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凤舞九天！

    不管是剑如飞蝗，还是变成了四个分身，一切都是假象。

    凤舞九天真正的精髓，在于这从天而降的一击，将敌人笼罩于剑意当中，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

    这一击是必中的！

    纪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就明白了这些东西，以前他一直觉得练功就得按部就班，只有不断的积累，慢慢的才会变成高手，想要走捷径或许进步很快，但时间一久，各种各样的弊端就显现了出来。

    从小到大父亲也是这么教导他的，武学这方面没有捷径可走，只有脚踏实地不断的努力，才有可能真正练成强大的功夫。

    此刻风九表现出来的，好像和他印象中的武功完全不一样，有的武功再怎么勤学苦练，这一生的成就也很有限。

    就比如他的家传绝学，破锋八刀，最多只是成为像纪天英那样的聚气境武者，想要再进一步就很难了。

    纪云想起了风九和他说过的话，只有对剑道足够的热爱，才能成为真正的绝世剑客。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将一生献给了剑道，这已不再是人间的剑术，犹如天外飞仙，给天下所有的剑客，指出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道路。

    红月已被杀意笼罩，四肢仿佛僵硬一般无法动弹，哪怕一个细小的动作，似乎都会被剑意所绞杀。

    太强了！

    红月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人，仅仅只是靠着无上的剑意，就直接让她丧失了战斗的念头。

    以前的敌人哪怕再厉害，红月也敢上前和他们过上几招，万一要是打不赢大不了撤退就是，但红月依旧不会就这么向对方屈服。

    今天她确实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压迫，有人曾说风九的剑天下无双，她嗤之以鼻，如今看来这句话根本没错，甚至还描述的不够准确。

    风九的剑就像是仙人所用的一样，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但红月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那就是为什么同为归元境的风九到了这等地步，依旧还可以使出这么强的一招凤舞九天？

    这时红月才忽然明白，原来风九早就突破了归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仙境。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只有风九达到了地仙境，才可以在今天晚上杀死这么多高手，可以在面对归元境的自己时，依旧从容不迫的使用毕生绝学凤舞九天。

    人算，不如天算！

    原来世上真的有人可以达到地仙镜。

    “红月，不管你再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但是，哪怕天下所有的人都唾骂她，厌恶她，你也不可以这么做。

    “为了你她可以付出生命，可以跪在玄真派外三天三夜，请求大通真人出手救你，哪怕自己身中剧毒，她也不让你有半点损伤。

    “你不能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这么怀恨她一辈子，她或许对不起天下所有人，唯独没有对不起你我。

    “今天你本来必死无疑，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杀她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你可以对不起她，但我不可以。”

    红月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在风九剑意笼罩之下，根本无法动弹，整个人也茫然失措。

    风九说完，剑光一闪，所有的剑意都收了回去，然后稳稳当当的飘落在纪云的身旁。

    红月全身大震，喉头一热，硬生生忍住把这口血又吞了回去，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

    这时候的风九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再次喷出一大口血，面前的草木沾到血迹，当场变枯萎了。

    风九体内的毒素太强，连植物也可以立即被腐蚀。

    “小云，刚才的那招凤舞九天你可看见了？”风九虚弱的问道。

    纪云已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连连点头，说道：“师父，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风九露出些许笑意：“刚才就是凤舞九天所有的招式，但你要记住，真正制敌的就只有最后一招，从天而降，用剑意笼罩对手，让他们无法闪避，全身所有的破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纪云现在只关心风九的伤势，他想要替风九治伤，但也知道这么做是徒劳的，毒气太强，已经侵入风九的心脏和经脉当中，再也无法逆转。

    如果真正有治疗的办法，恐怕风九之前就把身上的所有剧毒都清除，显然强如的风九，面对身上的剧毒也没有办法。

    风九接着说道：“但你要记住，凤舞九天这一招虽强，但却并非没有弊端，一旦使出很难收回，要不然自己将会反噬，深受重伤。

    “所以敌人面对凤舞九天这一招，不管他们多么强大，也是非死即伤。正是这一招实在太强，所以短时间里面只能用一次，你千万要记住了。

    “红月已经被我重伤，境界大跌，若是再想恢复现在的境界，恐怕就难了。她以后或许还会来找你的麻烦，但你不要担心，你学会了我的剑法，也不用再怕她。

    “我……我好像看见她了，小雪，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我……”

    说着风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深褐色的鲜血，已经将面前的衣襟完全浸透。

    “带……带我去山顶……”

    风九面如白纸，不停的喘息，嘴巴微张，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脑袋一歪，一代绝世剑客，就此落幕。

    “师父！”

    纪云抱着风酒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他自己也想不到，师徒两人相识才不过一天，就仿佛已把对方当成了彼此，感情深厚的似乎已认识了很久。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此时明月悬在半空，微风轻轻拂过，丛林里除了纪云的哭声，远处偶尔还传来几声犬吠，更是显得此刻无比的寂静与凄凉。

    纪云哭了一会儿，便抱着风九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上山顶，按照他之前的指示，在悬崖边果真找到了一口棺材。

    纪云并没有急着把风九的尸体放进去，师徒二人就这么在山顶，享受着清风拂面，月光沐浴在二人的身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银衣。

    纪云翻开风酒的剑谱，仔仔细细的把每一页的内容都给记了下来，以及后面各种各样的杀人技，让记忆云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这位绝世剑客、顶级杀手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过说是一本剑谱，但上面记载了很多风九对于武学和剑道的理解，以及破解各种武功的方法，甚至每一招都有注释，详细程度让纪云也感到非常的惊讶。

    短时间想要学会秘籍里的功夫显然不可能，但纪云确保自己完全记下来之后，便催动真气将这本秘籍击得粉碎，任由它随着清风飘向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