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红猫

    “抱歉，辛苦各位了，这里由十八局接手了，这是文件。”警察刚刚完成现场封锁，就有两个身穿西服的男女来到现场，其中的男子向现场负责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纸质文件，白芷瞥到那文件上似乎有MSS的字样。“你们还真是，每次都这么准时。”警方负责人对西服年轻人说，口气中似乎有些揶揄。“没办法谁让我们人员短缺呢。”男子也有点不好意思。“红猫也来了，小子你们给我听着给我隐藏好自己的气，他们可不像警察那么好糊弄。”白芷听到老周低声对他们说。“好，我们也不想惹无谓的麻烦。”金子也压低声音回应，刚说完这句话，那边警方在文件上签字，就在笔尖离开纸张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全场，那股气虽然不像老周的气那样带着一股威严让人无法行动，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胜一筹，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白金二人有一种时刻被人监视着的感觉。“是那个女人。”金子对白芷低声说，还好听从老周的警告二人都已经隐藏了自己气息，否则毫无防备之下被气息压制很可能出现气息反弹，让人察觉到他们气的存在。

    “呦！真是惨啊，竟然直接被撕成两半，啧啧。”男人走到怪物的尸体边，拿一根小木棍把拉着尸体查看。胜利兄弟已经被救护车送走，警方正在组织警力现场搜证以及进行打捞工作。白芷金子和老周正坐在一辆警车后座内裹着毛巾喝着热水，医护人员已经对他们的伤口已经做过应急处理。男子打量完怪物的尸体，突然冷冷的朝他们三人的方向一瞥，白芷只觉得自己手里的热水都凉了几分。“你们两个！”他一手指向二人，二人齐齐一惊，“我听说你们不顾自己的安危舍命救人，你们很好！”他对着二人伸出大拇指，脸上露出赞扬的笑意，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竟然直接走过来向二人伸出手，金子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跟他握手，“您好，我叫白芷，额。。。”白芷见状况这么僵住了，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握住男人伸过来的手，本想打个招呼却一时语顿不知怎么称呼。“哦，在下沈默，那边的美女叫桃子，请恕在下不能摘下手套。”白芷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穿着其实很随便，甚至有些过于随便了，原本应该很笔挺的灰色西服已经被穿的皱皱巴巴，头发散乱像是许久没有打理已经一屡屡的黏在一起，白色的衬衫洗过太多次已经泛黄，一张消瘦的脸看着没精打采，然而这么邋遢的一个人却带着一副纯白的手套，“没关系的，沈先生，我懂的办案人员不能留下自己的指纹吧。”白芷握住齐戈飞带着白手套的手，虽只一触即分，可是白芷仍然感觉到那只手太软了，软的像没有骨头。

    “呵呵。”沈默干笑了两声，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那么三位可否跟在下说说那个鬼的事。”白芷和金子一怔脱口询问：“鬼？”“对，就是倒在那边的怪物。”沈默指了指盖着一张白布，正被抬到另一辆车上的黑色怪物，“鬼长这个样子的啊，我还以为鬼是穿着一身白衣批散头发的女子。”白芷忍不住说。“哈哈哈，各种各样啦，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沈默仍然耐心的询问。“默，不要那么麻烦了，还是我来吧。”被叫做桃子的女子将一头中长的短发用一根红色的夹子盘在脑后，他身穿一身灰色的西服套裙，脚踩火红的高跟鞋，此时他为了跟坐在车边的沈默说话不得不俯下身，开了三粒扣子的白色衬衫掩饰不住的胸部呼之欲出，看的白芷一阵心神激荡。“算了吧，最近的事件太多，你也很累了，而且这件事评级只是普通，不值得动用你的能力。”沈默竟然对这种绝色无动于衷，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切，无聊，我还是很愿意跟年轻人玩一玩的。”

    桃子说完对着金子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袅袅婷婷的走到搬运鬼的年轻警察身边帮他擦汗，年轻警察吓了一跳差点没把鬼掉在地上，不过看到是个大美女帮他擦汗后脸上立即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连干活都麻利了不少，被抛了个媚眼的金子却是一点没敢动，看到二人会用气后他怕万一是对方的能力如果中招了不知有什么后果。“抱歉，我的搭档性格有点特别，见到帅哥就想扑上去，呵呵，二位见笑了。”沈默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解释道，白芷心想，这叫性格特别？我看你这形容还挺特别的。

    “啊，对了，刚才说的有关那只鬼的事，还请二位告知在下。”沈默似乎终于想起正事，白金二人点点头，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至于老周的事自然是带过，说是神秘人杀了鬼，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老周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还不忘补充几句，神秘人虽然蒙着脸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十分的英俊帅气，白金二人心里不禁吐槽真不害臊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事发区域有监控吗？”沈默问老周。“哎呀这个嘛，如你所见，航运公司实在太大了，所以只在出入口和重点区域才有监控，这里刚好是监控盲区。”沈默抓抓自己下巴上由于几天没刮冒出的胡茬思索。“那个你不能换张好点的纸写吗？”笔录被沈默写在了随手从兜里翻出来的一张空烟盒拆成的纸上，金子看了很是担忧，再看看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他更加担忧，要是到时候弄丢了，不会还要找我们再做一次笔录吧。“没事没事，我的记忆力很好。”沈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依然是半死不活的语气，金子更加担忧。“那么好了，大致我都了解了，等那两个重伤的人醒来后我们会给他们做笔录，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要核对，可能还会再找你们询问，当然如果没有问题也可能不会再找你们，麻烦地址和身份证给我留一下。”沈默最后说。“好麻烦啊。”金子嘟囔，白芷连忙干笑两声遮掩过去，还好沈默似乎并不在意。

    留完信息，还不等金子不耐烦，沈默倒是先急着要走了，“抱歉啦，我得去方便一下。”“哈？”白芷一脸的我没听错吧的表情。“没办法，最近的事情太多，局里又人手紧张，我正要去方便的时候就被局长抓过来出现场，这都憋了一路了。”沈默一脸无奈的说，“我也去！”金子突然站起来，“哦，好啊，小兄弟来来来，快点快点，我真的快忍不住了。”沈默看金子还在闲庭信步，连忙在一旁催促。“这个人，不简单。”待二人走远，老周低声说，“这人感觉就是又邋遢又嫌麻烦的主儿，哪里不简单了。”白芷不解，“那个女人，恐怕是能获取情报的类型，他不让她出手，是怕知道真相。”老周望着二人的背影淡淡的说。“知道真相不就是他们来的目的吗？”白芷不明白。“是，可他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知道。”老周神秘兮兮的说，白芷却越听越糊涂。“因为他知道他和那个女的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他在保护她。”白芷心想刚才你手撕怪物确实挺吓人，可是你这语气听起来像老子天下第一就有点过分了啊。“那你很厉害啊。”白芷不敢说什么只得顺着他说。“看来又要换地喽。”老周伸了个懒腰，跳下车转身欲走，刚走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过身问白芷：“对了，你想不想学气？”“啊？”白芷一怔。“算了，当我没说。”还不等白芷反应过来老周却是转过身就走，“诶！”白芷还想问什么，然而视线里几个警察路过，就再也看不到老周的身影，“学气吗？”白芷在心里暗想。

    江边幽暗的僻静处，金子和沈默正在对着江水肆意的抒发，“孙先生，有件事我想问下。”金子突然开口。“哦？”沈默疑惑。“那个医疗费。。。”“哦，那个啊，事情出在航运公司，他们会赔偿的，不过由于你们是非法闯入，自身肯定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具体两者比例就不是我的范畴了。”沈默说着心里却是对金子看低了几分，刚才听他们说他不顾危险下水救人本以为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可是现在一人身亡，两人重伤抢救中，他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医药费吗，“沈先生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金子继续说，“说说看。”沈默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轻蔑，他抖了抖提上自己的裤子。“他们二人的医疗费都由我来出，但我想请您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跟他们就说政府付的。”金子的声音不同往常的低沉，“为何？”沈默这回却是惊讶了，他点上一只烟，坐在江边的一块岩石上抽了起来，两人的脸在香烟的火光中一明一暗的交替。“胜利家的情况我很清楚，别说百分之三四十就是百分之十的医疗费，只怕也是出不起的，但我更清楚胜利的性格，我直接给的话，他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我想拜托你。”火光闪现中沈默看到金子的眼神闪着光。

    “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又不是桃子，对男人可没兴趣。”沈默无奈的抓抓自己的胡茬，“行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多谢。”“还有个事我想问你，为什么只是对负伤的两人怜悯，那个孩子已经捞起来了，失去生命的家庭不是更加痛苦吗？”沈默吐出烟圈，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他想看清金子脸上的表情，然而他看到竟然是微微的笑，很淡很淡的笑如清风拂面，“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利用价值，不是吗？”沈默叼着烟愣住了，眼看香烟已经燃掉大半，他才想起来吸一口，“哈哈哈。有趣。”突然他笑了，笑的以手扶额，“有时候真小人可比伪君子招人喜欢多了。”金子不置可否，既然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许诺，再不多说什么，他转身朝着灯光与人影交错的地方，像着光明大步走去。

    “金子，你回来啦！”白芷看到金子从黑暗而来，连忙挥手示意他自己的位置，“老周都走了，咱们也走吧，应该没事了。”“抱歉，小白。”金子冲白芷一笑，不知是不是错觉白芷觉得那笑容不同于以往金子灿烂的笑那是一个勉强挤出的苦笑。“我还有些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白芷定睛一看，上面竟然是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火红的唇印，他的脑海里赫然闪现出桃子弯下腰时白衬衫里呼之欲出的丰满胸部，“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桃子姐。”“桃子姐？不不，称呼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晚了。。。”白芷登时想歪满脸羞红。“成人的世界可才刚刚开始啊！”金子坏坏的笑，丢给白芷一串钥匙，“记得回去帮我溜奇奇，再给他喂三勺狗粮啊！不能多也不能少。”一边说着金子已经一溜烟跑远了，白芷不知为何觉得有点痛，心痛，“其实你也不用每次都用笑容掩饰，毕竟有些时候也是要哭出来的。”一阵风吹来，卷起沙尘吹过白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