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谁呢？”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诺瓦娜转身回头，一个巧克力糕点被塞到手里，“来尝尝，荒冰帝国的特色美食——巧克力凉糕。”

    低头一看，女孩恰巧也抬头看过来，嘴里还含着吃糕点的勺子，忽地玩笑似的气鼓小脸，白了一眼诺瓦娜背过身去。

    诺瓦娜耸耸肩选择无视老板这次无理取闹，用糕点上面的叉子挖下一块，舀起来送进自己嘴里：“刚才碰见了伍德斯和埃尔，简单聊了两句他们跑了，说后面还会去摊点用餐。”

    “他们还真是支持你的工作呀。”蒂眨巴着眼一脸期待，“不说那个了，这个巧克力凉糕尝起来怎么样？”

    诺瓦娜细细品尝，感觉就是普通的巧克力糕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蒂那期待的眼神，自己要是用“跟平时享用蒂准备的巧克力甜点差不多”来回应她，是不是会出问题？但是自己也的确没吃出来什么特别之处……

    “那就说实话嘛，”女孩半转身吐槽，诺瓦娜甚至感觉她救了自己一命，“挺普通的糕点，主要是被你平时的甜品时间养刁了口味。”

    蒂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失望，只是右手托腮惆怅起来：“难道需要减少平时的甜品时间？”

    “就算是降低对甜品的评判标准……”女孩拍了拍蒂的大腿，让蒂立即打起了精神，“它也称不上出类拔萃，只能说巧克力在荒冰帝国算是稀有货，才造就了巧克力凉糕的地位。”

    “那……后面准备品尝的罗宋汤、荞麦粥、小餐包……”蒂望了一眼旁边的小摊，一脸惆怅，“按老板这么说，那也是一个道理咯？”

    “是呀。”女孩继续啃一口凉糕，嘴唇上沾满巧克力粉的样子搞得诺瓦娜憋笑起来，“没办法，荒冰帝国条件的确很艰苦，饮食精致程度完全不能跟大平原的各地区相比……不是，你又笑什么？”

    诺瓦娜只是收起情绪简单抹了抹嘴，眼睛瞥向一旁继续吃凉糕去了，没搭理女孩的质问。女孩倒是机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向蒂要了手帕擦嘴。蒂掏出手帕蹲下来想帮女孩擦，女孩原本第一反应是拒绝接受蒂的帮助，伸出手想自己来，不过愣了一下便接受了蒂的帮助。的确是老板没错，为了维持小菲的形象压制自我，她也是辛苦了……

    小份的凉糕很快就吃完了，三人继续逛起展会。虽说大家还是热情满满，不过与昨天相比的确少了许多有意思的内容，没有像是捞金鱼、抽福签、赏花灯、试新衣等等那些有趣的项目参与……稍等，路上的工作人员服饰也和平时的不一样，那么证明随后必然有着喜闻乐见的更衣时间……

    老板倒是卖力地到处跑，对各种稀奇的小玩意表现得特别好奇，完全看不出来跟小菲有什么区别。她越是这样，诺瓦娜的嘴角就平复不下来……反差太大啦，凡事都严肃认真对待，出马就拍板定调，出手就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却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此刻就在自己眼前举着一个木雕玩偶在头顶，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自己能把玩偶买下来送给她……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雕玩偶哦，这玩意叫‘胡桃夹子’。”蒂从摊位上摸来一个核桃，从女孩手里拿过木雕玩偶，摆弄了两下打开玩偶的嘴，将核桃塞了进去，然后按下玩偶背后的木杆，玩偶随即合上嘴巴，夹碎了坚硬的核桃壳。

    蒂将夹碎的核桃倾倒出来，拣出核桃仁塞给女孩：“这是一个挺实用的玩具，不过也不能使用得太勤或者太过暴力，它还是会坏的。”

    有趣！没想到这个木雕玩偶还有这样的用途，又好看又实用，这不得不佩服荒冰帝国人民的智慧与灵巧。诺瓦娜从蒂手里接过胡桃夹子，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内心里的欢喜逐步上头，即将战胜“买回去不常用”的理性思考，最后还是女孩的一句撒娇彻底击破诺瓦娜的防线，当即买下了这个木偶。

    诺瓦娜看着女孩抱着玩偶在前面小跑，诺瓦娜渐渐冷静了下来，扭头看向蒂：“刚才我买这个胡桃夹子花了多少积分？”

    “对于纪念品来说，不算多。”蒂歪头一笑，似奸计得逞，“也就二十点积分嘛……”

    “二十点？！”诺瓦娜一拍额头，一脸震惊，“买份土豆牛肉饭也就七点积分！这木偶就快三顿饭了？！感觉好亏啊！”

    蒂将食指怼到诺瓦娜的唇上，轻轻摇头：“诺酱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买了个木偶……这可是买到了老板开心的回忆纪念物。”

    诺瓦娜红着脸把蒂的手拿开：“你确定她这么开心的状态，不是老板装出来的？”

    “看得出来的啦。”蒂开心地小跑出去一段距离，然后背起手倒着走，接着跟诺瓦娜对话，“不信的话，一会有机会你问问老板？”

    诺瓦娜可接不上这话，看人这方面自己也只是有着模糊的直觉——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对好人坏人属性的判断直觉。不过蒂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倒不是一件坏事。诺瓦娜歪头看向前面抱着木偶漫步的女孩，微笑长叹一口气。

    女孩忽然止步回头，将半张小脸藏在木偶身后，翻着白眼冲诺瓦娜嘟嘴抱怨：“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满满的老母亲欣慰感……”

    诺瓦娜只是笑而不答，蒂则故意站女孩一边推搡诺瓦娜笑着抱怨两句。三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心知肚明，只是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愿应，一个看乐子。

    不知不觉间，整个会场基本走了个遍，三人又来到了昨天试衣服的摊点。明面上是两人跟随女孩乱跑，暗地里是自己行进两人环绕，实际上一直都是蒂在指挥着三人游走的方向，她不停地用各种肢体接触和乱跑到摊点上薅小玩意回来向两人展示，引导着自己。

    当然，一路上见到的许多特色服饰，自己和女孩是逃不掉换穿的……不过整个文化节搞下来，直接能够得到学生会出资购买的至少六套不同新衣，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不出意外地，诺瓦娜在人群里看到了没完全躲好在衣架后的马泰尔，蒂也十分自然地拽着女孩和自己走进摊点挑选衣物。今天的衣物估计就是那件明摆着挂在最显眼的衣架上，那件一眼符合自己身材的黄白色长连衣裙了，女孩的估计还收在柜台里……

    从蒂手里接过那件长裙，走向试衣间的路上，诺瓦娜在考虑要不要跟蒂说一声，后面的换衣环节干脆些，没必要搞这些形式与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