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雷夫处理大多数事情都很有条不紊。他目前的处境，尽管令人难以置信，但的确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在论文提交截止日期之前的一个月里，他每天都在夜幕降临后工作。他的勤奋既可以归咎于他想分散自己对不愉快的存在问题的注意力，也可以归咎于他自己对魔法的迷恋。

    在这个月里，阿格雷夫离开房间，只是为了吃东西，或者从图书馆取回他需要的几本书。

    埃利亚斯有时仍然跟踪他，但米娜像麻风病人一样避开了阿格雷夫。这给他留下了充分的平静时间，可以彻底地解剖当下的事物。

    经过相当的深思熟虑，阿格雷夫把两个技能放在一边：铭文和注入。

    它们与魔法物品的创造有关现在他们并不能对阿格雷夫的处境有所影响。阿格雷夫在以后的日子里对这两种技能有一些计划，但这需要他目前所缺乏的大量资本。

    首先，阿格雷夫写下了他能记得的每一个D级或低于D级的元素魔法咒语。

    他一把咒语写好，就立刻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在他的旁边放了一个复选标记。如果他知道一个咒语，他就能像移动肢体一样自然地执行它。如果他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那就只能抓着空气。

    有些咒语似乎像肌肉记忆一样刻在了阿格雷夫的身体里。他深深地注意到了施法时发生的事情。他感到一种奇怪的能量渗透到他的身体中——难以形容的神秘，但同时又令人难以忍受和恶心。

    不过，也许恶心是接触到未知事物的精神问题。

    阿格雷夫发现的这种奇怪的能量，它自然是魔法。

    魔法感觉就像一股气体在阿格雷夫的皮肤下翻滚，就像他的心跳一样持续不断。事实上，心跳是一个恰当的比较。

    如果他把手放在胸前，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果他触摸到魔法的神秘力量，他就能感觉到魔法的存在，就像他自己的心一样一致。两者都总是存在的，人们只需要粗略地搜索就能找到其中一个。

    阿格雷夫每确定了他知道的咒语，他就在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里翻看。在那里，他研究了它们，也就是神秘的气体是如何运动的。以及魔法是如何工作的。

    这个过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具有挑战性。这感觉很直观——也许是因为前阿格雷夫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这是潜藏在身体里的记忆。

    阿格雷夫坐在椅子上，双手伸出。他构想出一个咒语矩阵--一条水平线，仅此而已。

    一股持续不断的小火焰冲了出来。他把他的魔法从咒语中拉走，然后把矩阵变成了一条曲折的水平线。

    一个小的，闪闪发光的球出现在他的手中。

    “F-rank，一维魔法，”他说，然后又回到他的论文中总结了这种感觉。

    这种一维魔法只能实现非常简单的事情：点燃火焰，制造只能照亮一小块儿的光，或者吹出比从他们嘴里吹出来的更强烈的空气。

    它们是简单的东西，但这些线条构成了未来魔法分支的基础。

    阿格雷夫再次伸出手，然后意识到它离书架的距离很危险。他把椅子挪开，指着一个更开放的方向。

    他在手中创造了另一个法术矩阵--这次是一个二维的法术矩阵。一个三角形。

    火再次出现，这一次是运动的，而不是停滞在他的手中。

    “E级。二维。“阿格雷夫再次记录下了这种感觉。

    他握紧手，然后转身回到身边的一本打开的书，确保他把咒语矩阵弄对了。他满足于这种感觉，转身回去。

    “现在是我最喜欢的咒语...【扭动闪电】”

    他花了一秒钟才形成咒语矩阵，但一旦他形成了，感觉就像锁的咔嗒声。他将被称为魔法的神秘力量释放出来，一道参差不齐的闪电冲过房间。它撞到了他的床。阿格雷夫看着闪电在床的框架上跳舞，然后消失。

    阿格雷夫脸上露出了微笑。就像在游戏中一样，这个咒语通过表面传递闪电。

    “D-rank。三维魔法。”阿格雷夫把他的手往后拉，盯着那无瑕疵的苍白皮肤。

    在这里，复杂的法术包含了多方面的效果。

    火可以被赋予力量，让火焰具有冲击力。冰可能会蔓延到地板或墙壁上，把人困在他们站的地方。

    还有C-rank...阿格雷夫转过头，打开了一本厚厚的书。

    与其他只有图表的书不同，一个法术矩阵形成这本书，盘旋在空中。

    虽然盯着它看，能认出它的存在，但他很难把注意集中在上面。感觉很模糊。

    C-rank是魔法从地球的世俗概念转向神秘的地方。矩阵的第四个维度。

    四维的东西在地球上只在理论上存在。学到这些咒语中的其中一个时，它似乎变成了钢铁般的屏障，高大而坚定的阻止了他的脚步。

    阿格雷夫并没有鲁莽地试图突破这个障碍，而是停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

    论文，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阿格雷夫对自己没有任何幻想--他无法在这个月剩下的短暂时间内提出原创性的研究。

    不过，关键点是原创的。

    一个助手被期望通过创造一个论文成为一个成熟的巫师，是的，但他们的发现不需要完全是原创的。

    他们可以分析魔法的一个系统或方面，这就足够了。阿格雷夫也许可以从他写维基文章的日子里和他最近对他来说全新的现实中的魔法系统的研究中收集一些东西。

    阿格雷夫弯下腰在椅子前的桌子上，一边唱着小调，一边思考到底该写什么。

    “Tropicalhotdognight…liketwoflamingosinafruitfight...”他一边哼唱，一边喃喃自语。

    突然，他前面的空羊皮纸上覆盖了一片红色。他盯着红色的痕迹，困惑了一会儿。

    然后，又一滴落在纸上。他这次看到了它的来源。他把手指举到上唇。寻找血色的来源。

    “什么情况......?”阿格雷夫看到血感到恶心，但他仍能保持冷静。

    他站在桌子上，想要止血，羊皮纸上到处都是血，但突然的动作让他感到头晕。他绊倒在桌子前，试图抓住椅子站稳，但失败了。他倒在地板上，粗喘着气。

    阿格雷夫翻了个身。他把手伸进他的长袍，拿起他的黑色手帕，把它放在鼻子上，他把头向后倾斜。阿格雷夫喘了口气后，开始笑了起来。

    “该死的，”他大声说，在手帕下红色慢慢浸润出来。

    “我猜【生病】不仅仅是一个头衔。”

    他无法正确地分辨出是什么引起了流鼻血——也许是压力，或者是更简单的原因——但稍微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甚至可能是更严重一些的原因。

    此外，他需要时间来思考他要写什么。

    过了一两分钟，阿格雷夫的手臂因为在鼻子前面拿着手帕而酸痛起来。他把布拽下，摸摸他的鼻子。没有更多的血流下来了。

    他扶着自己站起来，他确保这次做得很慢。他把脸彻底擦干净，然后盯着黑手帕。

    很多血。阿格雷夫把布放在角落里，好像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他正要把它扔进木篮子里和脏衣服一起清洗，但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血让他想起了什么。

    阿格雷夫--或者至少是他身体的前主人--把他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血液魔法中。

    《贝伦达英雄》的大多数玩家都认为，在游戏的早期阶段，血魔法非常弱小。为了法术牺牲生命力并不是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做法。血魔法是强大的和非元素的，这意味着很少有对手能抵抗它们。

    不过，咒语本身有点慢，很少有可用的效果。

    一旦一个玩家在血液魔法中获得了A级，他们就可以做一个可选的任务来研究【血液注入】。这让玩家们可以为全部法术来增加它们的效力。低魔法法术可以被重新用于廉价、快速和高破坏性的攻击，而代价是一个人的生命力。单单【血注】就使学习血魔法对绝大多数法师玩家来说是值得的。

    阿格雷夫并不天真到认为他现在可以实现【输血】。但他的任务是做一个论文，它不一定需要一个被证明的想法。如果他写一个关于【血液注入】的理论，一个尚未被发现的血液魔法方面......那将是非常合适的。这可能有助于恢复阿格雷夫的可怕名声。

    阿格雷夫脸上挂着微笑，他不久前的休息想法完全被忘记了，把血淋淋的手帕扔进洗衣篮里，大步回到办公桌前。

    “......不能写太多，如果......在塔里的人可能会在我到达A级血魔法之前就明白了，先发现【输血】......那将是灾难性的......”阿格雷夫喃喃地说。

    就像这样，阿格雷夫的注意力加倍集中。他在第一个月剩下的时间里，在一个锁着的房间里度过，并没有遇到失眠和不舒服的问题。

    也许这和他在大学的日子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