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气

    白芷感觉自己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而他一个梦都没做，阳光透过眼皮照射出暖意，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你醒啦。”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白芷一呆，自己单身二十多年，房子里怎么会有女人啊？连忙抬眼四顾，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全身几乎被缠成木乃伊的棕色短发少年，一个仿佛在望着窗外风景的黑衣女子，一个坐在窗边悠闲喝茶的男子，侍立在男子桌边的中年人，以及床边正端着一碗药汤的赤脚女子，白芷脑袋一炸，低头一看，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此时只穿了一条内裤，登时脸色涨红。“你太脏了，我帮你清洗了下，顺便把你的指甲剪了，太长了已经嵌在肉里了。”小医仙拿了一条毯子过来给他盖上温柔的说，白芷更傻了，自己被这么多人看了个光？金子看着白芷那个呆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真的跟秦乐乐说的一样呆啊，早知道就不救你啦，哎呀，疼疼疼！”然而大笑牵动了伤口金子接着痛呼起来，白芷这才想起来这个木乃伊就是昨天对自己出手相救的少年，他也想起来自己腹部中了数刀，明明已经奄奄一息，怎么现在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外表看起来甚至比少年的伤还轻，只是他现在除了勉强能转动头部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是你救了我吗？”他望向少年木乃伊，金子苦笑：“我是想救来着，没救成，反倒被你救了。”白芷挠头，他在说啥，后来的事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大家。”白芷环顾一周，看着周围一群人，“都在啊。”秦乐乐一直没看他只哼了一声继续看窗外的风景，她心想果然昨晚是错觉吧，他明明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朱露终于忍不住插嘴：“哎呀，小白，吃了玉露丸就必须要尽快掌控住自己的气，要不然能量全部流失，就相当于你的生命全部耗尽，你就没命了，还好乐乐昨天用封印把你体内的气封住了，要不你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快，把这个药喝了，这个药能缓和你体内气的流动。”小医仙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听的白芷一头雾水，都不知该从哪发问，只好先将她送过来的药一口气喝光，玉露丹吗，他慢慢有些想起来了。“医仙姐姐，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觉得身体好累，一点都提不起力气。”朱露看看秦遥，似在征询他的同意，秦遥喝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林叔，帮我拿投影仪过来，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来跟他说吧”。众人点头出门，“金子，你留下。”“哦，好。”金子本已走到门边，听闻自己被点名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朱露临走之前贴心的帮白芷扶起靠着床头坐好。

    林叔拿过来一个便携式投影仪，将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上，打开投影仪，房间内出现的投影竟然不是平面，而是立体图案，荧光光点遍布了房间，仿佛无数颗星星，然后骤然聚拢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草履虫，草履虫在水里自由的游动，看上去很是欢快，突然一只庞然大物一口将他吞了下去，本来以为自己在看生物课教程的白芷被吓了一跳，然而画面视野一转，竟然是一只虾米，只是与草履虫比起来竟然成了恐怖的巨兽，虾米一蹦一蹦很快又被小鱼吃掉了，而小鱼又被鲨鱼吃掉，鲨鱼则被一团水草缠住，最终勒死，死后的鲨鱼变成了水草的养料，而水草又成了草履虫的粮食，“啊！我知道，食物链。”金子抢答，秦遥点点头：“没错，不过叫能量环更确切。”这就是一个能量的循环，在这天地间每个事物内部都有其能量，一花一草一石一人，都有其能量。”随着秦遥的话，黑暗中的荧光不断变换着形状，最后定格成了一个人形，你们应该知道人类的大脑其实只开发了不到10%剩下的部分仍然处在休眠状态。”白芷和金子点点头这个猜测很多科学家都提出过，“其实不止大脑人体的能量也是如此，普通人靠持续的锻炼也只不过开发了人体能量的冰山一角，同时人体内的能量每时每刻都在流逝。”荧光组成的小人，全身冒出类似蒸汽的东西，白芷一惊：“这样下去不行。”秦遥看着他：“为什么不行？”白芷不知怎么说，金子却突然说：“不是很像一个气球吗。”白芷点头：“对，像一个一直在泄气的气球，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吧。”“不错，只不过比气球要久的多，因为人一边散失能量，一边也会制造能量。”荧光小人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球，不断有光线从小球扩散到小人的四肢，小人开始欢快的跑跳，“只是这样毫不阻碍的让能量流失，最终就会入不敷出，这个周期虽然每个个体稍有差别，不过大体上是80年。”荧光小人运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体内的红色小球突然破裂，小人化作为一团光点四散。见二人看的入神，秦遥又继续道：“然而世上有一小部分人，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而其中更少的一部分经过锻炼可以对体内的能量加以控制。”光点又凝聚成小人，小人仿佛看了自己全身散发的蒸汽，正在用手阻挡蒸汽的散失，只是小人只有两只手，可是能量是从身体上任何一个地方同时逸散的。然后小人苦恼了起来，突然他脑袋顶上出现了一个灯泡，小人盘膝而坐，不一会他周身的蒸汽不再散失，而是如一团云朵一样包裹住小人的身体，小人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十分舒适的笑脸。“能将能量留在体内，就算是已经初入门径，古代许多所谓的修仙求长生就可以算是以此境界为目标了，达到后可强身健脾还有延长寿命的功效。”荧光小人突然变成了三个，旁边两个小人随着浑身能量的蒸腾很快老去，而中间的小人周身缠绕着能量云依然保持着年轻。

    “如果想再进一步，那就是将这能量运用到生活中。”荧光小人去够高处的一个盒子但是手臂太短，这时围绕在其周身的能量云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将盒子送到了小人手上，“哇！”白芷和金子惊呼：“这不就是超能力了！”秦遥笑笑：“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是叫法不同。古代称为先天炁与后天氣后来统又称为气，还有叫灵，超能力，异能等等，真正将气运用到生活中那才算是跨过了门槛，来到崭新的世界，成为一个完全的人，古代西方称之为魔术师，我国道家称之为真人，现代则大多数称之为超能力者，虽然叫法各异，但是都体现了其超脱常人的能力。”“那我能飞吗？像超人一样！”金子星星眼，秦遥微笑着轻叹：“说实话，虽然是超能，但是仍存在着人类肉体极限的制约，所以实际上只能跑的比常人快，跳的比常人高，活的比常人久，要是想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我劝你们还是坐飞机又舒适又安全。”白芷又问：“那我能凭空变出钱吗？”“可以是可以，有的能力是可以达到的，不过用超能力制造金子和货币是明令禁止的，而且大举制造现金的话，国家会察觉到资金的异常，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查到你，毕竟有一些超能力者是为政府服务的，而且大量制造金子是不可能的，因为金子是最接近完美的金属，若要制造金子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即使把一个人的核全部用来造金，得到的也只是婴儿手指大小的一块，根本是得不偿失，还有你们要记住用超能力杀人也在禁止的行列。”“那么相应的，金子是否能转化成能？”却是金子开口问，秦遥一愣，白芷连忙附和：“对啊，要是我一直吃金子，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永生不死了？”“住口！”不知为何林叔突然一改往日的和蔼神色，厉声打断了白芷，白芷吓得一缩脖子，秦遥对林叔摆摆手：“我只能说理论上是可以，但是没人成功过，古代的金丹，就是含金的药丸，西方的炼金术，用金箔炼制不死药，然而他们都失败了，很多人更因药物中残留的重金属而致死。”白芷和金子脊背生寒都不再说话，好一会，白芷才小声说，“那我现在能使用这种力量了吗？我能干些什么？”秦遥却是把目光看向了金子，“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你能看到吧。”

    金子一愣，秦遥继续说：“林叔的能力可以控制电流，所以你们看到的投影其实并不是投影仪发出，是林叔将电流化作一个个微粒，然后按照他的意念组合出的图形，而你们二人明显都能看到这些电能微粒，白芷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他服用了玉露丹，强行将躯体穴窍打开，气释放出来，而你能看到也就是说你至少是初窥门径的阶段。”白芷一惊，他一直以为那是逼真的3D投影，没想到这竟然也是一种能力做出来的，金子看三人一起向他望来，哈哈一笑，摊摊手做了一个我坦白的表情：“是的，我从一出生就能看到，只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我也仅仅是能看到而已，我能看到大量的光点从我身体里日夜的溜走，开始我很恐惧，可是后来我发现人人如此，也就习以为常了，直到有一次我和别人说起才发现原来他们什么都看不到，我是不同的，这件事我没打算要隐瞒的，是你们没问哈。”白芷看到秦遥眼神里似乎有冷光，连忙替金子说话：“他是好人，我担保，他救了我。”秦遥看着白芷坚定的目光，他当然能看出来金子周身的气正在如常人一般消散，只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仍是不能全然放心，“好吧，不过以后不许对我说谎，白芷真要说起来你现在的情况比他凶险多了，你知不知道，之前的人服用玉露丹只是强行打开门径，让他们能看到气的流动仅此而已，然后他们就要在能看到的基础上，用心去感受身体里的气，经过日积月累的锻炼达到对其的控制，在周身形成能量云也就是晕，防止其逸散，从而强化身体，可是你不同，不知为何你服用玉露丹后，周身的气成倍的涌出，比常人的流失速度快了几十上百倍，细胞迅速的分裂生长，导致你的头发指甲疯长，连致命伤的伤口都能一瞬间恢复，不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白芷心下一凉，看着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明明昨天身中数刀已经濒临死亡的界限，可是现在竟然完好无损，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思索数秒咬牙道：“意味着，我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没错，你现在的每一秒钟都相当于常人成千甚至上万秒，如此下去你的气很快就将耗尽，到时候你将油尽灯枯。”白芷想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不知睡了几个小时了，那自己的寿命岂不是。。。不由得声音颤抖，那一个字在嘴边却不愿吐出：“死？！”

    秦遥无奈点头：“还好昨天乐乐，及时发现了你的异状，用他的能力封住了你周身的气，不过这只是权益之计，在她的封印下你的核也不会再产生新的气，所以当你体内仅存的气耗尽，你还是会死。”白芷吓得满头冷汗，就说三无产品不能瞎吃，现在这条小命似乎怎么都是要交代了，金子看白芷一脸沮丧的表情，抬起捆绑的如木乃伊的手，轻轻拍了拍白芷的肩膀：“既然秦大哥说的这么淡定，那肯定会有办法的吧。”金子安慰他，白芷连忙抬头星星眼望着秦遥，秦遥微笑：“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就这样维持下去，直到体内仅存的气耗尽，这样大概你能有三个多月的存活时间。二、让乐乐解除她的能力，那时候你的气将会继续喷薄而出，而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学会控制住你体内的气，否则每消耗一天，你的寿命将减少最少三年，如果按照还剩60年寿命计算的话，你最多能撑20天。”白芷苦涩，这样怎么选都是死的选择题，他还真是第一次做，然而他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接受现实：“你说的第一种选项是指在床上这么躺三个月吗？”看到秦遥点了点头，白芷接着说：“那么其实我只有一种选择吧。”秦遥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白芷却接着说，“这样挺好，这样我就不用纠结选项了，毕竟我有选择困难症啊。”金子拍了拍白芷的后背，“好样的，放心，我跟你一起。”“昨天袭击我们的两个歹徒怎么样了？”白芷突然想起那两个人，“死了。”秦遥面无表情的说。“死了？”白金二人纷纷错愕，“今早被发现死在了路边。”秦遥回忆道。“怎么会这样。”白芷心想莫不是自己昨天失手杀了他们。“不是你，乐乐把当时的情形都告诉我了，他们被你打退的时候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今早的新闻报道说是因为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白芷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时唏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