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步凡牵着柳有蓉的手：“小姨，我们过去看看吧，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好东西。”

    “凡凡，不会真的有鬼吧？”

    柳有蓉看到那些微弱的光线，还有被光线从下巴照到额头的人脸，依然忍不住有些紧张。

    “真的有鬼怕什么，我还是怪呢！揍不死他丫的！”

    任步凡笑着安慰柳有蓉：“没事，有我在呢，你也别想着要买到什么东西，就是好玩呗！”

    “能好玩吗？”

    柳有蓉还是很质疑。

    “好玩的，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任步凡这次干脆搂着柳有蓉的肩膀就把她拖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闻到突然传来的高档香水味，一众男人都抬起了头，纷纷注视着这个穿着打扮很精致的女人。

    这场景，配合着天上的残月，伴随着河水的呜咽，确确实实很渗人，吓得柳有蓉直往后退。

    “哟，美女，第一次来吧？”

    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男人冲着柳有蓉笑了笑，手电的灯光让他脸上的阴影看起来格外阴森。

    “对啊，第一次来！老兄有什么好玩意儿？”

    任步凡倒是很自在，笑嘻嘻的问獐头。

    “好玩意儿多着呢！美女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这里有西施浣纱用的小盆儿，昭君出塞弹的琵琶，杨玉环上吊的三尺白绫，还有貂蝉跟吕布一起赏玩过的字画。”

    獐头哪有诚意，分明就是在调戏柳有蓉。

    这也不奇怪，鬼市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女人过来，即便来了，也不会打扮得这么精致，所以獐头一看到柳有蓉就乱了方寸，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我们走。”

    柳有蓉拉着任步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獐头的小摊儿，说是小摊儿，其实也只是地上放了块布头，上面摆着些看不出名堂的小玩意儿。

    “呵呵，小姨，别生气，转古玩市场都是这样的，真真假假，你别看那小子贼眉鼠眼，说不定还真的藏着宝。”

    任步凡乐得不行。

    “你听听他都说的是些什么？哄我呢，当我三岁小孩儿？”

    柳有蓉扭头白了那人一眼，气呼呼的朝前走着。

    “这会儿你倒是胆大了，都不拉着我的手，小心点，别踩到了河边的青苔，哎哟我的妈！”

    任步凡还没说完，柳有蓉就打了个趔趄，幸好被他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才没有跌倒。

    “跟着我，不许这么着急，时间还早着呢！”

    任步凡心疼的责怪了柳有蓉几句，她这才乖乖的跟着没有再离开。

    走走看看，摆摊儿的不少，可真玩意儿没几样。

    当然了，这都是任步凡看出来的，柳有蓉倒是越来越兴奋，神采奕奕的。

    “真的好玩呢！凡凡，虽然你说那些都是假的，可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柳有蓉指着一个小摊儿：“你看那个喝酒用的杯子，上面好多铜锈，如果不是赝品，该是战国时代的吧？”

    “是啊，他们造假的时候就把这东西埋在地下，过段时间弄出来，把铜锈涂上去。”

    任步凡打了个呵欠：“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这帮人的手艺，看着也太不像样了，还不如我小时候跟三儿过来的时候！”

    “什么？你小时候就来过，还跟三儿一起？好啊，难怪你们白天上课打瞌睡，原来半夜偷偷溜出家门鬼混！”

    柳有蓉揪住了任步凡的耳朵。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别这么激动！哎哟，那个人的东西不错，我们去看看！”

    任步凡为了转移柳有蓉的注意力，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就来到了送仙桥的桥墩儿下面。

    这里有个男人，冻得抖抖索索的，双手互插进袖筒里，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前面，也有一块毛绒绒的布，上头放着零星的几个小摆件儿，除了一枚玉扳指有些亮眼，别的都黑乎乎的不成体统。

    也有人在拿起东西观察着，不过似乎还不敢下决定，有些犹豫的样子。

    柳有蓉看了看那个男人，戴着个瓜皮帽，露出来的头发干燥发黄，脑袋后面还拖着一根老鼠尾巴似的小辫子，顿时就没有了好印象。

    “大清都亡了，他怎么还这副打扮？”

    柳有蓉轻轻的拉了拉任步凡：“一看就是骗钱的，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就算是上当了心里也舒坦点。”

    “小姨你这么以貌取人就不对了，人家也不一定是封建残余，万一是他妈怕他养不大，给他从小梳着衣食辫儿呢？”

    任步凡笑呵呵的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他的货品。

    “反正我觉得别扭，你看那边！”

    柳有蓉指着的是送仙桥的另一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河边迎风而立，月光洒在他身上，还有些古典韵味。

    “小姨，你是买货呀还是买人？看人家的外型不错，所以才想要光顾他的生意吧？”

    柳有蓉才不管任步凡的打趣，径直上了送仙桥，然后走到了那个男人跟前。

    既然这样，那任步凡也不能干愣着，他又看了一眼衣食辫儿的那枚玉扳指，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高大的男人不像别的摆摊儿的，他的脖子上挂着好些项链，手指上也戴满了戒指手环，看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展示柜。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饰物？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宫里头带出来的，不瞒你说，我的曾曾曾爷爷，曾经是乾隆爷的敬事房首席太监，他老人家最后告老还乡的时候，万岁爷赏赐给他的宝贝都在这里了！”

    高大男人一看到柳有蓉就温文尔雅的鞠了一躬，十分斯文有礼，就是说出来的话不伦不类的，听着很是别扭。

    “兄弟，你的曾曾曾爷爷要是个太监，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任步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凡凡！”

    柳有蓉拉了一下任步凡。

    没办法，那个男人长得还真是挺英俊的，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吸引力爆棚的时候。

    “我就知道小哥你得这么问！不过我也不怪你，你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男人说得自己好像是从乾隆年间穿越过来的一样。

    “啥规矩啊？太监被万岁爷恩准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