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这两人远赴ZJ协助查案，说得好听是帮忙，说得难听便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怪不得除了陈小华给点面子，挺费心地带他们到各个调查现场回顾案情，其他人，包括和邱闵老要好的ZJ刑警队施万良，都自动回避，连人影都没出现。

    刘畅低着头走出刑警队，面色有些尴尬，而顾婺却没什么表情，和之前一样，毫无波澜。

    车辆启动，陈小华坐在驾驶室后座，他对驾驶室的顾婺和副驾驶的刘畅说：“我们重新调查这个案件，先从蒋立的社会关系开始。之前，有碍于死者名誉，涉及两个关键人物，没有上门走访。”

    “陈队，你们刑警队办案是典型看菜下饭，呵呵……”

    说这话的不是顾婺，相反，他很怀疑地瞟了一眼刘畅，见这货并没有遏制住兴奋，也就不再吱声。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从外地调过来的，你们也是。现在，我们三个外地人查这个案子。”

    有些迷茫，刘畅转头问：“陈队，原先是哪个刑警队的？”

    “江北市刑警队的。”

    陈小华讲话的时候，口音确实不像ZJ本地。

    “没事，保不齐，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回过头，刘畅的热情渐渐转凉，眼神也逐渐涣散，似乎没什么把握。

    他偷瞄了一眼顾婺，总觉得这人只能算半个同事，不知道关键时刻顶不顶用。

    “看什么？！”顾婺突然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说，“别忘了，周雪案还是我找到了关键点。”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意思？”

    “你都把’不信任’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刘警官！真不知道你们警校表情管理是谁教的！”

    车停在一个老小区门口，电线杆子东倒西歪，还算立得住。小区内无停车位，弄堂极窄，只能容下两三人同时经过。

    进入一位老人的住所，院子倒是挺大，独门独户。

    老人名叫邹英杰，九十多岁，耳聪目明，是蒋立的母亲。曾经是一名上过前线的护士。

    三位陌生人上门，邹老起初还有些警惕，好在陈小华打了街道办的电话，负责老人起居卫生的街道工作人员立刻来到调查现场，她才平静地坐回摇椅上。

    见到邹英杰，刘畅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打扰老人的晚年生活，终究还是让人心存不安。

    正当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之时。邹英杰敲了敲握在手心里的拐杖，口齿极清晰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刑警队的人来找我的意图。我最小的儿子蒋立，他死了。”

    “邹老，我们这次来就想了解一下蒋立身前的社会关系，方便的话，请如实告知。”

    顺着邹老的话茬，顾婺轻柔地发问。

    “复杂得很！我也不清楚，他从小在我面前很乖巧懂事。取这个名字就希望他顶天立地，表里如一。没想到，我认为他的单纯只是在我面前。在他老婆面前，在同学面前，在有钱的和没钱的面前，脸都不一样。”

    邹老一口气，不带喘的，将小儿子的形象在三人面前立了起来。

    “那就是吃得开，八面玲珑。”

    见老太太开口说话，还挺有调理的，刘畅立刻展现了九五后的典型逗比形象。说完话，特意环顾四周，找认同感。

    “小孩子，你别以为这是好事，祸从口出，祸也会从行为上来。”

    “不知道，邹老说的行为指的是什么？”顾婺问，“是哪些？”

    “唯利是图，欺上瞒下，欺负老实人，巴结上级，受贿医药公司。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听到此处，顾婺有些不解，若是一般亲生母亲，或许不会在最疼爱的小儿子死后，讲到他这些无法对峙的污点。

    而邹英杰显然不是一般母亲，是在战火纷飞的时代经历过绝望而坚持救死扶伤，并且活下来的医务工作者。她是三观正到无敌的伟大母亲，在亲情面前选择了真理和真相。

    “实不相瞒，好几封举报信都是我写的，到卫生局，到省厅。”

    “为什么！他是你儿子？”陈小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警官，他是我儿子，他却在玷污医生的形象，我举报他，是在救他。可惜，他死后，还是作为一个正能量的载体写入医院史册。我就不明白，改造一个住院楼，或者写几篇抄袭的论文，花点钱发表，这就能成为表彰的对象？给病人做个手术，收人家半年的血汗钱才凑足的红包，都无人监督，入不了刑？放在我们那个年代，救人那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救活一个人就等于为gczy事业添砖加瓦。别提收钱了，看着需要，宁可拿出钱给困难的病人加点营养。我就看不懂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钱够花了，还要赚黑心钱，钱才是父母子女全部的爱，钱才是命！

    他的死，我不意外，不管是谁动手，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