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和卡雅慢慢从空中降落，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地面上，有人在走动。

    “那位适应者没有主动探知我们，是不够警觉，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离得近了，文明的具象呈现在眼前。

    这几乎就是一个地下的石器文明，没有任何科技的影子。

    人们在用石棍捅着地面，多捅几下，地里会钻出浑身光洁坚硬的大虫子。

    接着他们会用手，直接将坚硬的外壳扒开，掏出里面的肉汁塞进嘴里。

    就像动物进食。

    直到冷真看到了壁画，他才愿意承认，这是个原始，但初具规模的文明。

    “这到底是独立进化出来的种族，还是以茵最古老的人种来到了地下？”冷真不自觉做出猜测。

    他本以为地心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适应者，可能和这里有点什么关系。

    但这里的人长相和那人完全不同，惨白的皮肤，身上没有花纹，个子也没那么高大。

    这让冷真偏向于认为，这是支诞生于地底，独立发展的新种族。

    看了看身边的卡雅，冷真沉凝开口：“这里有你要的秘密么？”

    “先把那个适应者找出来。”卡雅不动声色回答。

    “这要怎么找……对方不主动现身，就只能你去偷窥记忆了啊……”冷真略有些抱怨地想。

    两人来到地底人居住范围的中心地带，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所有人就吓得躲到石头后面。

    冷真叹了口气，“还是得自己来……”

    他表情认真了一些，真念铺开，覆盖整片居住地。

    地底人一共只有八百多，确保再无遗漏，冷真对所有人传递道：

    “如果你能听到这声呼唤，请和我们谈一谈。”

    无人回应。

    但从真念反馈中，冷真察觉到一丝古怪。

    地底人此刻的姿态，大多表现出害怕，慌张，蜷缩身形，以求自保。

    只有一人堂堂正正站在高处，俯视着外来者，手里还拿着一把，可能是武器的道具。

    冷真刚想回头看一眼，那人已经一跃而下，挥着手中的武器向冷真砍来。

    虽然肉眼还没看到那人，但冷真凭借感知，早有准备。

    快速移动身形，冷真完美躲避，这时他才看清那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柄由漆鬼组成物质，打造的利剑。

    但冷真还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那位适应者。

    一击不中，对方没有追击，而是举起手中的剑。

    “等一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聊聊。”冷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适应者，先示好再说。

    “如果他是适应者，就算他们的文明没有语言，也一定可以沟通……”

    而这名地底勇士，却将冷真的善意践踏在脚底。

    他手中的剑开始变化，剑身光泽渐盛，散发出这种材料本不具备的光华。

    “这……”冷真感到被践踏的不是善意，而是尊严。

    对方摆明了就是适应者，但根本没有和冷真交流的意愿，甚至连回应都懒得给。

    “既然这样，只能打到你愿意交流为止了……”

    抬起左手，真念集中在『物质起源』，在昏暗的场景下，很难看清手链上的变化。

    流沙从手链各个方位溢出、汇聚，渐渐凝成实质。

    颗粒重组，物质具现，五只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球在黑暗中，亮出狰狞瞳孔。

    冷真毫不犹豫控制『红眼』发动攻击，只要打不死，卡雅都能救活，他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猩红的离子束，一道接一道，射向地底勇士。

    而对方手中的剑却消失不见，他站在原地，任由红光照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身体素质这么强吗？硬抗重粒子？”冷真也发觉不对劲。

    勇士身上一点焦痕或伤口都没有，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就是我说他特殊的原因，你还不够专注，那把剑，一半融进了身体，另一半化为粉末散在空气中。”卡雅从容提醒。

    冷真这才发现，空气中竟然飘散着一种，带有腐蚀性的颗粒，自己皮肤已有溃烂的迹象。

    “难道他也有多种适应物？还是那种黑色物质的性质变化？”

    既然『红眼』没有起到效果，冷真不再浪费真念，让五只眼球自行消散。

    问题是，重粒子束都没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武器能对敌人造成伤害。

    “他到底有什么特殊？”冷真忍不住问道。

    卡雅也紧皱着眉头，不确定道：“我感觉他像『神仆』……”

    “『神仆』？那是什么东西？”在这之前冷真从未听卡雅提起过。

    “我以前就是一名『神仆』，拥有信仰，并成为适应者，有机会借用神灵的力量来战斗。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卡都被制裁，我只能暂替王位，带领圣卫完成使命，如果没有比休神的力量，我可能早就死了。”卡雅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道。

    “就像『摩基诺德的馈赠』一样？”

    “有区别，『神仆』借用的是神灵原原本本的力量，包括祂们对自身适应物的理解。那种感觉……会让你对物质的定义产生扭曲。

    “如果和信仰的神灵拥有相同的适应物，每次借用力量，都会加深对适应物的理解。最后就像这人一样，自身真源水平和物质理解程度完全不成正比。”卡雅越说越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种主动借给信徒力量……要什么实力才行？星砂级？借用力量有没有副作用？”

    冷真这么问的原因在于，『吞噬星空』就可以做到类似的事，区别只是靠魂穿帮助素材，是以自己的意识在战斗，而不是将自身力量分割出去。

    卡雅摇摇头，“我不知道，星砂级适应者我也只见过一位，但看那人需要靠比奇发动刻印才能来到比休，应该不能被称为神灵。

    “至于副作用，我不知道算不算，调用次数多了，信徒的性格、观念等精神层面，会逐渐接近神灵本身……所以我在具备一定实力后，再也没有乞求过神恩。”

    “主啊，请聆听我的祈求，赐我神圣的力量，引导我战胜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