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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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握着你的手

    地处县城西北角的新苑一眼望去,视野开阔,层峦叠嶂。

    树木郁郁葱葱,河水波光粼粼,还有一池塘的荷花正如仙子般绽放着花苞,传来阵阵清香。

    “哇,好美,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啊,”翠霞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大军笑着说:“漂亮吧,这里很大,里面更漂亮,后面高起的那个是一座小山,山坡上种植很多植物,有凉亭,有观景台,也很漂亮,走,我们进去。”

    翠霞完全陶醉在公园带给她的震撼,“大军,我们先去荷花池那里看看,好不好。”

    大军说:“好啊,那里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地方,走,我们先去荷花池。”

    为了供游人近距离走到荷花中间,池塘里修了木头小路直至荷花池中间,翠霞走在荷叶荷花簇拥着的池中小路,完全陶醉在如仙境般的清香中,她闭上眼仿佛是灵魂在天地间游走。

    大军望着她的惊喜和陶醉出神,望着她漂亮的脸庞和窈窕的身姿出神,他也闭上眼脑海里尽是她如花般的清香。

    大军有着满肚子话说,可他不想破坏这清新脱俗般的平静,他陪着她在那里呆了好一会,才往里走去。

    大军想带她去爬山。

    虽然不高的小山,可是景色宜人,爬到山顶的豁然开朗还是会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开怀大笑。

    是的,他很想她敞开心扉地开怀大笑,那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心地和状态,而他总发觉似乎有隐隐的沉重在她的眼角不经意地滑过。

    而她对景色的吃惊,让他诧异,难道她一次都没出来过玩吗?没见到过这些美丽的山水,先进的电子又或是百货大楼里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物品?

    她的姐姐家不是在县城吗?

    她竟连县城都不经常来,年轻人对新事物的好奇和渴望竟然都没有人带她来实现。

    他的心中不免充满了怜惜,他想他以后会经常带她来,让她感受到生活更多的美好。

    来到山下,虽然只有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却在山底建了池汪汪的水塘。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水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池清清的水里倒映着山的影子和树木的影子再加上游来游去的鱼,真是另一番让人忘却人间烟火的境地。

    从未经历过如此的翠霞,这一天犹如被打开天窗,固封已久的脑袋,让她看到了二十年来从未看过想过见识过的境地,仿佛那是一条无穷的光透视着脑洞和惊奇,那是另一个世界。

    爬到山顶,她微微喘气,可登高带来的到达终点的胜利,还是让她忍不住站在最高点大声喊了声:“啊,,,”

    大军也忍不住站在她旁边大声喊着:“啊,,,”

    两声“啊”在山间悠远回荡,似乎心胸得以洗涤的她们望向彼此一笑。

    那一笑,好暖。

    翠霞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笑容和舒爽堆满眼角。

    大军望着她因运动后带来的微微泛红的脸和透射出的朝气,他的心里更加高兴起来,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给她递过去一瓶水,他想说些什么,此时可不是袒露心扉,敞开心怀说些什么的最好时机吗?

    小风轻轻地吹着,他正准备开口,一阵银铃般的笑容传过来,应该有人走过来,他笑笑地等待着这笑声走近走过,可笑声越走近时,却嘎然而止。

    “大军,哈哈,大军,是大军,”两个女孩站在大军眼前,惊喜地叫道,大军连忙从地上一骨碌地站起来,先是怔怔地望了两眼,然后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夏利,陈蓉,夏利,陈蓉,”三个人一起惊喜地大叫起来。

    “我说是大军吧,你还不相信,”短头发的一个女孩叫夏利的对长头发女孩陈蓉说。

    “大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部队吗?回来怎么不和我们联系啊,还一大早就来爬山了,说,什么情况,”长头发的陈蓉还是不相信的样子笑着问大军。

    “哈哈,想找你们的,还没来得及,这次时间紧,只有两天时间,正好又有点事,今天刚带我朋友来爬个山,”大军连忙望向一边的翠霞。

    和大军一骨碌站起来的翠霞,已悄悄地从大军身边走开,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她走到了和大军保持了一小块距离的地方。

    “诺,那是我朋友,翠霞,你过来一下,”大军转向翠霞并朝翠霞使劲招手。

    翠霞只好朝大军走过来,大军笑着对翠霞说:“这是我朋友翠霞,他们是我高中同学,夏利和陈蓉,”

    翠霞忙有点害羞地说“你们好,”

    那两个女孩见状,盯着翠霞看了两秒,笑的捂着嘴巴,不但对着翠霞说:“你好,你好,”更是对着大军说:“呀,不错呀,女朋友可真漂亮喔。”

    大军嘿嘿地笑两声,便问道:“你们怎么来山上玩了,”短头发的女孩忙笑着说:“哈哈,可不是我们两个人,听说你带女朋友来爬山,我们全班同学都来了,”

    大军叫起来,“什么?全班同学,你别骗我,”大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只听短头发的女生超山下喊:“猴子,猴子,快带大家上来,山上有发现,有发现,”

    “真的,假的,”大军仍然不相信地问着短头发的女生。

    “你听,是不是真的,”短头发的女生笑着对大军说,果真山下传来了阵阵笑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长头发的女生忙笑说,“哈哈,你别吓着大军了,”

    然后转头对大军和翠霞说:“今天啊,正好是我们班同学聚会,去年就说聚的,可是没聚起来,今年总算聚起来了,大军,不是也有同学给你写信了吗,说也没收到你回信,毕业好些年,你像失踪了一般,今天总算歪打正着了。”

    正说着,隐隐约约地听到山下传来声音,“你们在山上发现野人了吗?”“发现野人了吗?”接着又是一阵阵笑声。

    短头发的女生,忙朝下喊:“是的,野人,你们快一点上来,快一点上来,要不他跑了,”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翠霞和他们一起都跟着笑起来。

    等一群人陆陆续续地爬上山头来,看见大军,那惊叫,笑声,楼抱,激动地似乎让整个山头都为之震颤。

    即使大军再和翠霞有什么节目,都统统变为了他们同学聚会的节目,他们爬山,去逛校园,去吃饭喝酒,整整闹到了天黑。

    大家兴致盎然,久久不愿散去。

    置身于他们同学当中,翠霞也为他们的笑声感染,晚上聚餐喝酒时,大军喝得满脸通红,时时没忘照顾着身边的翠霞,翠霞也如小鸟依人般安静地在大军的旁边。

    同学笑他,也敬她,大家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有所顾虑,反而把她当作大军的对象,起哄笑闹。

    有同学过来直接她嫂子敬酒,大家便一致叫她为嫂子了,敬她的酒大军都笑着抢过来代喝了,偶尔走开她身边的时候,翠霞也被他们热情的说辞下喝了一点,她感到了脸在微微发烫。

    夜幕降临,走路有些微微发飘的大军似乎还有满肚子的话没来得及对翠霞说,就头脑不听使唤,睡意袭来,站不稳了。

    翠霞扶着他的胳膊,大军的同学猴子赶紧用自己的私家车,让大军和翠霞坐上来,这样怎么能回去呢,他要给他们送回去。

    大军的家在城郊,离县城紧挨着,不过十分钟不到的车程,猴子说,“大军,你别睡着了啊,一会就到你家了,”

    摊了般半躺在座位上的大军,似乎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晃了晃头,对猴子说:“猴子,猴子,我朋友呢,我朋友呢,先把我朋友,我朋友翠霞送回家,再送我,他家在,在岗村,岗村。”

    “你朋友在,在你边上呢,没丢,好的,先送你朋友,你别睡着啊,”猴子笑哈哈地说。

    坐在大军边上的翠霞尽管脸微微发烫,但意识清醒,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跑一趟,我家有点远,”

    “哈,没事,没事哈嫂子,都自己人说这话见外啦,”猴子爽快地答着。

    “我,我,”刚想解释下自己不是嫂子时,脸悄然又红了起来,该怎么解释呢,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别给人看笑话了,她想。

    汽车一路飞驰,车里偶尔传来大军打鼾的声音,去往农村的公路上此时空空荡荡一辆车子没有,四十五分钟后,车子顺利到达岗村。

    整个村里一片漆黑,没有路灯,家家的灯火早已熄灭。

    坐在后排的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偎着翠霞酣睡起来时,紧紧地握住了翠霞的手,翠霞几次想拿出来,却丝毫动不了。

    啊,那是一只男人有力的手,翠霞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她想起凯,被凯握着的手时的自己,同样是男人的手竟这般不同。

    大军的手是踏实,温暖,处处是安全感的手,而凯是激动,柔情,心心相映的手。

    直到翠霞家的庄子,翠霞小声地叫着大军,“大军,大军,我到了,”大军纹丝不动,翠霞似乎有些为难,她不想叫醒他,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家,可她的手被大军紧紧地握着。

    还好,猴子帮了她,使劲地叫了声:“大军,大军,到了,到了,”大军蒙蒙地醒来。

    “你这家伙,就那几杯酒就成这样了,快醒醒,嫂子到家了,天黑给嫂子送回去。”猴子笑着说道。

    大军揉揉眼摸了自己昏沉沉地脑袋,他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翠霞的手,转头望着她一笑,竟不愿松开,似乎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在他紧握着的手里。

    庄子的中间是翠霞的家。

    大军拉着她的手下了车,走到漆黑的门口,翠霞使劲地将手从他手中脱开,大军迟疑了两秒似乎转过身想拥抱一下她,可又慢慢地转过身去,他轻轻地敲响了门。

    翠霞妈妈披着衣服跑出来开门。

    “喔,大军呀,你们回来啦,快进来,”

    “不,不进去了,婶子,今天遇到同学,回来晚了,”大军口齿有些不清晰地对着拿着电筒地翠霞妈说。

    “喔,没事,大军,回来就好,”翠霞妈赶紧说。

    “翠霞你快进去吧,我回去了,”大军望着翠霞轻轻地说。

    翠霞忙将视线偏移,即使是黑黑的夜,也不敢直射他火热的目光,她低头说了句:“嗯,”

    翠霞妈赶紧说:“大军,这么晚还有车吗,要不你别回去在我家对付一晚,”

    大军连忙说:“不了,不了,婶,我回去,我同学开车在那边等我,我明天就回部队了,这次是临时回来的假期短。”说完又望了翠霞一眼。

    “喔,那好,那你以后有假期可要经常回来,”翠霞妈叮嘱着说。

    “好,婶再见,翠霞再见,”

    “嗯,那你慢点孩子,霞啊,走把大军送到车里,我看他走路有点不稳,”翠霞妈说。

    “不用了婶,我把翠霞送回来的,我没事,”说完大军转身,从背后伸出了手朝她们挥了挥,径直往庄头走去。

    望着大军高大的背影,翠霞的心里竟生出难以言状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