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山。

    一来到此地，黄衣神女柔和的眸光产生了些许波动。

    “天道么？”

    “悟道有得，拟了小团子的几分真意。”明玉摇头，给出解释。

    清泉之畔的八角亭，一壶茶水已然烧开，清香四溢，让人陶醉。

    明玉请神女入座。

    神女将目光落在那壶上，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她抬头看向明玉，而后问道：“你找她干什么？”

    “上体天心。”明玉给女娲交了个底，“我后面的路还差两步，无极之地去不了，就只能从她下手。”

    神女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明玉跟小天道的纠葛。

    “她机灵着呢，可没那么容易上当。”神女把玩着明玉制作的精致玉壶，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明见壶天真意，轻轻点头。

    “这个娘娘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明玉抬头望天，再有个万八千年，就有机会了。

    神女见他如此自信，心中带着几分惊讶，她亦是抬头望天，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昊天跟你做朋友还真是……真是他的福气！”神女犹豫一下，换了个措辞。

    “不过，我的囚天法尚可，但亦有不足，所以还需要娘娘帮个忙。”明玉不打算放这个机会，给灵宝提升品质以备万一。

    “你啊~~”

    神女美目轻转，半是无奈地说道。

    今日就算不来，明玉八成也会再走一趟天外。

    但徒弟提要求了，她这个师尊总不能拒绝吧，无非举手之劳。

    一尊小鼎出现在手中，先天之息翻涌，壶入此间，法则交织，玄黄纹路不断铭刻，有乾坤鼎的助力，此壶将再上一个台阶。

    “那就更有把握了！”明玉满意的点点头。

    “人间诸事，你欲如何施为？”

    神女托着香腮盯着自家徒弟一阵子，忽而问到。

    明玉手中的动作一顿，将端起的茶杯放下，沉吟片刻，道：“我欲谋人道成定。”

    “定于何？成于何？”神女百无聊赖，她手指轻动，将明玉的茶杯挪到自己这边。

    “定于他，成于我。”明玉伸手，果断将杯子抢了回来。

    “你挺大胆啊！”

    神女美眸微瞪，她将明玉的手定住。

    “您知道，我的胆子向来挺大。”明玉笑吟吟地开口，十分自然地挣脱了束缚，揽袖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何况，娘娘不是已经给弟子谋取了方便吗？若不抓住机会，岂不是辜负了您的好意？”明玉重新取了套茶具，向神女递上新茶。

    “是嘛？我怎么不知道？”神女不承认，可嘴角悄悄上扬，她接过了明玉递过来的杯子，轻抿一口，双眸微阖敛去几分柔光，看上去心情甚为愉悦。

    明玉失笑。

    “想要成事，无非天地人心，大神的机缘在于人，我的最后一丝契机，也应在人道。不争一争，弟子可不甘心。”

    “三皇定理，五帝治世，人道有此八位，这是他们推算的结果。”神女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明玉心中一动，点点头，他眉舒目耀，笑道：“那样最好不过。”

    这一笑，师徒二人眉宇间当真有几分神似之处。

    ……

    东胜神州，在靠近南瞻部洲的地方，绛红宫装的神女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神女眉头微蹙。

    “这是我的道场，我为何不能在这？”身穿祭司法袍的巫女澹笑，她目光轻移，落在了青衣神女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两位神女亦然，因为在巫女身后，同样站着别的身影。

    “不介绍一下？”

    绛红宫装的神女将手贴于腹部，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端庄典雅的气质。

    巫女神态自若，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影子都显化了出来。

    “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娣、巫谢、巫萝，见过道友！”

    十位巫女落落大方，向神女施以平辈之礼。

    青衣神女嘴角一抽。

    “你们这又有何说法？”

    为首的巫女名为巫盼，她沉吟稍许，而后回答：“灵山十巫，通天地之变，明神鬼之事，生灵死命弗能避之，世所敬爱。道友以为，这个说法如何？”

    “……”

    两位神女都沉默了。

    她们忽然觉得之前编的说法草率了点。

    明显这十个巫女更有格调。

    不过……

    “盼盼，下次可别学我哦。”

    青衣神女一脸玩味儿地盯着第一巫女。

    盼盼？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巫盼神色一僵。

    不待她反应过来，神光璀璨，青衣莲步移转，玉手瞬息抬起，在巫盼白净而细腻的脸上点了点。

    “诶？盼盼居然不是化身？”

    青衣神女眼睛发亮，还真意外。

    巫盼愣愣地看着近在迟尺的神女，清新如幽兰的吐息扑面而来，她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一个闪身，她极速后退，九位巫女上前，将之护住。

    青衣神女乐了。

    “盼盼别害羞嘛。”

    “道友请自重！”

    巫盼银牙轻咬，有些羞愤难当。

    她开始后悔告诉对方名字了。

    见了巫女的狼狈，绛红宫装的神女嘴角略微勾起。

    “小五，不得无礼。”

    青衣神女依言退了回来。

    “道友为何来人间？”绛红宫装神女问道。

    第二巫女巫真道：“道友不也来了？”

    宫装神女摇摇头，“我们不一样，你有镇守轮回之责，我可没有。”

    “少了我，轮回又不是运转不了，怕什么。”说话的是第十巫女巫萝，她一脸傲然地昂起头。

    闻言，两位神女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幽冥职能逐渐完善，地道权柄不断扩张，给你这位地道之主带来不少变化啊。”

    若在以往，对方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出来闲逛。

    “小有所得，比不过道友。”

    巫盼调整了状态，神色澹然地回答。

    “也没有，盼盼还是很棒的！”

    青衣神女为其鼓掌。

    十位巫女满头黑线，她们面无表情地盯着小五，一同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