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秘密
夏季的村里是难熬的,男人们多数都光着膀子。穿着短裤,踏着拖鞋。太阳出来的时候就都窝在家里不出门,等太阳下山的时候忍着闷热的热气去菜地里劳作。
闷热的天气里吃饱了就找个地方凉快着。村子里也有小卖部,也得走五六分钟跑去马路边上杜姗家买。
杜姗这个女孩很特比,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家就是开小铺的。她比我大一个年级,每次我上她家买东西时都会和她聊聊天在回家。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还约着一起去割猪草!割猪草的时候我们在草堆里发现一个用空了的洗发水瓶,上面贴着某女星的照片。
“远兰!你说这读张柏(白)芝还是读张柏(bo)芝!”她笑着问我。
“应该都可以吧!这是多音字。”
“我喜欢读张柏(bai)芝,她是香港的女明星。远兰你觉得她漂亮吗?”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挺好看的呀!不好看,能当明星吗?”
“我觉得她长的一般,还没有,周慧敏,好看。”
“周慧敏是谁呀?”我不知道这个明星呢?
“她是我喜欢的女明星,演过刀马旦的女主角,你看过吗?”
“没有看过!”
“那你有喜欢的明星吗?我的偶像就是谢霆锋!”
当时我愣了一下,偶像,偶像一词,第一次知道。
她说:“长大的愿望就是当明星,最好是自己能当导演。拍出一部我自己喜欢的作品。”
当时我就觉得她的想法和同龄人不一样,她在学校,也是班上的文艺委员。
那天我们也是在夕阳下,畅谈着未来的梦想。
当时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其实我的理想就是长大有一所漂亮的房子。但只在我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当时还说了一堆鼓励她的话!“你要是出了名,可千万别忘记我了。”
哈哈哈的大笑“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它是很难实现的,哪有那么容易呀!”说完我看见她眼睛里的光都淡了下来。
天热,今天我上她家买冰棍。突然间看见他的头发变成了短短的男士头。
我忍不住问:“杜姗,你剪头发啦。”
“嗯!和我妈赶集把头发卖了。”
“啊!那卖了多少钱呐?”我问道。
“也没有多少钱,差不多有个50多块吧!全都在我妈那儿,她一分也没给我。”她有一些沮丧的说。
“哦,那卖了不少钱呢?”
“我这个头发又枯又黄,我妈说剪了会长的更好。”
“远兰,你的头发比我的还长。肯定比我的卖的多你的头发又多又密还黑。”说话的时候我光盯着她的睫毛看了。
她的母亲看见了我,也不忘夸我“这闺女的头发真黑,吃什么养这么黑呀?”
我不好意思的回道:“就吃平常的大白饭。”
“是不是吃了黑芝麻呀,都说吃黑芝麻头发会变得黑。”然后她母亲就继续打牌了。
在记忆里,她的母亲对杜姗都很凶。私下里,杜姗告诉我:“她妈不喜欢她,嫌她是个女孩儿。就因为他爸爸想要个儿子,常常和他妈吵架。”
搞得她的童年记忆里很不愉快,我也把我的一些烦心事告诉她。
“我妈也一样的,偏心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弟弟。都已经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也这样吗?”
“嗯!都是我自己这么觉得的,反正他们的眼里也没有我,就只知道打牌。”她的情绪低落垂下了头。
“我们说点开心的吧!”
他用手捂着我的耳朵,轻轻的说:“我收到了好几封情书,我知道是谁写的。其中有一个男生,我对他挺有好感。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早恋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好处。我早就看清了这个世界,看清了婚姻。我恐惧吵吵闹闹所以打算单身一辈子。”
我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们现在还小不适合恋爱。”
“对呀,女孩子就是要懂得矜持。这是我的秘密,你千万别告诉我妈啊!要是我妈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别看她平时没时间管我,老在我跟前说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我妈受了刺激,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爸是有外遇的,也许我爸都有私生子了。他们这些年都在闹离婚,但是碍于我舅舅的面子,死活也没离成。要是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舅准要了我爸的命。说都是为了小孩子他们才不离婚的。其实在这样的家庭,我一点也不快乐。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他们要是离了婚才好啦!那样我就解脱。”
“啊,你千万别这么想。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举起了右手说:“你放心吧,你告诉我的这些我绝对不会讲出去,包括我的父母都不能说。”
“嗯!我相信你,我已经把你当知心朋友了才告诉你这么多事情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说出去就完蛋了我妈肯定会打死我,别人会笑话我家的。就抬不起头,知道吗?”
“你就放100个心吧,我都发誓啦,我会把它当成一个秘密的,我只希望你快乐一点。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安慰的说道。
那天我们坐在闷热的房间里,吹着风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仿佛过的也很快窗外的太阳也慢慢的落了山。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她。
“远兰!你有时间就来找我玩吧,我们很聊的来。有一个说心里话的人,我的心情都好多了可千万要守住我的秘密哦。”
“好的,你放心吧!”我就踏着轻快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怪不得她看起来有一些郁郁寡欢的样子。老是心事重重原来他是有心事。她开心了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件好事。虽然我的家庭并不富裕,家里温馨快乐的氛围,还是感受到的。这也是我比较幸运的一点吧!当然,她告诉我的秘密,我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说起。
回到家里就发现光着背的父亲多了一个大水泡。母亲正在用针管沾着药酒往水泡上刺穿。
“爸爸,你的背怎么啦?”我急切的问道。
“哎呀!可能是蜘蛛在我的背上撒尿了,睡了一个午觉中了毒,又痒又痛。你们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呐。”我父亲生气地说道。
“早就让你把这些个蜘蛛网打扫一下,懒不管活该。”我母亲嘲讽道。
“你这婆娘就是毒,巴不得我早点死,是不是啊?”父亲有点骂的语气道。
“哼,我就该用力刺。痛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净说瞎话。”母亲忍不住笑道。等那些水泡里的液体流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给父亲抹上了药酒。
帮父亲抹完了药母亲就用扫帚在房间的角落检查着蜘蛛网。看见了就把它给捣毁了。
夜晚睡觉的时候,我也怕会不会有一个什么动物来光临我。老是左看看右看,看了才放心的关了灯。惴惴不安的睡去。
半夜里听见厨房里的蛐蛐儿叫,田边的蛙声呱呱一片。起夜发现,在田地里头顶打着灯捉青蛙和抓黄鳝的人忙碌着。
据说青蛙和黄鳝可以卖到一个很好的价钱,我老是想不通,青蛙不是益虫吗?至于黄鳝,看起来就很可怕更别说吃它了。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放过它们。突然觉得它们也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