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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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战争之始

    云涯洲,燕国边境,西部,原登龙门,现在已经归为尘土,全部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它们每一处都是庞大的光路,此刻仍旧光芒闪烁,不断有人和物在向这边赶来。

    群林的最中间,便是由白亭尸骨化作的光路巨树,它的四周已经筑起一座城池,将它重重围住,城池的最中央的高塔内,贾名正听取着这些天的战报和周边收集到的情报。

    从他们侵略开始已经有十天了,这屈州中的六个门派他们已经全部剿灭了,即使有残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代表燕国权势的屈州城他们已经是第一时间赶去了,但仍旧是慢了一步,杀入时早已人去楼空,光路被切断。

    让贾名不禁感叹燕国的耳目还真是又多又密啊。

    既然突袭失败让他们入侵的事实已经让燕国知晓,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燕国的兵马到来之前迅速拿下西侧的五个州府,把沿海的控制权收入囊中,以避免腹背受敌。

    由于没有本地光路的支持,他们的推进只能靠自己的双脚和各式各样庞大的战争机器,这是他们唯一也是最致命的缺陷。

    贾名恨不得自己亲自出马,扫平五州种下光路,来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但现在作为最前线的屈州更要他来镇守,若是这丢了,他们的行动就直接失败了。

    又过了两天,逢国的大军已经拿下了丰州和柳州,接下来只要再攻下目州,桓州和染州,他们就能在燕国站稳脚跟了,至少能作为一颗钉子刺穿皮肤,要想拔除也得流血。

    贾名正分析着丰州和柳州的地势地貌,资源分布,丝毫没有意识到,两把透着刺骨寒气的匕首出现在他的身后,一瞬间,匕首便刺入脖颈两端,猛地向前一划,直接将贾名枭首。

    可下一瞬,飞溅的血花,断裂的头颅,都化作黄沙,还未等其开始下降,一只大手凭空出现,掐住虚空,往地上一砸,瞬间,整棵光路巨树都下沉三分,开始摇摇欲坠。

    贾名一脚踏出,最终停在半空中,刺客已经逃走了,这些都只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真是快的远超我的预计啊,阳影卫。”

    贾名走出高塔,明明仍旧是夏季,刺骨的寒风却撕扯着他的衣角,脖子上的伤疤时隐时现,他的眼前,已是冰天雪地,加上自己这,十六棵光路巨树已经有十一棵失去了传送的光芒,无论是光路的驻守者,还是附近的朝始修为的领军,甚至是那些独特的妖兽,都在同一时间受到了阳影卫的全面刺杀,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三成。

    死者皆被枭首,化作破碎的冰雕,散落一地。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贾名知道,紧随着阳影卫步伐的,是燕国的寂辽卫,甚至是心虎卫。

    燕国,幅员辽阔,占据了云涯洲整整四分之一的土地,站在最高点的,是被世人称作,环古天尊,的燕王。

    其下又分三主共治,他们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分别是兵主,相主和微主。

    兵主,掌一军三卫,慑龙卫,心虎卫,阴凤卫,千肃军,慑龙,心虎征伐天下,阴凤驻守核心州府,千肃镇守边关。

    相主,掌寂辽卫,攘外必先安内,所有反叛的声音都会被寂辽卫按回肚里。

    微主,掌阳影卫和力玄卫,阳影,燕国最凶险的尖刀,与天岳洲斩龙门齐名的存在。

    至于力玄卫,贾名也只是知道有这个名号而已,从未见他们出手,哪怕是从十万年前的纷争到到现在的恩怨,力玄卫永远在阴影中,他们的职责,他们的首领,他们是否还存在。

    天岳洲,连续三天光路的不断穿梭,带给段予身体沉重的负担,若不是有明极子护着她,她早就被撕碎了。

    一刻都没有停歇,第四天的凌晨,她们终于到了,与段予初来驾到时遇到的零落山脉齐名的,天岳洲两大无穷山脉的另一座,天衔山脉。

    如果说零落山脉是天岳洲腹地的一道深深的疤痕,那么天衔山脉则是阻断整个南方,将天岳洲双眼蒙住与世隔绝起来的天然屏障,越过它,就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洋。

    而玉石峰,斩龙门的核心所在,便是天衔山脉的最高峰。

    深入山林,一路所见,无不是断垣残壁,即使如此,这些废墟也能窥得斩龙门过去的宏伟与辉煌,现如今却是这副样子,发生了什么,段予一无所知,明极子也闭口不提,只道马上她就会知晓了。

    她们来到一处石门前,石门不大,只有两丈高,却是唯一保存完好的建筑,明极子示意段予推门进去,他没有资格,只能在外等候。

    沉重的石门在段予手下仿佛轻如鸿毛,但与地面的摩擦声和散落的石灰显然揭示着它的重量,推开石门,是纯粹的黑暗,回望明极子,也只有点头示意。

    踏入其中,石门缓缓关闭,两侧火焰燃起,一路指引段予前进。

    没走多久,段予便来到通道的尽头,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腥臭难忍的血湖,湖的中央,有一块石板,上面躺着一个人,他的手腕被割开,悬在湖面上,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其中,仿佛无穷无尽。

    他坐起身来,准确的说是他的魂魄坐起身来,一步一步,凌空踏来,来到段予面前。

    “你不是预言之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并没有给段予带来多少冲击,但若是明极子听到,那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我想我也不是,但我为什么能够符合你的预言条件,正因如此明极子才带我来这的。”

    “你的右手。”

    抬起右手,是白予送给她的狛狰手镯。

    “我的血业确实是令你发狂了是吧?”

    又回忆起那些片段,段予点点头。

    “预言之子根本不会受到血业影响,哪怕是这么一小会,我能感受到,血业所引发的狂乱都被你的手镯所吸收了,它在保护你的感情和理智。”

    虽然段予记得当时白予说的话,但似乎狛狰的作用并没有在白予期望时起作用,反而是阴差阳错的保护了她。

    既然她不是预言之子,同时也知晓了其中缘由,段予还是十分感谢这位初代的,同时她也只得告诉明极子这个不幸的消息了,躬身感谢后,准备转身离去,那魂魄又开口了。

    “我有一项交易,你是否愿意听一听。”

    “是什么?”

    “现在你就是预言之子,整个斩龙门都会拥你为王,护你成尊,而你只需要帮我复兴斩龙门。”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解散了斩龙门。”

    “不妨先听我唠一唠,之后不管你意向为何,你都将成为斩龙门门主,若真要解散,我也无能为力,我不喜欢赌,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时间不多了,而变数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