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段远豫决定亲自去一趟夏州。他把巴桑叫来,准备带着他一起去。
“主人,您犯不着亲自去见他吧,万一他有起了异心,我们恐怕会葬身在那边。”
“你怕了?”段远豫问道。
“我不怕,就算在夏州,我也能和他们斗上一半,但是我是担心主人的安危啊!”
“放心吧,韩超也就算英雄豪杰般的人物,不会乘人之危的。再说,我的河西百姓中的声望还是有用的,他也会爱惜自己的羽毛。”段远豫一边说一边策马扬鞭,朝着夏州方向进发。巴桑用双腿夹紧马腹,赶紧跟了上去。
离开段远豫的部落后,周文通继续向云州方向前进。云州地势比夏州那边低许多。时值盛夏,田野上,山坡上到处都是一翻绿油油的景色。从远处看,你以为田野里好像都种满了庄稼,等你走到近处一看,大部分的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大部分的田地都是这样荒废了。两边小山丘上,稀稀拉拉的分布着一些房子。偶尔也有房子建在驿道附近。
但现在是正午时分,可是很少看到有炊烟升起来!
周文通骑马走到驿道附近的一所房子跟前。从驿道到房子,这短短的一段泥土路上,布满马蹄印。一道用树枝编成的栅栏已经被踩倒在地上,栅栏门已不知去向。院子里有几棵桃树、梨树、橘子树。桃子树上的仅剩下几颗挂在高处的熟透了的桃子,树枝被人有刀砍去了好些。一看就不是正常采摘。
“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周文通再次喊道,还是没有人回答。他正准备离开,正在这时候,一名老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拄着拐杖,“年轻人,你找谁啊?”
“老人家,我是从这儿路过的,想讨口水喝!”
“年轻人,进来吧!”周文通牵着马,走进院子里,把马牵到一棵树旁,系好缰绳。
“老人家,我向你打听一下,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我从西边过来,一路上看到许多房子都空着!”
“遭兵灾了,听说段远豫大人败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徐天诰那帮兵到处烧杀抢掠!许多人拖家带口跑到山里躲避去了,我老头子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
“那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我家后面有个地窖,孩子给我留了吃的,喝的!在洞里躲了十几天。这边才渐渐平息下来,我才敢回到屋里!”
“老人家,你受苦了!”周文通随身所带的干粮已经不多,但他还是从里面拿出一部分,留给了老人。老人千恩万谢,留他在家吃口饭再走。
“老人家,饭就不吃了,等我们打跑了这些匪兵,我再来你家里吃饭!”
夜晚,周文通来到云州城里,将里面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这云州城在段远豫退出后,只有几股残兵留在城中祸害百姓。他决定先返回夏州向韩大人汇报。
夏州府衙内,韩超正在和段远豫交谈。
“段远豫大人,你竟敢孤身来到我夏州城,胆子不小啊!”韩超用威严的口气对段远豫说。
“我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我要是害怕,我就不来了。再说,我想我应该不会看走眼,韩大人英雄气概,怎么又能乘人之危呢!”
“哈哈哈,段远豫大人好一副伶牙俐齿!”
“在下所求不多,只求给族人一块安生立命立地!”段远豫回答道,“我治里风州之时,也不能苛待各族百姓!”
“我也是正佩服段远豫大人这一点,才没有杀你,要是这里坐的是徐天诰,早就人头落地了!”
“你也要感谢徐天诰,正因为我北辰族中,这类人太多,才给你了机会!”
“话虽如此,但这却坑害了多少百姓!”
“今日你好,当面商谈这些事情,我也想过来看看韩大人的豪侠之气!回去后,我就将犬子送到韩大人门人,望韩大人好生照顾!”
“好,我们一言为定,我保你族人平安,许他们一席之地,也希望段远豫大人遵守约定,协助我统一西州!”
两人告别,段远豫带着巴桑离开了夏州府。
两人匆匆忙忙往外走,经过大门的时候,和林南撞了个满怀,林南刚要道歉,冷不防看到了巴桑脖子后面的那个熟悉的纹身。
“狗贼,竟然还敢来夏州府!”
“年轻人,撞了一下,也不至于这样辱骂吧”段远豫满脸不高兴的问道。
“不是这事?”
“那是何事?”
“少啰嗦,拿命来!”林南闪身就向巴桑扑了过去。巴桑向后退去。段远豫拦在前面。三人正在打斗之际,韩大人从室内走了出来。
“林南,不得放肆!”
“他、他、他、咳!”林南气得说不上话来。
“他什么他,休得无礼!”
“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就不计较了。”段远豫见韩超并没有维护林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看到林南对巴桑的那种气急败坏的态度,心里猜了个十之八九,心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开溜。
“韩大人,回去之后,我立马把犬子送过来,后会有期!”
林南还想拦住巴桑,韩超喝住了他。
“林南,我告诉你,把你的事情做好,夏州城的治安,每天要加强巡逻,不要无事生非!”韩大人余怒未消,生怕因为刚才的事情破坏了和段远豫的约定。
“那个、那个就是一年前在去京城的路上偷袭我们的人,陈波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哦、哦、哦,你不早说!”
“那等他下次过来再说,你不许私下去向他寻仇!”
“好!”林南恨恨的回答。
周文通赶到夏州的时候,天空中正下着小雨。周文通将云州的情况向韩超做了汇报。听完他的汇报后,韩超决定派一支军队,占据云州。
“刘富,你去通知所有在夏州的将领,下午召开一次会议!”韩超对管家说道,
“是!”
当日下午,刺史府内,韩超叫周文通将云州的情况向在座的几位将领做了通报。他把准备与段远豫经盟的情况也做了说明。
“云州既然是些残兵,那就用不着大动干戈。”郭继周率先发言,“我带三千兵马走一趟吧!”
“你的情况特殊,你暂时留在夏州。”看来岳父大人来是很关心自己的女婿和女儿的。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瑾红怀孕的事情。
“那韩大人,那我支云州走一趟吧!正好,我也回来休整了这么久!”
“那巡防营的事情交给信?”
“我不在的时候由林南全权负责吧!”
“他能行吧,他还是遇事太冲动了!”
“那个北辰人,几次三番的偷袭我们,并且害死了陈波,这个可以理解!见了他,我也不想放过!”杜达为林南辩解道。
“那这样吧,由刘富协助他!”
“也行,老刘老成持重,可以帮他改改这个冲动的臭毛病!”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我愿意陪杜大人去一趟!”阎毅说道。
“杜大人,你意下如何?”韩超望了望杜达。
“小阎公子愿意同去,我求之不得啊!”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晨,即刻出发!”
“遵命!”
夏州城,韩府。
晚上忙完军务,韩超回到自己的府中。宋氏已经叫厨房准备好了饭菜。瑾英和瑾丽都带着自己的孩子、瑾红挺着个肚子,只有瑾墨一个人。看着瑾红的肚子,瑾墨有点羡慕妹妹,自己结婚都好几年了,还没有怀上一胎。
“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在心里暗暗的想道。
瑾诠和瑾卓两位还少,比较淘气,看到姐姐瑾红大着肚子,奶声奶气的问道“姐姐,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是在家偷偷的吃了什么好东西吗?”
瑾红不知道怎么回答,瑾英便开玩笑道,
“是你姐夫……”刚要往下说,看到父亲那严厉的眼神,便不敢做声了。
下人们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大家都准备开饭了。
“你们都是自己回来的啊,都不管自己的夫君了啊?”韩超坐在首席,向她们问道,
“继周呢,这么近怎么也不见过来!”
“父亲,他可能有事情吧,没过来也没关系!”
而此时的郭继周,正在对着香沅上下其手。香沅拒绝着,“大少爷,不要这样,少夫人一会就回来了!”
“你不想这样一辈子伺候人吧,从了我,让你立马做主人,不好么?”
“小姐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小姐!”
“你要是不从,哪天我把你赶出府去,把你卖给一个糟老头子!”
“少爷,不要啊!”
香沅渐渐停止了反抗,郭继周把这几个月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翌日,出发前,杜达把林南拉到一边,向他仔细的交待一些事情,叫他凡事要多和刘富商量。
“师父放心吧!”
送走师父出征之后,林南赶紧往兵营赶。走到半路上,看到瑾墨一个人走人街上,后面跟着两个丫鬟。林南走近,原来是瑾墨,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二姐,你怎么了?”林南从小就跟着瑾红一块这样叫。
“哦,没怎么,林南你去哪里?”
“我去兵营!”
“嗯,转眼间你都长成大小伙了,小时候瑾红老是爱跟在你屁股后面玩!”
瑾墨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不该提的事情,便赶紧打住,然后又幽幽的说,“你不要怪她啊”
“二姐,不会的,我理解她的难处,我也理解韩大人的难处!”
“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姐,你真会说笑!”
看到瑾墨闷闷不乐的样子,林南有些担心的问题,
“二姐,你去哪里!”
“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回家!”瑾墨回答道,“可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啊?”
林南没有注意到她后面一句的喃喃自语。
“二姐,我派人送你!”
“好,谢谢大帅哥,大善人!”瑾墨难得和别人开一次玩笑,
“二姐,你瞎说什么啊,你稍等!”
林南翻上马,他去兵营把事情安排好后,后陪着瑾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