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走出医院，难得是个有阳光的日子。

    他正准备伸个懒腰，一辆白色的宾利停在他面前。过往的行人的目光向这里移过来。

    后排车窗缓慢下落，绝美的身材在黑色长裙衬托下一览无余。

    “小色鬼，还不上车。”酒德麻衣对安学微笑。

    “我觉得自己像个小白脸。”上车后，安学打量一番车内奢华的内饰，忍不住开口，“你不是说要在昂热校长面前谨言慎行么，开这么辆豪车在医院门口大摇大摆地把我接走，就不怕让他起疑心？”

    “我又不是搞地下工作的，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干嘛，只是你的事还不能让昂热知道。你的伤被他瞧出来了没有，让我看看。”酒德麻衣正说着，突然就要伸手撩安学的衣服。

    安学立马闪开，自从他言灵觉醒后速度更快了，自然不会给酒德麻衣这个机会。

    “可别，看了我碰了我又不负责。想上手不可能，哥们很贵的。”安学一脸傲娇。

    “不是刚才说自己是小白脸么，怎么一点觉悟也没有呢。”酒德麻衣鄙夷道。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只用了三天那么深的伤口就结疤了，给我吓了好一跳。”安学摸着自己的胸膛，想起三天前的夜里在车上酒德麻衣给自己包扎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你该感到荣幸，是我第一个上手的男生，别人再好的身材给我摸本姑娘都不稀罕。”酒德麻衣哼哼道，“你的血统真的优异得不像混血种。”

    “你不是说过卡塞尔家族的人都是个顶个的屠龙天才么，我天赋异禀些也没什么不对吧。”

    “倒也是，不过你觉醒的言灵真有那么强？掌控天雷那种级别的言灵怎么也算得上是神级言灵，”酒德麻衣正色道，“据考证，梅涅克·卡塞尔的言灵就是序列号112的‘莱茵’，这个言灵的另一个拥有者是通古斯大爆炸的始作俑者。”

    “序列号？通古斯大爆炸不是核泄露么？”

    “言灵强弱并非由血统的高低决定，混血种们把已知的121种言灵以元素周期表的形式排列，其中88号及往前的言灵均为低危言灵，89到100号为危险言灵，101到112为高危言灵，113号及以上为绝密言灵，另一只说法是112号以上均为神级言灵，但可以确定的是龙族血统浓度比例过低的人是不可能觉醒高序列号言灵的。”酒德麻衣看着安学顿了下，继续说，“‘莱茵’这个言灵一旦释放，会活化巨大区域内的全部地，水，风，火四类元素。先是制造极端的不平衡，然后造成强烈不稳定的元素湍流。这些元素湍流之间相互压迫，当这种压迫强到接近恒星表层的压力时，元素之间的闪熔反应开始发生。”

    “这是炼金术中究极的链式反应之一，一旦开始就要耗尽该区域的所有元素才会停止，所以莱茵的释放者也逃不过自己的言灵，他会在言灵引爆的瞬间被汽化甚至原子化。一生只能释放一次的言灵，吟唱出来再也回不了头。”

    “那得有多绝望和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赌上自己的所有。”安学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

    当时名为梅涅克的男人最多也不过正值壮年吧，明知是一条有死无生的不归路，却还是选择向龙王发起冲锋。是信念，还是仇恨？

    真是不像两兄弟。安学想起外公那利益为上，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嘴脸。

    “话说回来，我这言灵在周期表中排第几呢？”

    “你这样能支配苍雷的言灵属于未知不在周期表中的言灵，不是代表它不存在，只是在混血种已知的历史中没有被发现，我们所知的历史和龙相比太渺小了。”酒德麻衣回答。

    车行驶在城际公路上，林立的高楼挡住安学远眺的目光，只有头顶狭窄的天空。

    从前一无所知，以为天地不过相隔几千上万米的日子好像回不去了。

    “所以你现在要回学校吗，说起来你那些同学还真有意思，特别是那个苏晓樯，喜欢你都痴迷了。不去卡塞尔学院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当个富家公子哥就这样过完这一生。”酒德麻衣轻声笑着。

    “要我会这么选，姐姐你也没必要让我上这个车了。”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先到中国的混血种世界去看看。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是世界上混血种数量最多，混血种家族最兴盛的地方，只是近代以来这些混血种家族大都选择了隐居于世，不愿意掺和到世界各地的屠龙纷争中。”

    “屠龙还会有纷争，这不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么？”安学惊奇道。

    “龙族遗留的财富是巨大的，单说那些炼金物品就足以让人疯狂。混血种也是人，人与人之间永远存在利益冲突。中国的混血世家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外人的手插不进来，他们也不管中国以外的事。”

    “有点清静无为的意思。”

    “是的，你自己去了解了解对你今后的选择不是坏事，怎么样，是不是个好提议。”酒德麻衣问，“我有个朋友告诉我最近正好有件世家的大事发生，他就是受邀者之一，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我没什么所谓。对了，混血种都挺漂亮吧？那些世家小姐想必都挺水灵的。”

    “狗改不了吃屎，下车。”酒德麻衣骂道。

    车停在安学小区门口，他刚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眼酒德麻衣。

    “最后一个问题，奥丁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北欧神王。”

    安学点点头，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