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T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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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记载19—我的前半生(上)

    今夜如往常一样无法睡眠,让我辗转反撤想了许多,终于决定讲一个关于前半生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不贫穷也不富裕的家庭,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生意忙的时候很多,所以很早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幼儿园,父母管我的时间很短,自从比别人早上半年的小学开始,父母开始渐渐的关心起我的作业,那时候的我,十分喜欢偷懒,母亲我不在我身边我的作业从不正常写完过。后来,我就从小学开始被送进了补习班,一直从小学补完到初中,渐渐的家里的生意因为交通和各方面的原因变得,越来越差。

    主要还是,在我六年级那一年,我听到了我此生的第一个噩耗,我父亲因为脑溢血,倒在了我家的天台上,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救护车离我最近的一次。我还记得,当时我因为第二天要上学,因为我家里的亲人要去照顾父亲,不放心我我一个人在家,所以,那次是我第一次在(邻居)别人家睡觉,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失眠,后来,也是因为父亲的病情稳定,奶奶才很晚才回来,接我回家去睡觉。后来,在我父亲住院的这几个月里,我也曾好多次的从医院去上学。但过了几个月后,父亲的病情好转,终于可以回家去了。但是父亲还是落下半身不遂的后遗症,也同时花了家里一部分的积蓄。但是,刚开始到家的时候,父亲在家的一切都变成了难题,母亲毅然而然的挑起了这个重担,当时的母亲不但要照顾家里的生意,还要兼顾父亲的行动不便。渐渐的我也明白家里的不易,我也开始在放假时间那也不去就留在家里看店,方便母亲腾出多余的时间照顾父亲。渐渐,父亲的身体好转,已经可以在家里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这也帮母亲放松了许多,这就意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母亲只需在做饭的时候,帮父亲端到跟前就可以了,其它的父亲都可以自己搞定了。

    但是,也是这样平静的生活,静静的过了三年,我也渐渐习惯了在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喊一声“老汉”,父亲也是习惯性的喊我一声“涛哥”。就是在这三年里我习惯了无数次将饭菜端到父亲旁叫他吃饭,我也习惯了在每次看电视时父亲在耳旁的“念叨”,也习惯了每次回家父亲总是把好吃的留到我放学。

    但是,就是在初三的最后那一年,引来了我此生最大的一个噩耗,我还记得当时,我还在学校上课,当时刚好是课间,我正在教室和同学们嬉笑,当学校保安走到教室里时,全班戛然无声,就听见保安叫了一声我,我一脸懵的走过去,保安就告诉我说“你父亲病重住院了,快去校门口你姑姑在那接你”。我当时脑子一直没反应过来,脑子一边空白的跟在他后面走到校门口,就看见姑姑在门口等我,我随她上了车,或许姑姑在开车的时候,感受到了我的紧张,所以连忙开解到“没事的,就是住院了就是喊你过去看一下”。我就一直坐在车上沉默不语,终于到了医院,姑姑叫我先上去,她先去把车停了来,我当时仿佛听她有说过在几楼,但是,当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东西,所以下车后我当时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就一直站在医院的乱转,在当时我感到了什么叫做无助,什么叫做惊慌失措。一直等到姑姑一脸慌忙的找到我,和我说到“我不是和你说了在几楼吗,你还在这里干嘛全部都在找你”。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姑姑的后面坐电梯到了那个医院的顶楼,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这一层全是手术室,再往里走去,我就看见母亲一脸仓皇的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母亲看见我,就拉起我的手,我当时能清楚的感觉到母亲全身的颤抖,我更能明白母亲心里的仓皇失措。所以,我拉着母亲的手更紧了一分。我们在外面等了好久,我终于明白了那种每分每秒都过得好慢的感受。终于,手术室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告诉我们说“现在没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是要弄到ICU去”我妈在当时什么都没有清楚的情况下说好,(ICU的规定是每天只有固定时间能进去,还每次怎能进去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必须穿好消毒服,鞋套,头套,手套)。当有天刚好轮到我和母亲进去的时候,我们在护士的带领下,走到了我父亲的床前,当时我都不敢相信那就是“他”,“他”的身上插满的各种各样的管子,“他”廋了好多,我和母亲在床边喊着“他”,“他”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从“他”眼角渐渐滑下的眼泪,我想“他”应该知道是我和母亲来看他了。没过几分钟,护士就来叫我们过去说“医生找我们聊一下父亲的病情”所以我们当时就进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母亲被医生叫过去谈论病情,我就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向了父亲的床位,看见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插满管子的那个“他”,我的心里不自觉的难受起来,在没聊几分钟医生就叫我们可以出去了,这几分钟是我们每天站在ICU门口几个小时换来的。

    就这样,渐渐的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后才明白ICU的吓人之处,在医院的账单上写着,在这里的一个星期,已经花了几万块了,在这个星期的每一天里,我们每个人都度日如年。后面,家里边人在和医生商量后,就将父亲转到了普通病房,在这之后,母亲关掉了店每天都陪在父亲身边照顾他,在后面的几天里,父亲检测心率的机器一直出现异响,所以,医生好多次把我母亲和家里人叫出去告诉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他”很难受的一直只是靠着氧气活着,所以叫我们考虑一下,那次过后家里边人就开始商量着怎么办。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让父亲安静的走吧。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我看见好多医生护士来拔掉了父亲身上好多管子,唯一只留下了一个检测心率的仪器,果然医生的话不出意外在过了一会后,仪器上的波纹从稍有起伏到一条直线。

    在那一刻,我看见了从父亲眼角滑下的眼泪,我也感受到了父亲的体温由温热变为冰凉,我更是感受到了从那一刻起,我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家里边爷爷辈的几个人,叫我们出去他们要给父亲换衣服了,所以我们都出去了,我靠在病房外的墙上,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关于父亲的记忆。直到我忍不住,的跑向了医院的厕所,关上里面的门,在里面失声哭泣。直到我听见外面声音,我才藏下所有,用冷水洗了洗脸,面无表情的走出厕所。我就看见火葬场的人,把父亲装进袋子里,然后抬下了楼,抬到车里,我和母亲紧接着上了车,家里人紧接着开车在后面跟着。我还记得,那天的晚上好冷,那天的夜也好黑,那是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我和他们就一直在这里守了通宵,接下来的这几天亲朋好友渐渐来了,我们班也派了代表,来的那几个和我当时都还可以。渐渐的到了最后一天,该火化的日子了,父亲的遗体从冰棺里抬出来,抬到推车上,渐渐的推向焚化炉,我抱着父亲的照片走在最前面母亲和姑姑一人抱着我一只手痛哭,在那一刻,我真的也好想哭,但是,我一直记着父亲和我说过“你是除了我,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了”,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到死也得给我挺住不能哭”。在将要推进焚化炉的那一刻,我看见父亲苍白的遗体,我磕下个三个头。

    在这期间,母亲因为害怕剪掉了所有关于父亲的照片,只留下了一张遗照。在那过了好久,母亲还是不怎么敢,一个人回家,只要家里一有动静她就会,回到卧室锁上门。时间过了好久,我还是不敢主动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因为只要一提到父亲,母亲就会转过身去抹去眼泪。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只要一个人在家,听到有关于讲述父亲的一切,我都会止不住眼泪往下掉。我记忆最深的就是第一次听见《父亲》这首歌的时候,我眼泪从未停下,但是当我听见门外有人要进来的时候,我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低下头无声的玩着手机。所以当时我妈回家还是什么都没发觉。

    所以,在经过一系列的事情过后,我变得对所有事情变得敏感,也变得更加的缺乏安全感,更变得越加的孤僻,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了一个人,在所有事情的处理上变得更加习惯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