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长生,从修炼九阴真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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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古道

    大汉放下背篓,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中气喘如牛,方才这番动作显然并不轻松。

    长生悄悄打量几眼,这人衣裳粗旧,打满补丁,长得脸大眼小,容貌极为寻常。

    他提了提竹篓,竟纹丝不动,怕是有上百斤不止。

    “阁下这是要去哪里?”

    “俺从川中来,带点山货去府城卖。”

    “这一大篓子,快一百斤了吧?”

    “一百五十斤。”

    “什么货物这么重?”

    “盐。”

    大汉语气骤然变冷。

    凛冽的山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山野之中,此刻竟如死水般寂静。

    大汉四下打量一番,突然道:“你胆子挺大,一个人就敢进山?”

    长生奇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我爹、我哥,还有大伯、二伯、三伯,都在山上打猎。”

    大汉不由讪笑起来。

    长生扬起脑袋:“我哥是村里最有名的猎人,箭法通神,还射死过一头大野猪哩。”

    大汉面皮颤了一下,眼珠开始滴溜溜乱转,往四下打量。

    长生笑道:“骗你的,其实那头野猪是自己笨死的。”

    大汉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小火苗开始欢呼跳跃。

    他站起身,强笑道:“差点被你骗了,先前明明听到你自称道爷。”

    长生用力点头:“被你说中了。我就是个苦命小道童,只有师父相依为命。”

    大汉却又偏偏不信,“你穿的可不是道衣。”

    长生只有一身压箱底的道衣,平时可舍不得穿。

    “谁说穿道袍的,就是真道士?难道背竹篓的,就一定是背夫?”

    被话一呛,大汉瞳孔猛张,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盯住长生。

    阿花似乎也察觉到异常,一对大耳朵瞬间竖立起来。

    长生淡淡道:“救命之恩还没报,就想着过河拆桥?”

    大汉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丝绸钱袋。

    “小兄弟,这些钱给你,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别看袋子小,里面可不止五百钱。”

    “大哥敞亮!嗯,劳烦大哥扔过来。”

    “......”

    “多谢大哥!你先走,我还要等我爹、我哥、大伯、二伯、三伯。”

    “......”

    大汉黑着老脸,背起竹篓,消失在山道上。

    长生也没了继续探险的兴趣,干脆拿出干粮,和阿花饱餐一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他?”

    阿花摇摇尾巴。

    “因为他先骗我的。能背一两百斤货物,走这条古道的,都是老背夫。你看他背肩挺直,哪有背夫的样子?况且,我在背篓上,还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阿花埋头吃饭,懒得理他。

    “再说,我若不骗他,恐怕他早就动手了。若是真动手,为了保命,也只好杀了他。福生无量天尊,道爷可不是嗜杀之人。”

    阿花冷笑不语。

    “你不信?”

    长生站起身来,冲着山坡喊道:“再不出来,我可真走了。”

    不远的大树后,果然闪出一道身影。

    没有背篓,大汉步伐极快。

    他双目通红,嘴角挂着一丝狞笑。

    “你咋知道俺没走?”

    “其实.......我是瞎猜的。你如果不出来,我就真走了。”

    大汉额头瞬间暴起几条青筋。

    “小畜生,今日你死定了。”

    “你不怕我的家人?”

    “你当俺是傻子,都半个时辰了,你家人还没过来?”

    “看来今天我死定了!”

    “你跪下来苦苦哀求,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那就算了。临死之前,只想求你一件事。”

    “说。”

    “你杀我可以,但请饶了阿花,就是我的狗。”

    “狗挺肥,正好炖了下酒。”

    谈判破裂。

    阿花怒目而视。

    长生瞬间进入空灵境界。

    大汉果然是个练家子,拳脚功夫极为了得。

    不过正如老黄所说,有人练了一辈子,也只是个不入流。

    这大汉的拳法、腿法,都很犀利,却唯独缺了心法,以至于空有架子,没有内力。

    长生不敢硬接。

    他以“蛇行狸翻”身法避开大部分攻击。实在避不开的,就以“飞絮劲”化解劲力。

    只盏茶功夫,那大汉便累得汗如雨下。

    “大哥,该补补了。”

    大汉暴怒。

    又是盏茶功夫,大汉彻底虚脱。

    长生如今已是三流中境,所修内力更是绵延悠长,这番战斗下来,倒有些闲庭信步的味道。

    看看时辰,是时候回家了。

    当即往后退了几步,负手而立。

    “我站这里,任你打三拳,绝不还手。”

    大汉被骗惨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你不打,我就走咯!你杀人越货的事,可瞒不住了。”

    “俺杀了你......”

    大汉鼓起全身力量,像一条凶残的饿狼,作临死前的反扑。

    直到拳风袭脸,长生身体才骤然缩成一团,随即往前一溜,就如一只小猫,从大汉裆下轻巧的钻了过去。

    然后腰腹发力,蛇立而起。

    大汉这边却是眼前一花,已不见长生踪影。

    等他反应过来,后背顿时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这两掌,凝聚了长生八成功力。

    大汉就如一块石头,直往悬崖边滚落。

    眼看人到边缘,长生出手如电,一把抓起先前的山藤,使劲甩了过去。

    大汉终于在坠崖的瞬间,抓住了这根救命的山藤。

    长生慢悠悠走到悬崖边上。

    大汉脚尖垫着一块凸起的岩石,身体在半空中瑟瑟发抖。

    两人一上一下,隔空对望。

    “说实话,我就饶了你。”

    “俺,俺和俺爹舍家弃业逃过江来,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谁料在这宋境内,处处不受待见。前两年,俺们听说贩盐有暴利,就拿了全部积蓄,去川中盐井买了盐。结果才走到川东,就被山贼劫了。俺爹从此一病不起,年初死了。俺心里气不过,就到山中埋伏,专挑独行的挑夫下手......”

    “这个钱袋呢?”

    “这是俺爹缝的。”

    长生捡起一石头,掂了掂。

    “俺说,俺进山前,碰到一对小夫妻,那小娘们长得俊俏,俺一时没忍住......”

    “俺滴亲爷,小祖宗,俺什么底都交了,你可要说话算话。”

    “放心。”长生放下石头,“道爷不是侠客。所以,你虽然恶贯满盈,我也没兴趣替天行道。”

    说罢转身就走。

    汉子喜极,连声称谢。

    只可惜先前交手时有些脱力,此时只能慢慢挣扎着往上攀爬。

    他坚信,只要等他缓过劲,一定可以爬上去。

    突然,一个硕大的狗头出现在悬崖边上。

    肥狗张开大嘴,对着山藤就是一阵狂咬。

    那小孩的声音也从崖顶传来,“不好意思,我这狗很记仇。你既然要炖了它,它只能先弄死你。”

    汉子彻底绝望。

    “死狗,别咬......不,狗爷,求你别咬.......啊.......”

    顷刻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随后消失于天地间。

    回到道观,长生将白日的遭遇一一讲述出来。

    老道只说,那人可能是从北方逃来的“归正人”。

    靖康之变后,淮河与秦岭、大散关以北土地,均被金国占领。

    金人残暴,许多宋人不堪欺辱,举家南逃。

    两人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长生对古道的兴趣更大。

    “师父,莫非这条古道真能连通川鄂?”

    老道说,很多年前,一群贩卖私盐的穷汉子,用双脚在这丛山峻岭之中,硬生生趟出一条道路。

    山路虽险,路程却近,还能避开官府的追查和盘剥。

    渐渐,走的人越来越多。

    一路上,沿着古道两侧,还兴建了不少集镇,供来往旅人休息,以及货物交易。

    后来有人组织村民,修了一条宽敞平整的大道,取代了部分古道。

    嗯,那条路就经过二道河村。

    听到这里,长生反倒迷惑了。

    前段时间,他也缠着师父去过二道河。

    那可是穷得叮当响的小破村。

    茅屋几间,薄田几亩,还有一群面黄肌瘦的泥腿子。

    哪有半点集镇的繁华。

    老道长叹一声:“都是山贼闹的。想当年,盐道川流不息,熊山一带山民都大大获益。可突然间,却冒出一群山贼,抢劫杀人,无恶不作。其中手段最凶残的,当属山枭.....”

    长生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渐渐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