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不慌不忙地说道：

    “姜纹导演，请问你请我来开枪，而不是直接使用特效，为的是什么呢？”

    姜纹坦然道：

    “当然是因为特效不真实了。”

    “就算电脑特效做的再逼真，也没有真实的那种打击感，那种气场。”

    “就像中餐一样，你从微波炉里加热得再透，也没有刚刚从锅里炒出来的那种锅气。”

    “这就是种挺玄妙的东西。”

    姜纹不知道苏明能不能理解，不过听到苏明接下来的话，看样子他是理解了。

    而且理解的好像比自己还要透。

    “姜导，你说特效做出来的没有锅气，那靠镜头切换和剪辑做出来的电影，就有锅气了吗？”

    “啊……”

    姜纹一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单靠镜头切换，还不够真实。”

    “你想，我开完枪，你的镜头切换到了另一个演员的身上。”

    “这个演员他开枪了吗？他能找到刚刚开完枪的那种感觉吗？”

    “就算可以勉强演出来，那能真实的了吗？能有锅气吗？”

    苏明的一通话，把姜纹说的一愣一愣的。

    确实有道理啊，姜纹这样想着。

    可是当姜纹想到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又立刻警觉了起来。

    有道理是有道理，可是要怎么解决呢？

    难道要让电影中每个开枪的演员，都学会苏明这样神枪手一样的枪法吗？

    这个疑问让姜纹不能不警觉起来。

    他虽然长得粗狂，但是他心思却细得很。

    他发现了和苏明同行的人中，有一个人很特别。

    这人不是向周闰发释放过杀气和威压的王保强，也不是貌美如仙的刘一菲。

    而是平平无奇的梁超伟。

    姜纹注意到他的理由是，他听说王加卫最近刚刚拍完了一部片子，叫做《一代宗师》。

    这部片子里，梁超伟就是主角。

    现在梁超伟又和苏明同行，很可能说明，苏明和王加卫是有交集的啊。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王加卫者怎么样，就不用多说了吧？

    王加卫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完美主义，体现在电影上，就是拍摄的周期极其长。

    为了拍出《一代宗师》的效果，他宁愿让演员们先去练七年的武功。

    而且还都是大明星，主要演员去练。

    而且姜纹还知道，在《一代宗师》里，打戏并不重要，最多属于锦上添花的，重要的是它的思想内核。

    就为了这么一个边角料的东西，王加卫都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多的时间……

    现在姜纹害怕的是，苏明也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手。

    他说用镜头切换的方法不真实，拿到要和王加卫让章子伊他们练武功一样，让自己手下的这些演员练枪法吗？

    一个个真的练成神枪手？

    这要花费多长时间？

    自己可没有王加卫有钱，这么耗可耗不起。

    “额……”

    “我说苏明，你这个想法呢，是有道理的，可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苏明的回答，正事姜纹最害怕的答案：

    “这还用说？”

    “当然是让所有的演员，都学会和我一样百发百中的枪法。”

    “……”

    姜纹不说话了，只是抬头看着天。

    原来不是天上下雨了，而是苏明把自己给整无语了。

    “可这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剧组已经耗了一年了，再也耗不起了。”

    “要是想要达到这种枪法，至少是特种兵级别的。”

    “而且特种兵使用的现代枪械，和这种民国时候的盒子炮还不一样，训练方法也不一样。”

    “我听吴经说过，练成一个特种兵，需要七八年的时间，我可耗不起啊。”

    苏明淡淡一笑：

    “姜导，你感觉一天的时间，长吗？”

    姜纹一怔：

    “不长啊。”

    “那就一天的时间。”

    姜纹更愣了：

    “一天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你能干啥？”

    “教会他们枪法。”

    苏明说的一本正经。

    姜纹也面带严肃。

    只不过这份严肃下面，他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

    最后姜纹终于是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你说一天的时间，把他们教成泥这样？”

    “我手底下的这些演员，我自己还不知道他们什么德行吗？”

    “一天之内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苏明淡淡一笑。

    姜纹不相信他的实力，他并没有生气。

    因为如果这事放在他拥有系统之前，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谁可以在一天之内培养出来神枪手？

    还是那种百步穿杨的？

    还是那种用盒子炮的？

    都说要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飞行员，至少要花费和他体重等价的黄金。

    要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狙击手，至少要花费和他体重等价的白银。

    苏明现在用一天的时间就要培养出来？

    简直是开玩笑！

    天大的玩笑！

    不过苏明有金手指系统！

    就算是天大的玩笑，也能让他变成现实！

    姜纹哈哈大笑了两分钟，最后笑不动了，停了下来。

    可是他停下来之后，见苏明还是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好奇又惊讶的问道：

    “你……”

    “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苏明还是相当淡定地点点头：

    “当然是认真的。”

    这下姜纹不笑了，他沉默了。

    思考了片刻，道：

    “可以，我可以把对应的演员们交给你培训。”

    “我今天先拍其他情节的戏。”

    “究竟能不能成，我们明天见分晓。”

    姜纹下达命令，让苏明带着几名演员走了。

    他自己则继续留在片场拍戏。

    其实姜纹之所以让苏明去教他们枪法，并不是因为他相信苏明真的可以教成。

    而是因为他怀疑苏明还有什么深意。

    在见苏明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这人神神秘秘的，总是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说出来这种百分之一百的假话，无非是想把那几个演员借走一天。

    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借那些演员，借走之后又能不能拍出来“锅气”，姜纹就不知道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朝阳洒满大地之时，剧组开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