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看地心神灵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只好换了个问题。

    “这些地底人是哪来的？”

    “他们是『邦诺族』，这颗星球上最古老的原住民。”

    “果然萨贲那些土著不是最早一批……”

    冷真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问的了，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卡雅。

    卡雅沉思片刻，“你认不认识他身上背的东西？”

    看了看肩膀处突出的古朴琴头，冷真神色古怪，不理解为什么卡雅要问这个。

    “知道，一种木琴。”

    “那为什么以茵地表的人，都不知道乐器，或者音乐是什么？这种由不同音阶组成的音律在社区外文明中是相当普遍的。”

    冷真这才意识到卡雅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和纪奇莱解释吉他是一种乐器的时候，后者也是茫然无措。

    “难道这里面也有所谓未被揭露的秘密？”

    “所有文明进入社区，神国都会对其下达禁令，禁止一切有关旋律的传播和创作，几代人过去就没人知道了。”

    “为什么？”冷真不解道。

    “音乐不是人类的天性么……原始人都会在草原上用石头敲敲打打……那我天天背着吉他还有一定风险？”

    “不能说。”

    “那为什么会不断有文明出现在社区？”上一个回答让冷真自然联想到这个问题。

    “不能说。”

    “这谜语人当得堂堂正正，我喜欢……”

    “我也没有要问的了，和适应者有关的真相估计都得不到回答，和『七神国』相关的东西也都是禁忌……”

    冷真点点头，“我们没问题了，不过……要我们保守秘密，不对外声张，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对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保持沉默。

    “这也是一次交易，刚才我基于你不能直接出手的限制，用『邦诺族』的生命换取以茵污染的真相。

    “现在，我可以将秘密公布于众，以茵和其他文明一定对古老的地底神明很感兴趣，那样就会打扰到你和『邦诺族』的平静生活。

    “用我保守秘密的承诺来换取一些代价，这很公平，除非你能轻易阻止我这么做，那交易条件才会不成立。”

    冷真意思很明确，我不是要趁火打劫，你要真牛逼可以直说，我直接跑路老死不相往来。没本事，就乖乖听我安排。

    “什么条件？”

    “倒没感觉出生气的样子……这神当的也太憋屈了……”

    “很简单，陪我演一场戏，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让蒙奥贝明做什么，反正目的都是防止以茵进入地下世界。

    “在能达成你目的的基础上，我要让地表恢复平静，让污染退去，让以茵所有人相信，这颗星球还能继续居住。

    “做法么，让蒙奥贝明扮演地底恶魔，污染的源头，让你的首席信徒扮演勇者，将恶魔击杀，同时污染爆发停止，以茵危机解除。

    “我会将一切记录下来，这么做的目的不用我多说吧。”

    冷真没有满足获得以茵真相，他从第一次去『庀古科技』就怀揣着制造真实的目的，只是当时没有理清污染真相的全貌，没找到方法实践。

    “这很简单，他的人格是建立在我意识输出上的，只要我收回力量，他就会变回普通物质。但你要怎么保证上面的人不会下来打扰我们？”

    “这就不在这次交易范围内了，我不说，没有切实好处，他们最多轻度探查，等你的小迷弟成长起来，相信能帮你处理好这些问题。

    “但我如果公布出去，以茵人或者其他对神灵有兴趣的势力，来造访地底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冷真颇为无耻地胁迫道。

    这次的沉默相当之久，越等，冷真心里越悬。

    “可以，如果你破坏约定，那我也有办法让你瞬间消失，这会让我付出一点代价，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冷真长舒一口气，他本想如果遭到拒绝，就退而求其次，将剧本删减，只保留蒙奥贝明身死，但仅阻止了污染彻底爆发，地表依然漆鬼横行，无法住人。

    他始终记得卡雅说过的，制造真实对意识体产生的影响力越大，收获秘能才更优质。

    如果不能让以茵人回到主星居住，秘能质量肯定要大打折扣。

    “好的，我会在两小时内将准备工作做好，决战地点放在哪里比较合适？”冷真喜怒不形于色道。

    “这要看你说的蒙奥贝明了，他虽然依附于我的力量，却有自身独立人格，他可以想去任何地方。”

    “明白，等事情结束，我应该不会下来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事情谈妥，冷真和卡雅在地底勇士恶狠狠地注视下，浮升至通道原路返回。

    登上地表，冷真心情舒畅，接下来只要不出现意外。

    蒙奥贝明是最大变数，但地心那人说可以瞬间抽走意识，这让战果不会产生任何悬念。

    拍片前，当然要先准备摄影器材。

    这方面，冷真还得去问庀古，毕竟他的高序列在这时候作用巨大。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录制画面传送到以茵或者社区其他文明？最好能现场直播，能互动就最好了。”冷真来到庀古住处，开门见山道。

    庀古一脸狐疑，“你又要做什么？让全世界欣赏末日是如何降临的？”

    冷真神秘一笑：“末日不会来了。”

    “你知道了些什么？”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有办法找到我要的东西么？”

    庀古想了想，摇头道：“有是有，拍摄画面很简单，但你要取得联系，不知道有没有人回应。”

    “走，时间不多，我们带你去。”冷真催促道。

    “直接用种子吧，顺便看下蒙奥贝明在哪。”这句话冷真用比休语说的，怕庀古对这个名字有什么过激反应。

    卡雅看着冷真自信有条理地指挥着，明眸微动，后者面对疑似神灵还能从容胁迫完成交易，成长不可谓不快。

    和冷真结伴同行是当初没得选，当然，冷多适应物和潜力强是原因之一。

    但这些只是硬件，一个人有再好的天赋，自己没有渴望变强的执念，也是浪费。

    卡雅想自己当初领悟真理，隔了很久才真切体会到真念的变化。

    而冷真不仅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悟出真理，并且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寻找制造真实的契机，然后权衡利弊，将想法转化为现实。

    拥有这样行动力的人，很难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