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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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抽还是不抽,这是一个问题。

    安瑟打了个响指,一排透明状刻着古朴铭文的命运牌在他眼前展开。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有些忧郁,放在紫檀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正敲着桌面。

    阳光透过古堡顶部的方窗射在了鲜红色羊绒的厚地毯上,激起了细灰微尘。

    安瑟皱了皱眉,他在思考一个关乎命运的问题。

    这个问题非常深刻,甚至关系到他究竟能不能吃得下今天的早饭。

    他把右手伸向了面前那些深奥古朴的卡牌,卡牌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动落成一叠。

    然后,他又把手收了回来,于是那些卡牌又再一次在他面前展开。

    安瑟再把右手伸到了卡牌前,卡牌又堆成了一叠。

    ……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安瑟的心情不但没有舒缓,反而越发忐忑了。

    蓦然,那只接近卡牌的手变得坚定起来。

    看样子,似乎是安瑟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这只手快要触摸到卡牌的时候,另一只同样有力的左手却死死摁住了要摸卡牌的右手。

    冷静啊,我的右手。

    好好考虑,现在真的到了不抽不行的地步了吗?

    安瑟的脑内,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其中一个恶魔样的小人不断低语:“哈哈,单抽出奇迹,抽吧,抽吧,我就不信你能抵抗的住诱惑。”

    另一个带着光环的小天使则是满脸虔诚,循循善诱:“请不要被眼前的欲望迷惑了双眼,没有保底的单抽只是一时的爽快。”

    ……

    抽,还是不抽,这是个问题。

    安瑟有些苦恼。

    此时,一名身穿礼服带着礼帽的绅士,翩翩而来,向安瑟鞠了个角度标准的躬,随后一盘盘盖着罩子的食物被几名动作麻利的仆人放到了桌子上。

    这些一声不吭的仆从都穿着淡雅得体,细看之下却又不失精致高贵的礼服。

    他们的礼仪极为规范,应对安瑟这位宾客也无一丝怠慢。

    看起来大有宾主尽欢,一片和睦的意思。

    只是那些宴仆不时轻翻的袖口边绣着的红线,就让赴宴客人的心情难以平静了。

    那是用古代语写出的一句“血肉之主”。

    安瑟有些汗流浃背。

    他鼓了鼓勇气,正打算拒绝对方让他用餐的一片“好意”,一道视线突然从主座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就像是森林里最恶狠狠的狼王路过无辜小白兔的身旁,而这只小白兔还正啃着白菜。

    受到惊吓,小白兔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下白菜逃走,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恶狼真的只是路过。

    安瑟,就是这只小白兔。

    无可言喻的危机感占据了他全部心神。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主座处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令人惊讶的是,对方的嗓音虽然有些低沉却并不难听,不如说,这声音还很是悦耳。

    “美丽而善良的莲娜殿下,”

    安瑟开始思考,

    “鄙人经过仔细考虑,觉得公主殿下您太过优秀,只不过鄙人才疏学浅,实在配不上您呀,咱们真的不合适。”

    安瑟做出扼腕叹息的样子,表情为难。

    实际上,他的确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美丽和善良?你说我?”对方那位公主发出嗤笑,显然对安瑟的回答很是不屑。

    气氛变得紧张,那些无言的仆从们应该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全都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顶着心脏的位置,动作整齐划一。

    大气震颤,整个古堡似经历着一场级数不低的地震。

    摆在桌面上还没掀起盖子的食物器皿,也随之发出颤音。

    上空中落下小块碎石和被挤成粉末状的石粉。

    “你可知,上一个说本公主善良的男人是什么下场?”

    公主语气森森。

    偌大的古堡像是刮进了冷风,彻骨冰寒。

    咕咚。

    安瑟咽了咽口水。

    下场?

    什么下场?

    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他其实有点不太想听下场悲惨的故事,只是作为人类还是有那么小小的一分好奇。

    空气再一次变得凝重,稠密。

    良久,可能是对安瑟如临大敌的表现满意,莲娜公主洋洋得意地说出了威胁之语。

    “我让他成为了女人。”

    什么?安瑟脑子一震。

    公主对自己的威慑力信心十足。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毫无淑女风范地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个家伙,天天说什么贴贴,最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本公主就用【血肉改造】赐给了他最大的侮辱。”

    安瑟倒吸一口气。

    终极侮辱,恐怖如斯!

    诶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公主大人对“最大侮辱”的理解好像和他脑中的印象存在偏差。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现在对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其实十分感兴趣。

    “我剥夺了他身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公主的语气很骄傲。

    “我把她吓的五体投地。”

    公主抬起了头。

    “她只知道一个劲地磕头求饶,眼泪横流,哭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本公主嫌她脏了我的城堡,遣人把她轰出去的。”

    公主侧过了身子,视万物为蝼蚁。

    “哼哼,知道本公主有多不好惹了吗?”

    公主挺了挺胸,叉了叉腰。

    …

    安瑟有些发怔。

    就这?

    这就结束了?

    这……

    这不就是性转魔法?

    不得不承认,这招很强。

    但公主殿下,您确定对方这是害怕?

    能肯定人家不是激动吗?

    莲娜公主属实是有点不谙世事了。

    这样的侮辱,虽然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确实是最残酷的惩罚之一,可对某些群体来说更像是奖励啊。

    至少这个变态明明是乐在其中啊。

    安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安瑟这边暗自遗憾,莲娜公主可不知道。

    看着没有做出自己理想反应的安瑟,公主也有点发懵。

    你怎么不害怕?

    我做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你不该跪倒在地求我给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吗?

    至少也该瑟瑟发抖吧?

    我懂了!

    一定是因为脑子不太优秀吧。

    公主歪了歪脑袋,决定在威胁上加大力度,声音低了八度。

    “如果你不想成为我的人,那你也会得到相同的下场。”

    莲娜公主伸出右手,狠狠地握住,发出骨头交错的声音。

    看着这位可能从没上过礼仪课的公主殿下做出如此举动,安瑟不由得胯下一凉。

    似乎是还嫌不够,公主还发出了阴笑。

    “别担心,我施法动作很快,不会弄痛玩具,像你这样没锻炼过肉体的普通人,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魔法居然是如此便利的东西。

    安瑟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在他曾经呆过的世界中,的确有很小一部分男孩对扮演女孩充满兴趣,他们的终生目标就是成为一名可爱的男娘。

    更进一步者甚至渴望成为真正的姑娘。

    但安瑟,绝对没有这个兴趣,他敢拍着胸脯保证。

    只可惜在那个世界中,科技水平还没有发达到能够无痛极速完成手术的地步。

    而这个世界,拥有魔法这种可以实现梦想的可能。

    安瑟开始好奇了。

    就是不知道公主大人的切法是全切呢,还是能选定一部分目标的半切,其能力“血肉改造”这四个字有广阔的遐想空间。

    如果前世也有这种魔法,那么一部分发育中的男性同胞就不用忍受痛苦了。

    这位公主大人的能力,简直是一名外科圣手,如果收费的话,岂不是日赚斗金?

    想着想着,安瑟的脑袋里不由得出现了一幅古怪的画面:

    落日街头,两名穿着黑大衣的男人从相反的方向迈步而来。

    他们表情严肃,动作精准而规律,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关系到世界存亡的大战。

    风慢慢静了,两个人同时停住脚步,眼神

    交汇在一起。

    忽然,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出了一句——“你切了吗?”

    咳咳,有点不忍直视。

    安瑟的眼神怪了起来,他本意是想保持严肃的,但实在是忍得辛苦。

    还好。

    还好他受到过严格的训练。

    安瑟的心理活动公主一概不知,她只看到了一张毫无恐惧的脸。

    这不对啊。

    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男人能在这种侮辱的威胁下保持平静?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实在想不清楚,安瑟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如此强大,面对如此重量级的威胁,居然没有表露人类掩饰效果最糟糕的情绪——恐惧。

    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阴郁,身体有些柔弱的男子,莲娜公主心里泛起了嘀咕。

    莫非…

    他有特殊的兴趣?

    莫非他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

    从小生长在宫廷里的莲娜公主曾听说过——贵族中,有的男人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男人。

    难道…

    莲娜公主的眼神也怪了起来,她的信心开始动摇。

    “你…你,你真的对本公主不感兴趣?”

    安瑟按了按眉头,他是真的无奈,真不是他不愿意娶一个貌美心善的公主,只是莲娜公主她…

    “你……你可想好了?”

    莲娜公主现在真的有那么点慌,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切,还是不切,同样是一个问题。

    安瑟暗暗松了口气,他听出了公主语气中的不确定,于是把右手从只有他能看见的透明状卡牌上缓缓放下来一点。

    得小心点,别误操作了。

    “公主殿下,在下虽然不能同意您结婚的要求,可不代表我们就不能相伴。”

    “嗯?可你不是不愿意成为我的人吗?”

    莲娜公主一愣,态度和缓了不少。

    安瑟趁机接着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契约。”

    “婚姻,只是契约的一种。”

    安瑟顿了顿,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且,还不是最高明的一种。”

    “如您所知,我是一名契约魔法使,”

    安瑟打算趁热打铁,“本人不才,恰巧知晓一种最优秀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