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过来，发现我躺在帐篷的睡袋里。

    我不是在外边睡着了么？胖子给我抬进来的？

    我睡眼朦胧，从睡袋里爬起来，走出帐篷。

    墨守规在外面烧水，胖子躺在草坪上打呼噜。

    敢情是墨守规抬的，而且他只抬了我。

    我叫醒胖子，胖子满脸迷糊，爬起来。

    早饭是馒头。我们水没喝，只是干吃。

    在这里，水虽然称不上来之不易，但是我认为身边必须能省则省。

    当年沙漠的回忆，给了我太多冲击感了。

    草原和沙漠一样，也是一望无际，我吃着吃着，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出过那个迷局。

    我觉得我现在还在沈残心的幻境里。

    但是草原的风吹过，我就知道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回想起来，那场迷局里面，谁都没输，谁都没赢。结局来得太突如其然了，我不能接受。

    其实如果没有沈炳炆，我还是可以拼一把的。

    没办法，迷惑他我费了近一年。

    吃完饭胖子就开始收拾。我开始思考。

    原先我只是计划着在封门村里找凤九歌的。

    如今计划有变。

    雪山的路我也不知道，说是青铜簧片，就算只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该路是否凶险。

    一般来说，有青铜簧片的地方，必然是至少有一个凶险处的。

    胖子收拾好，两个人靠到我这边来，胖子问我怎么办，回不回去。

    我有点犯难，正好电话响了。

    “这地方有信号的？”胖子诧异道。

    我摇头，发现是楼千城打来的。

    这小子伤好了？

    我接起来，对面就是熟悉的慵懒声：“凤荥阳，你在哪呢？我让瞎子给你打电话，十多个电话都打不过去。”

    “我没接到啊？这地方怎么会有信号的？”

    “你那手机我改过了。接收的是卫星信号，电池也换了，72小时续航。平时手机横着放，可以自动充电。手机里面有追踪器，你别拆了，到时候出事我能来救你。”

    “我靠，这么好的手机也送我一个。”胖子道，“卫星信号你楼千城用得起？国家卫星你能用得起？”

    “我又没说我用的国家卫星，”楼千城在那头道，“我用的私人卫星。”

    胖子“啧”了一声，小声跟我说：“我知道瞎子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了，这小子有钱，还不止一点钱。”

    “哦对了，我这边逮到一个人，当时他在凤九歌的老屋子里面不知道在翻什么。”

    “那屋子没用了，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如果不是道上的人，这事就闹大了。”

    “他是道上的。我黑了互联网找到的那原房东的电话，做了点手脚。他给房东打电话了，我这边就同时监听了电话内容。他听到你租掉了，就破门而入了。”

    我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墨守规，心说哥哥有人给你背锅了。

    “他说他找你，有线索给你，我想办法套出来了，现在他已经被打晕了。”

    “他晕了？”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套线索的？”

    “这个不重要。那些喜欢用条件诱惑或者胁迫别人的人，一旦失去了优势，跟废物差不多。”楼千城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随你。他什么线索？”

    “他说，他知道凤九歌去了哪里。”

    “哪里？”

    “桑丹康桑雪山。”

    “哦。”这个已经算不上线索了，我们已经提前一步找到了。

    “雪山七十二墓葬，在青铜簧片的路上，你要小心。”

    “说说。”

    “那曲就这一条路很不对劲。在青铜簧片的路上，你会遇见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很可能失去联系。”

    “你不是给我装了跟踪器么？我不拆就行了。”

    “不是这个，”楼千城说，“你们知不知道一种叫飞头獠的东西？”

    “知道。”

    “飞头獠可能会半路截掉我们的信号。这条路上越往里走，周围磁场越乱，卫星通信会被干扰。祝你好运。”

    电话瞬间挂断。我收起手机，心说就这？

    飞头獠我一个人对付确实不可能，但是三个人绝对足够了。

    至于手机怎么充电，我也不知道。

    切割磁感线么？

    “我觉得楼千城说了跟没说一样。”胖子道，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人家只是来提个醒。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道，我也睁不开眼睛。

    草原上风很大，我戴了墨镜也没用。

    “现在怎么办？”胖子就道，“等日落西山咱再走？凉快一点？”

    “不，时间不多了。”我道。

    桑丹康桑雪山如果有七十二墓葬，那整座雪山就是七十二个斗，七十二是双数。双数出凶事。

    “走，现在就去找青铜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