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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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结盟

    营帐中噤若寒蝉,万籁俱静,大家都沉浸在绝望的悲痛中。时空宛若停止,四周的烛火宛若蜡像,安静得没有一丝的灯火跳动。每一个的心中,宛若一处疼痛的伤口,稍有风吹草动,便有血涌出。一支忧伤的牧歌如夜雨在生命里漂流,漫流成心中刻骨铭心的海,一任疲惫的悲痛在海的漩涡中一往情深的郁郁沉沦。

    “不必给我安慰,何必怕我伤悲,就当我从此收起仁爱,谁也不给。我会试着放下往事,管它过去有多悲。也会试着不去想起,你如何用爱将我包围,那深情的滋味。但愿我会就此放下往事,忘了过去有多悲,不盼缘尽仍要憔悴。虽然我曾经这样以为,我真的这样以为,为你我受冷风吹。”

    忽而,一阵寒风吹过,众人一阵哆嗦。许久,还是年纪最长的公马王最先打破沉静,安慰道:“事已至此,再多悲痛也不无力回天,介白,你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马上就要过年了,肯定是先回家过年再做打算咯!”楚楚动人的云冉,走到介白身旁,俯身在后者这边温柔道:“跟姑姑回家,好不好?”

    介白环顾众人,沉声道:“江口屯民房被拆,同胞们流离失所,都没有一个过年的地方。我想先留在这里帮同胞们建造好房子后,再做打算。”

    姜应芳郎笑道:“介白兄弟,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早就吩咐了,你听听。”

    只听四周伐木声、吆喝声、棒槌声连片,众人都为之一惊。

    “这是我越族同胞的家,这是我兄弟陈大禄的家,我既然已经来了,怎么可能让我的同胞兄弟们受苦呢?”姜应芳微笑。

    “平定王仁爱,老朽感激不尽。”吴老兰激动不已,起身向姜应芳作揖。

    “您老折煞晚辈了!”姜应芳急忙向吴老兰作揖,行晚辈礼。

    姜应芳起身,环顾众人,义愤填膺道:“姜应芳不仅要为他们打造家园,还要一直保护他们,守护他们。只是不知诸位,如此动荡局面,如何打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见众人都不说话,李福猷沉声道:“我想离开篱笆界。”

    “去哪?”众人为之一惊。

    “去岭南,或会稽山。”李福猷神色决然。

    “福猷兄,为何迈步如此之大?何不留下来,我们再找找机会。”介白一阵疑惑。

    “这些年跟着楚南大军,我们发现了,篱笆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宛若温室里的的花儿,不适合我们兄弟几人的性格。话说篱笆界外风云际会,我们兄弟几人想出去闯了闯。”李福猷淡淡道。

    “既然福猷兄心意已决,那就祝诸位兄弟一帆风顺。”介白扭头注视姜芝灵,轻声道:“姜将军你呢?”

    “芝灵就留在我营部吧!”姜应芳凝视着姜芝灵。

    姜芝灵想了想,点了点头。

    环顾众人,介白朗声道:“我看在坐的都有各自的势力,想必都要回到各自的势力中去吧?”

    公马王、梁维干、姜应芳、张秀眉、陈吉等人都纷纷点头。

    “那好,我们就在此别过。在离别前,我想送给诸位一份小小礼物,聊表心意。”说着,介白祭出镜面八卦阁。

    “诸位请!”介白对着镜面八卦阁的生门,打了个邀请的手势。

    “介白,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众人一阵疑惑。

    “这是我这次在江口屯的一点点收获,与诸位一起分享分享。”介白微笑道:“大家都进来看看吧!”

    众人都清楚介白的心性,其正义宛若云端一般存在。众人没有犹豫,鱼贯而入。当众人陆陆续续都进到镜面八卦阁里,望着那浓郁的天地灵气,都愣在当场,一副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诸位,此地天地灵气浓郁,兴许可助诸位突破境界桎梏,大家可在此尽情的突破。”介白微笑。

    “真的吗?”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向介白,一副副惊喜若狂的模样。

    只有曾经来过这里的灵儿正常些,却莞尔一笑,暗道:“这臭小子,真会收买人心。”

    “自然是真的,这就是我给大家说的一份小小的礼物,不过具体能收获多少,就看诸位的造化了。”介白微微一笑。

    “那我们就不客气。”众人兴冲冲地,立马就地盘膝而坐,疯狂吸纳起天地灵气来。

    环视众人都已投入疯狂的修炼中,介白扭头注视着灵儿和云冉,微笑轻声道:“走!”

    旋即,介白带着灵儿和云冉来到八卦阁中间灵气最浓郁的位置,也盘膝而坐,开始疯狂地吸纳天地灵气。

    …………

    “锵锵……”

    正在介白等人疯狂吸收天地灵气时,凤城的气氛却无比的诡异。天柱石上,百鸟朝鸣,无比壮观。如此寒冷冬季,理应忙碌觅食的,此时却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凤城府衙噤若寒蝉,万籁俱寂,衙内站着一群楚南大军将领,战战兢兢地底着头。仔细看,都是熟悉的面孔,是江口屯大败而归的李光燎等人,还有席宝田。堂上站着魁梧傲慢得胡拓跋,正玩味般地注视着众人。

    “臣等该死,请胡少降罪!”所有人统统跪地,瑟瑟发抖。

    然而,胡拓跋一声不吭,反而悠闲地坐起喝茶来。众人冒出一身冷汗,大气不敢出,只听到汗水滴答滴答打落地上的声音。不过过了多久,众人紧张得几乎晕厥了过去。胡拓跋冷冷道:“都起来吧!”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张西望,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起身。

    “席宝田大将军,你部且暂回楚南,据守白马溪、沙堆;四少回洪州;应成洪、雷三桂、姜吉瑞你三人暂驻洪州下温;方时乾守凤城。”胡拓跋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淡淡道:“夏交之际,白虎露头前整顿完毕。”

    说完转身走入屏风后。

    众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东张西望,不明就里。急忙道:“臣等领命,即日开拔!”

    直到胡拓跋的身影完全消失,许久众人才战战兢兢起身。

    “这是怎么一回事,胡少这是并不怪罪我们?”

    “不知道啊!我都已经做好被处死的心里准备。”

    “胡少不会是欲擒故纵,让我们死得更惨吧?”

    众人议论纷纷。

    “呵呵……”席宝田咳了咳。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楚南大军众将士!”席宝田大喝一身。

    “在!”众人顿时庄严而立。

    “诸位,遵照胡少之命,即日开拔,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席宝田一声令下。

    “是!”

    …………

    “轰……”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镜面八卦阁终于开始有了动静,有人终于突破了。

    “有人突破了!”众人纷纷向突破的方向看去。

    “居然是九王爷张秀眉。”

    “九王爷不是武师境吗?居然最先突破。”

    众人议论纷纷。

    “哞……”处暑后的一个清晨,伴随着榕树下一头水牛一声悠扬的舒叫声,整个大地,从初秋早晨惬意的梦中苏醒。

    阳光挥洒,洒尽那棵遮天蔽日的古枫香树。树荫间,晨光点点,璀璨夺目,它们在那欢快地舞动着。

    古枫香树下,一头肥硕的水牛正悠悠地漫步着,时不时从鼻孔中发出舒畅的呼气声,宛若在彰显着它的威严。一位六七岁的孩童,穿着一件褂衫,正惬意地坐在牛背上,赤裸的双脚,悠闲自得地摇摆着,十足的牧童样。要是没有那张无法掩饰的帅气脸,还都以为他是个放牛娃。他仰头眯着眼睛,注视着那璀璨的辉光,似乎在拷问阳光背后是什么?一身蓑衣的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块竹篾制作而成的挡鱼网,显然是一张微型的渔栅。他手里提着一个鱼篓,不慌不忙地跟在水牛身后,宛若闲云野鹤般,也是一副悠悠自得的模样。

    透射而来的晨光,五彩斑斓,照射在他们身上,彰显出一幅绚丽多姿、光怪陆离的景象。泥土的芬芳,露水的涩味儿,伴随徐徐的秋风飘荡,让空气弥漫着无尽的醉香味儿。

    “布谷……布谷”一只杜鹃在古枫香树深处啼鸣,余音袅袅,顿时让人有种空灵之感。一群五颜六色的鹦鹉,拖着长长的尾儿,在枝间戏耍,它们是那么的欢快。

    “阿爹,这声音如此悠长,这鸟儿叫啥来着?”水牛背上的男童扭头注视那一身蓑衣男子。

    “就是以它声音为名,就叫布谷鸟,它还有很多别名,比如子规。”男子稳了稳脚下的鹅卵石,漫步着,欢声道。

    “布谷声中雨满犁,催耕不独野人知。荷锄莫道春耘早,正是披蓑化犊时。”男童脱口而出,戏声道:“此情此景,阿爹您这身蓑衣很是应景啊,哈哈哈!”

    “臭小子,瞎显摆个啥,那描绘的是芒种时节。”男子嘴上骂着,脸上却美滋滋的。

    “这啼鸣,仿若这方天地都任由它主宰般,这布谷鸟应该有啥特别吧?阿爹,您说将它烤来吃,会不会很正点呀?”

    “你呀,就知道吃。”男子微笑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相传在周朝末年,蜀地有个君王名叫杜宇,禅让退位后,独自隐居深山。而后国家灭亡,杜宇独自在痛苦中死去后,灵魂化为杜鹃鸟。每年暮春就会悲鸣不止,直至口中滴血……”

    “既然是望帝灵魂所化,虽然是位禅让退位的君王,但帝始终是帝,烤来吃应该对灵魂力有大补啊!”男童舔了舔嘴唇,一副馋嘴的模样。

    “你不是天天跟你阿娘吹嘘,说这方圆百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所有的魂兽都是你的好朋友,这会怎么对这鸟嘴馋起来了呢?”男子摇摇头,却微笑着,说话间,脸上满是幸福。

    “哎!阿爹,都说这是人吃人的世界,那些不听话的,作恶多端的,自然要烤来吃。”男童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信誓旦旦道:“我在这方圆百里,可是魂兽之王,名声大噪多时,这鸟都居然没来主动求见我,我看它也不是什么好鸟。被我逮住,非得烤它吃不可。”

    “白爷伏虎拳。”忽然,男童对着森林深处轰出了一拳,转头注视着蓑衣男子,认真说道:“阿爹,你看我这拳如何?”

    蓑衣男子摇了摇头,只是微微一笑,但微笑中却满满都是幸福。

    “白爷拳影盾。”男童又对着虚空连轰数拳,扭头又对蓑衣男子说道:“那这拳盾呢?”

    显然,男童是希望得到蓑衣男子的肯定。蓑衣男子不想顺着他,依旧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

    “白爷擎天拳。”男童猛地用力,对着虚空重重地又轰出了一拳,扭头又对蓑衣男子认真说道:“那这拳呢?”

    “好好好,我们小白白厉害。”蓑衣男子知道男童心里的想法,不想一再打击后者的信心,敷衍了事地夸了一番。

    只是蓑衣男子不知道的是,在男童挥出白爷伏虎拳后,在森林深处,轰出了一个巨大窟窿,大地为之震动,尘土飞扬。白爷拳影盾也在远处的天际,形成一道拳影虚盾。更是白爷擎天拳,轰至苍穹,气势无匹。

    “这是我这几年在森林中跟魂兽搏斗自创的白爷三绝拳,让所有魂兽诚服。”得到蓑衣男子的肯定,男童得意道。

    “好好好,我的魂兽大王,你既然是魂兽之王,那你必须胸怀万民,可不能想吃谁就吃谁哟!”男子快意的会心笑道:“而且要尽力的保护好你的子民。”

    “阿爹,我知道的了,哈哈……”

    “哈哈……”

    笑声在幽静的空谷中悠扬地传得远远的,远处的小溪在潺潺的流淌,清澈见底,没有丁点儿活物的涌动,清得让人有些惋惜。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溪里的小鱼小虾,那是吃饱喝足了春夏和初秋的花果,一个二个懒得游罢了。

    古枫树下,风霞齐舞,牛童话鸟,一身蓑衣,望溪流,为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