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雷夫拿走了因杜恩提供给他的文件。他撕开了把他们绑起来的红色小条，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仅就其位置而言，一座海滨城堡就比大多数内陆庄园更有价值。不过，当他看到契约上的名字时，阿格雷夫忍不住笑了。

    泡沫螺旋……，哈。

    像是因杜恩送的礼物。它就像一个鲜红的苹果，一旦你咬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全是腐烂的，或者是一块金子，里面却全都是铅。

    “我看你很高兴，”因杜恩说，注意到阿格雷夫的微笑。

    “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正如违抗我的惩罚是巨大的，忠诚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阿格雷夫从契约中抬起头来，他知道因杜恩的话有多可笑，因为他隐藏了他的恶意。

    他真的很适合他所举的旗帜；他袖口上的蛇，那是他的同类。他是个很好的操纵者。但了解他的本性会让每个人都选择逃离。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拥有泡沫螺旋。我听说过它的故事——一座大理石城堡，位于一个巨大的海上拱门的顶端。它是水手们前往附近城镇的灯塔，有相当强大的防御。那里能容纳近千名骑士。人们可以看到海洋在上面绵延数英里。据说这里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在这个凡人的王国里，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阿格雷夫把它说得像推销一样。

    也是一座一座注定要在今年掉进海里的城堡，阿格雷夫想到。

    阿格雷夫把契约紧紧抓住了。“谢谢你，因杜恩王子。”

    现在我已经向他展示了一些价值——聪明，神奇的天赋——他会试着把我拉拢到他的身边。这座“富裕的城堡”注定要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内成为海里的瓦砾，他知道这一点。

    “如果你高兴，那就足够了。”因杜恩点点头，走到门口。“说实话，你为瓦斯克家族做了一些事。面对帕邦和蒙蒂奇的愤怒会……更困难。他们有很多朋友。”

    “那我将尽我所能确保蒙蒂奇在未来的日子里保持中立，甚至忠诚，”阿格雷夫发誓。严格来说这不是谎言。他不希望蒙蒂奇加入即将到来的内战。他们应该把力量集中在维迪门身上。

    因杜恩点点头。“很好，但你要记住，尼科莱塔的命运不会改变。抛弃任何可能的妄想。”

    阿格雷夫点点头。因杜恩和皇家骑士们迅速走出了大门。只有当它被关上时，他才让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站着，瞥了一眼分行经理。

    “谢谢你治愈了我，埃尔伯特。”阿格雷夫评论道。即使这个人很粗鲁，用粗鲁来问候粗鲁也只会滋生敌意。此外，他不想和因杜恩王子一起离开。

    支行经理扬眉吐气。“别谢我。我只是对王子和教团的高级巫师表示尊重。”

    阿格雷夫用手帕擦掉了他的手套上的血。“你还是这么做了。那是有意义的。”

    埃尔伯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那就出去吧。”

    阿格雷夫点点头，走回大厅。他打开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厅的门，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尼科莱塔和米娜。他们都在看着楼梯，大概是因为王位继承人突然走过。尼科莱塔穿着一个肩背包和一件花式蓝色连衣裙，上面有金碧辉煌的珠宝，而米娜则穿着更休闲的皮革装备，没有配饰。

    “尼科莱塔。”好时机，我想问你关于我留在你马车上的一本书的事，”阿格雷夫漫不经心地说，部分原因是为了消除他自己的沮丧情绪。

    米娜开始了，朝他的方向看了看。“哇哦。是你，阿格雷夫，你……”

    米娜停顿了一下，她的脸慢慢变僵了。尼科莱塔转身平静地面对他，但很快她的脸也同样不安。

    “怎么了，”阿格雷夫看了眼米娜。

    “阿格雷夫，你……你们为什么都是血淋淋的？”尼科莱塔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

    “更重要的是，”阿格雷夫高兴地转移了注意力，离开了她的手，“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以为我们会在这里找到你，因为你提到过——”尼科莱塔慢慢地走过来。“不，我不认为这更重要。你怎么了？我看到了血，你看起来脸色苍白……甚至比平时更苍白。而且要消瘦得多。”

    “谁能说清呢，真的，”阿格雷夫含糊地驳斥了一下。“不管怎样，我们可以谈那本书不是么……”

    “不，还不行！”米娜插嘴说。“你哥哥刚走过。你……”

    “我很好，不是吗？”阿格雷夫张开双臂。“没有受伤，没有划痕。我帅气的脸还是帅气的。“他抚摸着他的下巴。“就你所知，也许我刚吃完一个活生生的人.“

    阿格雷夫不能确定因杜恩没有人在听。王储很快就知道阿格雷夫在做什么了——他有广泛的消息来源，愿意并随时准备把他们听到的任何秘密直接交给因杜恩。分行经理埃尔伯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如果你不想谈，好吧，“尼科莱塔说，她的语气中渗出了一点冷淡。

    “不是我不想，”阿格雷夫说。“也许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他试图巧妙地暗示。“我只是心事重重，在现在。”

    “心事重重？你在开玩笑吗？”尼科莱塔怀疑地问道。

    米娜拉着她朋友的蓝色袖子，轻声说：“尼科莱塔，”她向前探身，在尼科莱塔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阿格雷夫能感觉到米娜嘴里有微弱的魔法脉搏。这可能是某种幻术，用来掩盖她说的话。

    “啊……对不起，阿格雷夫。”我不应该太急，”尼科莱塔说，鉴于她刚刚的误解，她试图让她的话听起来是和解的。“至于那本书……在这里。”尼科莱塔把手伸到肩背包，掏出那本熟悉的书。

    阿格雷夫的脸亮了起来。他接过书，差点从手帕上滑掉，才想起手帕浸透了他的血。“从没想过米娜会比你更快地明白，尼科莱塔。”

    米娜皱着眉头。“那是什么……”

    “真幸运又看到它，”阿格雷夫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不想把我从塔里拿出来的第一本书丢了。”阿格雷夫鞠了一躬。“谢谢你帮我保管它。”

    米娜的黄色眼睛似乎充满了愤怒，当妮科莱塔交叉双臂时，她在背景中默默地怒气冲冲。“我很高兴能把它还给你。我一直担心我不能帮你。大多数喜欢独自承担重担的人往往会早早死掉。”她尖锐地说。

    “哦，是的。”我背上的负担快把我的脊椎压断了，”阿格雷夫滑稽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好的。”

    尼科莱塔摇摇头。“你的其他行李在我父亲的庄园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

    “留着吧。都是衣服。当你想我的时候，你可以把它拿出来盯着它看，这肯定会经常发生。”

    “我要把它扔出去，”她回答说，没有漏掉一个节拍。

    “至少把它卖了，”阿格雷夫抗议道。“那些衣服一定值钱。公平地说，对你来说，这笔钱微不足道，但对于像我这样的皇室混蛋来说……”阿格雷夫停顿了一下。

    “关于这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们不在你的马车上，所以我想这可以说。阿格雷夫看着米娜，但她似乎并不烦恼。他短暂地想知道她是否开始对他动心了。

    尼科莱塔皱着眉头。“这要看它是什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想知道是否有可能进入巴雷塔剧团拍卖会。”

    巴雷塔剧团拍卖会上到处都是高贵的赌徒，有很多钱可以扔。玩家需要一定的名气才能参加，而且需要推荐。通常，一个人只能在某个任务中得到这个推荐。阿格雷夫希望能绕过这一点。

    “如果只是这样…………”尼科莱塔花了一秒钟思考。“为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的眼球吗?”

    阿格雷夫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有一些相当吸引人眼球的东西要向世界展示。我想要拍卖它，但对街头小贩来说，它卖得有点太贵了。”他把契约轻拍在他的腿上。

    尼科莱塔踱来踱去，抓着她的下巴。“把东西挂起来展出有点……”

    阿格雷夫突然感到寒意。然后，他感知到了一些他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厄勒布尼斯想和我谈谈。

    他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就像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喊出来一样。他伸手去拿他的一个口袋，掏出了厄勒布尼斯使者给他的红石圆盘。它的脉动非常缓慢，就像海洋上的潮汐一样恒定。阿格雷夫忍不住笑了。

    “我得走了。”阿格雷夫转身离开。

    “等等，你在……?”尼科莱塔惊讶地喊道。

    “紧急事务。我们可以稍后再详细讨论。现在，我得走了。”

    看来我拿到王牌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

    伊利亚斯俯身在一个木制阳台的边缘，凝视着灰猫头鹰骑士团马太斯分支前的庭院。他在马太斯的众多养马人中的一个那里发现了他父亲的马，马厩的主人把他介绍给蒙蒂奇的恩里科公爵。

    尽管他当时很想带回它，但马主有公爵的印章，他不想在他的领土上乱动行为来激怒恩里科公爵。

    阿格雷夫在塔里的行为与埃利亚斯习惯的大不相同，但这只会使他加倍厌恶。那个皇室混蛋如此羞辱了他的父亲，用他的话把他当傻瓜玩……这让伊利亚斯对他们在灰猫头鹰塔里交换的话的诚意感到怀疑。一只维森山上的火蜥蜴能治好我妹妹……真是胡说八道。

    伊利亚斯看到因杜恩王子来了又离开。就在他之后，蒙蒂奇的尼科莱塔来了，她的朋友维登的米娜在阴影中。

    如果阿格雷夫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来，那就是教团的马太斯分支。与伊利亚斯不同的是，在交出他的研究报告后，阿格雷夫立即离开了灰猫头鹰塔。为了从侍从毕业到灰猫头鹰巫师，他需要前往灰猫头鹰骑士团在著名城市的各个分支之一。

    虽然伊利亚斯行动鲁莽，骑马快速走到马太斯那里，但他并不完全确定自己该做什么——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戒备森严的马太斯城。

    他的直觉只是尖叫着说这样做是正确的。他的直觉通常是正确的。他的父亲莱因哈特曾说过，这是帕邦家族的大多数人都有的特点。

    伊利亚斯看到有人比附近大多数人都高的家伙离开教团的分支。当他看得更远的时候，他认出是一个有着黑曜石色头发的穿着深色皮具的人。

    阿格雷夫。一定是。伊利亚斯进一步观察，确认了该人的身份。

    他在和别人说话，伊莱亚斯想，心里盘算着。他很高……黑色的盔甲，身材很好。武器看起来很贵，可能是魔法。也许是雇佣兵，但更有可能是隐姓埋名的骑士。考虑到高度，它甚至可能是来自瓦斯克家族的人——也许是猎户座，尽管这不太可能。这个人太喜欢炫耀了，不太可能和阿格雷夫安静的走。

    然后，两人大步走到街上。伊利亚斯不再倚在阳台上，看着他们沿着街道消失。

    考虑到他们的体型，跟着他们很容易。他们可能在几英里外被发现。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我至少可以试着找出答案。

    现在我不能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