次不同”,林不易没资格和他说话。因此,他打发林不易和他的手下谈话。

    那个姓覃的主任简单了解情况后,就直接说,你想辞工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林不易说,春节前。

    林不易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排队辞工了,都提前几个月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去劳动局。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说话,她不知是紧张,还是想喝开水压惊,总之把茶杯碰倒了,掉在地上。

    在一个小小的车间工面前失态,成何体统?威严何在?

    那个高傲的课长立刻走过来,话里有话说,你是在威胁吗?

    林不易也不客气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林不易说,好,到时候别怪我。

    说完,林不易转身离开,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