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山林里疾速前行。

    “方向没错，就在前面。”小吴仔细地辨认着导航的方向，对吕亚楠说。

    “但愿人没事吧！唉……好好的，造什么飞机呀！”吕亚楠一边踩油门加速，一边说着，“提醒他别那么自负，他还嘴硬，当什么都是闹着玩的！”

    “慢点楠姐，车子都快飞起来了！”小吴拉紧扶手。

    此时吕亚楠摆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她拿过手机来看看，拍拍脑门接起电话。

    “你怎么回事？跟你讲好的跟人家男孩见面的？你人在哪？！”电话里传来吕母连珠炮般的抱怨。

    “我的妈哎！你快饶了我吧！我这会儿顾不上！都快要出人命了！”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出什么事，是飞机出事了，我正急着赶赴现场！”

    “飞机又出什么事了？不能让别人去吗？傻女儿啊，你离30岁就剩六个月了！眼下找对象是你头等大事！工作排第二！你怎么老听不进去啊！”

    “回头再说！”吕亚楠无奈挂了电话，一脸菜色。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还相亲啊？吃碗里的还瞅着锅里的！”小吴偷笑，“哎，如今这世道啊，连你这样坚贞的圣女都沦落了！”

    “闭嘴！快导航！”

    “楠姐……小妍姐还等着你的图片和视频呢！我想她现在一定正抱着手机，等得望眼欲穿……”

    小吴没有说错，曹小妍此刻正抱着手机，焦躁地等待着。突然手机响起，她急切地按下手机，看着屏幕，是条微信。

    “小妍，我晚上有重要事，不能陪你吃饭了。”微信传出的是男声，曹小妍收听完微信，脸色不佳，侧头瞥了余思军一眼，余思军忙低头假装忙碌着。

    “什么更重要？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曹小妍犹豫了下，轻声回复微信，然后继续焦躁地等待着。

    余思军看着曹小妍，眼神中既有失望，又有关切。

    曹小妍等了片刻，见没有回复，拿着手机翻找了下，按下拨号键。

    “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的吗？”曹小妍压低声音。

    “宝贝儿，客户也是临时约我。”电话里的男声。

    “那你就不能跟他另外约时间吗？今天是……”

    “那怎么行，可是我的大客户！”

    “你眼里就只有客户！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曹小妍不悦，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

    “好了，我们明天再吃饭，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曹小妍瞥了一眼余思军，然后对着手机小声地说，“今天可是我生日，你说了要给我过生日的！”

    “哦哦……没事没事，我晚上应酬完再去找你。”

    “你别来了！我曹小妍没你生日还不过了？！”曹小妍生气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

    余思军在一旁看着曹小妍打电话，面露怜惜之色。

    “我不信了，都没个人陪我吃顿饭了！”曹小妍坐在那生闷气。

    组委会休息室，余军胜抢救完聂琼花，耐心地看着她。

    几个穿白褂的医生赶来，紧张地问余军胜：“怎么样了？”

    “没事，我就是医生。”余军胜摆摆手。

    “余杨……我的儿啊……”聂琼花慢慢醒过来，“我不活了！不活了……”

    “哎呀婶婶，你都不听我说完……”余欣嘟着嘴，“只是发现了飞机坠落，人还在找呢！”

    “那他还活着？在哪？”聂琼花激动地坐起来，“快带我去找他！”

    “救援队正在搜山。”余军胜扶着聂琼花，“你先别激动，余杨不会有事的……再耐心等等……不会有事的。”

    山路前方的林中冒着烟。路边拉起了警戒线，几辆消防车停在路边，救援人员自林中进进出出，扑救山火，

    吕亚楠驾车过来停在路边上，随即下车，小吴紧跟着。

    “有什么发现吗？”吕亚楠匆匆冲过去，问跑出来的一名救援人员。

    “飞机坠毁了，人不知道去哪了！”

    “那会不会是跳伞了呢？”

    “有这可能！提前跳伞就有生还机会，聪明点的肯定跳了。”救援人员抹了一把汗，“不过火势很旺，刚刚得到控制，我们还来不及搜救。”

    “楠姐，我进去拍照吧！”小吴拿着相机跑过来。

    吕亚楠点点头，小吴走进山林去拍照。

    “跳伞的话，那就应该落在那个方向……”吕亚楠向四周张望，思考着，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是一面茂盛的山林。

    “喝口水吧！”余军胜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聂琼花。

    聂琼花木然地摇摇头。

    几名记者带着摄像师涌了过来，连珠炮地向聂琼花和余军胜发问。

    “您好，请问您是失事飞机的家属吗？能接受下我们采访吗？”

    “请问您儿子为什么要造飞机，他多大了，是不是很不听话？你们有劝告他吗……提醒过他有危险吗……@#$*&%^%^&*&*……”

    聂琼花慌乱不堪，脑子里都是记者们叽里呱啦的声音……

    “走开！走开呀！我儿子很好，很优秀，他会回来的！”聂琼花歇斯底里般。

    “你们快走吧！我们不接受采访！”余军胜护着聂琼花，驱赶记者们。

    “我要去找余杨……我放心不下！”聂琼花起身欲走，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稳。

    “琼花，你先别冲动。”余军胜扶住聂琼花，“你先坐下，我去问问组委会再说。余欣，你好好陪着你婶婶。”

    聂琼花力不从心，无奈点头。

    余欣应着，过去扶着聂琼花坐下。余军胜看看聂琼花，然后快步走出去。

    “哎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呀！”心情烦躁的曹小妍突然大叫。

    余思军犹豫下，站起来，走到曹小妍办公桌旁边，顿了顿问：“出什么问题？要我帮忙吗？”

    “对哦！你是行家哦！”曹小妍眼睛一亮，忙站起来，“你快给我看看，怎么突然……我编辑的版面消失了！”

    余思军连忙坐下，低头操作着电脑。曹小妍站在身后，靠近盯着电脑，突然嗅到一股香味。

    “好熟悉的味道！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这么香？”

    “呵呵，可能是蜂花护发素吧，味挺大！”余军胜有些不好意思。

    “哦，怪不得。”曹小妍温馨地笑了下。

    “搞定！”余思军拍掌，起身让开位置，“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些？”

    “啊，这么快就行了？”曹小妍忙坐下来，打开余思军找回的“报纸版面”，高兴地说，“对对对！就是这些！你真是太棒了！这都能找回来！”

    曹小妍直愣愣地看着余思军，余思军被曹小妍直视，慌乱中碰到她办公桌上的台历，台历掉到了地上。余思军忙弯腰拾起台历，看到台历上4月17日的地方画了圈。

    “帅哥，谢谢你啊！”曹小妍拍了余思军一下。

    “没事……我叫余思军。”余思军回过神来，在桌上摆好台历。

    “你干嘛这么紧张？”

    “有吗？”余思军摸摸鼻子：

    “不要口是心非，你演技太差。”

    “呵呵，是你太厉害！”余思军越发窘迫。

    “我怎么个厉害了？”

    “感觉吧，比较出众！其实，我前几次来就见过你。”

    “哦？那你有偷偷关注我？还是暗恋多时？”曹小妍放肆地笑着，“说吧，我很直爽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余思军慌忙道。

    “那你什么意思？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咳，魅力不够啊！”

    “不是，你很漂亮，像你这样的，要是当年在我们学校，那一定就是校花。”余思军忙着解释。

    “切，你们理工科的就这样，酸的没趣，不逗你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余思军犹豫着问。

    “叫我……小妍吧。”曹小妍愣了下。

    “很高兴认识你！”余思军憨厚地笑着。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曹小妍眼神有些闪烁。

    “啊……”余思军有些意外。

    “怎么？不乐意啊！”

    “没，行啊，那我请你吧！中午你请的我，礼尚往来！”

    “真懂事！哈哈！”曹小妍爽快地大笑。

    余思军笑盈盈地看着曹小妍，心里乐开了花。

    “哼，叫你失约，我曹小妍有的是人陪！”曹小妍的笑容慢慢凝住了，心里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