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仨中午吃了吗？”石父看三人问。

    “吃的面条和芹菜炒肉，哥哥做的。”老三抢答。

    严涛答非所问：“您回来了，姑姑姑父走了么？”

    “没有，在一起说话呢，那边都吃完喝完了，我回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事？”从严涛拜完年不在那边吃饭，也不回家，而是非要回他家来等，石学军就觉得可能还有别的事。

    “这事不急，一时半会儿说不好，我今天不回河东。您先去那边吧，等亲戚走了，晚上回来咱再说。”严涛没想到石父看出来，他这次来不止拜年那么简单。

    点点头，石学军说：“那行吧，我过去和他们说说话，大家一年都见不了几次。”

    走前又回头道，“拿点瓜子、花生、苹果，你们放炕上吃。”

    “我知道了，爸你过去吧。”石晓慧从炕上下地。

    端着茶盘，去弄了些零嘴放到炕上，又找来鞋盒当垃圾筒。

    不过严涛没吃，让石晓慧去拿来一副扑克，三人打“跑得快”。

    给她俩讲了下规则，一开始她俩还反应不好，不过两局过后石晓慧就掌握了技巧，基本就是把把赢，严涛也让着她。

    老三不干了，想耍赖，严涛也纵着她，不就是玩个开心嘛。

    直到快5点，石父才带着一家人回来。进屋问众人晚饭吃什么，严涛无所谓，什么都行。

    家里青鱼买得多，因为相对便宜，过了年到现在还有很多。最后决定晚上炖小青鱼吃，青鱼腥气很重，弄不好会很难吃，但石父会做，每人按两条的量炖。

    饭菜上桌，有一大盆鱼，一盆猪肉酸菜冻豆腐粉条，一盘鸡肉冻。

    这边的吃法，是年三十中午把几只鸡加些猪肉皮再多加些水一起炖，当时炖好吃热的，余下的就盛起来放入大大的盆里，等温度冷下来慢慢的就凝固成了冻。

    吃时就可以在盆里挖一盘，家里来客时也可以当一盘凉菜用。

    主食熥的黄米粘豆包，这边家家户户冬至月都会蒸几锅粘豆包，像石晓慧家人口多就会弄十几锅，装满2大缸。

    也有蒸江米的，不过需要去买，黄米是自家山上地种的不花钱。大多数都是蒸黄米的，江米少买点吃个新鲜就行了。

    石父给大家分鱼喝汤，先让肚子暖和起来，孩子多饭下得快，严涛也感觉出对比着吃，吃得更香。一顿饭就在众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中吃完了。

    饭后坐在炕上，石学军点了一颗烟。这应是过年了，石父给自己买了一条卷烟。

    严涛提起话：“叔，明天我想带阿姨去峰市医院检查下身体，我看着阿姨感觉她好像有些问题，不过也说不准是我感觉错了。”

    他感觉找个说辞真的太难了。

    石学军抽烟的手顿了一下，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家有学医的？”

    “不是，没有。就是一种感觉，查下也就安心了，不然有问题，现在小问题以后变大问题。没事儿，就更好了，只是花点小钱检查。”严涛斟酌着话。

    又道：“这钱我出，我是必须要带阿姨去这一趟的，不然我不安心。”

    农村里这时候哪有没生病就专门为了检查身体去医院花钱的，觉得花冤枉钱。

    不过，石学军一听严涛非要自己花钱也得去这一趟，虽然不理解他的行为，但也没有让别人给出钱的道理，心里可没有你愿意花就白嫖的念头。

    石父倒是不觉得严涛乱弹琴，只是想不通他这样做的原因而已。

    于是他说：“你一定要去，那检查的费用也不能让你出，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严涛没拒绝，家里其他四个孩子放她奶奶家或者来家给照顾两天就行。石父跟着去了，有问题也能在医院当时更直观地看清楚、听明白。

    说好后，众人围坐一起开始看电视，这时石母收拾完灶间也回屋了。

    石父告知她明天去一趟峰市，让她准备准备，又和几个孩子说了让他们明早去奶奶家，大人有事外出两天。

    几个孩子想跟着去，问他们干什么去，石父眼珠一瞪，就都老实了。

    初七一大早，吃了早饭，石父送4个孩子去爷奶家。

    回来4人收拾好，穿好厚衣服，石父要从柜子里拿钱，严涛挡了他，说：“我包里带着呢，一切等回来再说。”

    就这样，只严涛和石晓慧各背了个包，四人离家出发去路上等车。

    到路口，石父和严涛捡了些树枝子架起火，冬天的早上很冷很冷，待一会儿穿棉鞋的脚都能给冻透。几人一边烤火一边跺脚，哈出的气到围巾上都变成了白霜。

    石父戴了块老上海表频频看时间，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来车。上了车，四人找座位坐下，严涛买了车票。

    晃晃悠悠两个多小时到市里，在市人民医院下车。严涛进入门诊楼排队挂了肾内科专家号，而后去科室等叫号。

    在等待时，严涛告诉石母，一会医生问问题时，只要身体曾经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说给医生听，就查下看看身体有没有问题。不要有任何顾虑，有什么说什么。

    轮到石母，进了科室，医生问话有什么问题，石涛先答查查肾方面的问题。

    医生一听，先给开了彩超、尿常规、血常规、肾功能等的检查单子。

    一个个单子挨着查过去，最后所有检查结果归到一起，拿给医生看。

    医生翻看一遍，问了些问题，告知有慢性肾炎病的征兆。严涛问这病要是没注意到会怎样，医生告知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发展成肾功能衰竭—尿毒症。

    又提了建议：现在刚有苗头，中西医结合治疗，可以做到既快又好的效果。

    同时，不要从事劳累的活计和运动，饮食低盐、低脂，适量补充生物效的动物蛋白，如鸡蛋、牛奶、鱼类、瘦肉等。

    严涛问了中西医如何结合治疗，医生建议他们带着检查报告去科室找某中医，他这边再给开些不冲突的西药辅助治疗。

    谢过医生，拿着开的药单，去找中医。医生看过检查单和药单后，问了些问题，先给开了中药一个月的量，没问题继续吃。

    石母是02年夏季突然爆发病症的，现在提前3年预防和治疗，应该不会再出现那样的问题，严涛暗自想着。

    和石晓慧，拿着开的两张药单去缴费并取药。都取好后，又让医生分别给标记了用量和注意事项。

    这时早已过了饭点，四人去医院旁边小饭店吃了饭后，严涛就近找了个旅馆要了两个房间。